康巴方式-[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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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我不置可否地应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话语的回应。阿爸依然坐在火塘边的那张首席毡子上，低着头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一份五颜六色的旧画报。他听到我的这个声音便抬起头来，用一种好像要看穿我的眼神扫视着我。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来。然后，让我与他同坐在毡子上，并用蜷起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我的脑壳说，你这个小脑瓜子里义在想些什么？我起身脱离了毡子。我想到“松玛日恰”中的那个黑圈来。是啊，在这个头脑内的思维库中，黑圈被我赋予了复制生命的功能。一只野兔从里面钻过，就变成了十只野兔。而更多的野兔的钻进与钻出，使得“松玛日恰”中到处充满了很多竖起的耳朵。野兔，为什么会越来越多？不会是现实中也出现了那个黑圈？当我大着胆子问在村头走动的惹索瓦村长时，他皱着眉头竟然看起天空来。天上竟是些散碎云彩，没有飘荡的鹰子！往年可不是这样！惹索瓦村长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来俯视着我的眼睛说，斡玛，你阿爸在家吗？我点了点头。惹索瓦村长用左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就往村子里走去。我知道他不会去我家的。果然，在前面的村道与村道的岔口上，惹索瓦村长选择了别的方向。别的方向上有好几个人扎成堆在谈沦着野兔增多的事情。惹索瓦村长把手背到身后耐心地听了一会儿，不久，他便轻轻地摇起头来。他突然发现好多人其实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惹索瓦村长深锁起眉头，脸上的皱纹因着这个举动显得越来越多了。当他意识到思虑使自己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时，思维已听凭脚步的牵引向前走去。

作者简介

江洋才让，藏族。1970年出生在青海玉树巴塘草原。儿童时代随外婆在上巴塘草原度过。在鹰飞过的天空下，马奔驰的草原上领受着自然的恩情。2004年就读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作家班。著有长篇小说《怀揣石头》、散文集《风马时代》以及大量的诗歌、中短篇小说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