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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218124803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16开
  • 页数:235
  • 出版时间:2018-07-01
  • 条形码:9787218124803 ; 978-7-218-12480-3

本书特色

本书收录作者近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隰有荷华》《连翘》《梅君》等多篇作品。小说多以女性为视角,描写婚姻与爱情,亲情与命运,以及她们被时代裹挟之下,身不由己的命运悲歌,其中不乏温暖的人性之光。

内容简介

《连翘》收录作者小岸近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隰有荷华》《连翘》《梅君》等多篇作品。小说多以女性为视角,描写婚姻与爱情,亲情与命运,以及她们被时代裹挟之下,身不由己的命运悲歌,其中不乏温暖的人性之光。

目录

连 翘
隰有荷华
失父记
除 夕
时光不弃
夏夜的微风
梅君
展开全部

节选

连翘
  这年春天来得格外早,二月刚过去,黄金条儿就冒出花蕾儿,鼓出花苞儿,顶出花瓣儿。紧接着,一场绵密的细雨把太行山清洗得干净透亮,沉睡一冬的跑马村在湿漉漉的空气中,露出胀鼓鼓的生机。眼看树绿了,草青了,庄稼人也忙着春耕下种了。若不是无端端来了日本人,这本是个充满希望的好年景。
  郭秋山是跑马村村长,这段时间总是失眠,昨晚又是一宿未睡。头发掉得更厉害了,一早起来,捋把头顶,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蚍蜉一样的碎发。再这么掉下去,离秃顶就不远了。郭秋山还不算老,虚岁三十九,人也长得魁梧周正,人前说起他,尤其妇女们,总喜欢夸他“一表人才”;人后见到他,眼睛都闪着光,仿佛能溢出水。有些胆子大的,还敢调着嗓子唱山曲,逗引他:“你在那圪梁,我在洼。你有那心思,哥哥呀,下来哇。”遇上姿色好的,他也免不了耳红心跳,即兴对上两句:“你对我好,我知道。晃上那一面,妹妹呀,忘不了。”现如今,瞅着满手落发,他不禁苦笑。若掉成个秃子,恐怕再没妇人向他抛媚眼了。他这“一表人才”的帽子,也得摘掉了。当然,他其实也不那么稀罕被人夸、被妇人追着唱山曲儿。儿子已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眼看到娶亲年纪了,他对自己的形貌还有什么可在意的?眼下,令他发愁的事情远比掉头发严重得多。
  早听说外面打仗,好几个年头了,但直到前年秋天,七里外的奎山镇才进驻一支日本兵。一支中队,大约百十来号人,当地人叫他们老皇军。老皇军扛着长枪刺刀,为首的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得不得了。老皇军一来,原先的镇公所就散了,奎山镇一分为二,东边住户被赶到西边,两户挤住一处,一家收留一家,腾出东边的房子做日本人的营地。
  他们安营扎寨,每天早晨,鸡刚打鸣,就吹号起床,列队在打谷场跑步操练。不久,奎山镇成立了由当地人组成的维持会,维持会下面分设好多股。老百姓背后管维持会的人叫汉奸,这帮家伙不起好作用,尽出馊主意,还到处抓捕抗日分子。抗日分子也不好惹,有枪有子弹,神出鬼没,行踪不定。自去年春天开始,已经陆续有三个维持会的汉奸遭到暗杀。一个被捅了刀子,一个被淹死在水窖,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吊在一棵枣树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镇上支起两口大铁锅煮糖瓜。抗日分子趁乱混进奎山镇,烧了日本人粮库。郭秋山对烧粮库的事情很不满,日本人没粮吃了,还不是苦了周边百姓?老百姓本来就缺吃少喝,大过年的,缴粮任务摊派到各村各户,哪个敢违抗?
  幸亏日本人不喜玉茭和小米,他们酷爱大米,也吃麦子。他们吃法古怪,并不把麦子磨成面粉,而是将麦粒和大米混煮成干饭,拌上黑酱吃。麦子多稀罕,磨成白面,又能蒸馍,又能吃拉面。他们竟这么糟蹋着吃了,怪可惜的。奎山镇只种玉茭、黄豆、谷子、山药蛋等,从不产大米,也不种麦子。吃不到大米和麦子的日本兵蔫头耷脑,提不起精神。许多人面黄肌瘦,得了肠胃病。中队长是个长脸宽下巴的家伙,当地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驴脸队长。春节后,驴脸队长带着一支小分队,拖着四五辆驴车,亲自去了趟县城。驴脸队长和驴车走在一起,样子滑稽,颇像群驴之首。他们用驴车押运回二十麻袋白花花的大米,还有几麻袋山药蛋。老百姓看了眼馋,但也心安。这帮家伙有东西吃了,就不会索取他们的粮食了。
  日本人刚来的时候,跑马村因为距离奎山镇较近,不时有维持会的狗腿子和日本兵相跟着进村骚扰。他们偷鸡摸狗,明抢暗盗,调戏妇女。有一次,硬生生掳走一个俊俏的年轻妇人。家人哭天喊地寻郭秋山做主,送来几瓶窖藏的烧酒。郭秋山硬着头皮,拎着烧酒去镇上。先找维持会崔会长,说起来,崔会长和郭秋山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不过,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若不是为这事,郭秋山也寻不到他头上。崔会长收下烧酒,带他去找驴脸队长。驴脸队长戴着白手套,踩着长筒靴,嘴角两撇小胡子,瞪着眼睛看郭秋山,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什么。翻译不是本地人,郭秋山连翻译的话也听不懂。崔会长在旁边连说带比划,给他解释,说日本人索要赎金。什么?光天化日抢了人,还要赎金?这明摆着就是土匪嘛。他苦着脸问,需要多少赎金?崔会长说一百个大洋。好你的娘,一百个大洋,这不是逼人家卖房卖地嘛。他疑心崔会长和翻译合伙敲诈他,日本人兴许没要这么多。他狐疑地看着驴脸队长,驴脸队长却不耐烦看他,手一挥,让他出去。没法子,只好这样了,他听不懂日本话,若得罪了崔会长,到头还是他吃亏。他回村把情况告诉那家人,那家还算殷实,有点家底,当下便卖骡子卖羊,筹借银两,总算把那妇人领回来。
  妇人回是回来了,可村里人背后嚼舌头,非说那妇人身上至少过了几十个日本兵。这还了得?跑马村的人讲究脸面,唾沫星子淹死人。妇人百口莫辩,眼见丈夫冷淡,公婆冷眼,村人侧目,一狠心,撇下襁褓中的孩子寻了短见,溺死在自家水瓮。自那以后,村民们一听到老皇军、日本人就变脸色,妇女们更是怕得要命,不“打扮”不出门。这打扮可不是往好里打扮,而是专门糟践自己,怎么丑怎么来,头发乱蓬蓬,衣裳脏兮兮,脸上还抹锅底灰,一个个像叫花子。汉子们也好不到哪儿,黑眉耷眼,走路匆忙,像是被鬼撵着似的。跑马村安宁平静的好日子彻底没了,大白天,村中也不见人影,家家户户房门紧锁,生怕日本兵来祸害。
  郭秋山想了个法子,砍了一棵树,竖在山梁,派人轮流看守。山梁眼宽,能一眼望到奎山镇,那边有啥动静,这里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到有人马朝跑马村方向来,看守的人就把“消息树”推倒。村里人见树倒下了,就知道日本人要来。妇女们携带值钱的家当躲进山里,男人们把家禽牛羊藏到日本人寻不到的山洞。待日本人来了,扑个空,也就悻悻折返了。可这消息树有缺陷,白天了得见,黑夜不顶用。日本兵扑了几次空后学精明了,天不亮就偷偷摸进村,待天亮了,挨家挨户乱闯。看到什么拿什么,吃的,喝的,用的,样样不放过。坛子里腌的酸菜,柜子里略为齐整的被褥铺盖,攒着过年吃的花生、核桃、红枣。这帮强盗嗜食生鸡蛋,看到鸡蛋就磕碎了往嘴里灌,似乎不知道熟鸡蛋更好吃。女人们避不及,被逮到,牲口一样被拖到炕上,这帮畜生褪下裤子就扑上去欺侮。村里哭天抢地,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折腾够了,畜生们牵着驴,捆着鸡,驮着抢来的东西走了,跑马村陷入一片狼藉。郭秋山召集甲长闾长开会,顾不上讲别的,先调查哪家女人被糟蹋了,负责的闾长上门开导劝解。他跟大家说,这事儿有连带反应,有样学样儿,只要一个寻死,其余的就会跟着死。死一个女人,毁一个家。汉子没了老婆恓惶,娃娃没了娘可怜。郭秋山告诉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要紧。女人们的名声也一样,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女人自愿的,就一点错也没有。他反复强调,一点错也没有,半点错也没有,一丁点错也没有。大伙被他的情绪感染,纷纷向村民们传达。那天早晨,受了害的妇女统共三个,一个也没寻死。在郭秋山带动下,村民们嘴巴也挂上了锁,没有谁乱嚼闲话。郭秋山对这几户格外关照,过年家里宰羊,还给他们分送了羊肉。
  跑马村有姓郭的、姓段的和姓尚的三大姓。郭是大户,保长和村长都是郭家的。保长是财主,家有瓦房良田,儿子在阎锡山部队当军官。日本人没来之前,得到音信的郭保长就带着全家老小离开跑马村,投奔儿子去了。撇下郭秋山这个村长,没地儿逃,也没亲戚可投奔,只能死心塌地守着跑马村。他没有别的想法,不幸遇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只求安安稳稳保全跑马村,保全自家性命,保全村民性命。天下大事,他不懂,但他相信一个理儿,乱世总会过去,日本人早晚会滚蛋。
  去年四月初八,跑马村传统庙会。越到这时候,越要去去晦气。郭秋山请来一台戏班子,又特地邀请崔会长赶庙。崔会长带着随从亲临跑马村,还传达了新指示。跑马村已经被划为治安村,郭秋山继续担任村长,奎山镇共有八个村划为治安村。郭秋山问:“另外的村呢?”奎山镇有十七个自然村呢。崔会长说:“其他村地处偏远,不好管理,原则上一律取消,划入无人区,不许人居住。”“那些村的村民咋办?”郭秋山不解。崔会长说:“老让他们搬到治安区。”
  郭秋山说:“那咋行?我们村可没有多余的房子。”崔会长说:“让他们自己盖嘛。”郭秋山哂笑:“说得轻巧,还有庄稼呢,也都丢了不管?”崔会长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你们村以后享福了,日本兵不会再来村里捣乱、抢东西。要是有土匪来闹腾,他们还出面保
  护呢。”“有这好事?”郭秋山半信半疑。崔会长告诉他,治安村表面归维持会管辖,但实际上听命于日本人。每个村民手里发放一张“良民证”,凭借良民证,自由出入奎山镇,赶集买卖都不限制。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大家安安心心过日子。不过,有一条,如果村里出现反日分子,破坏“中日友好”,一定要提早报告,绝不姑息。
  郭秋山对崔会长的承诺不敢完全相信,谁知道这帮家伙说话算数不?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至于反日分子,跑马村村民老实本分的居多,他们既不情愿加入维持会当汉奸,也没胆量和日本人对着干。哪家哪户有啥动静,郭秋山心里一清二楚。只要日本人不来糟害他们,跑马村人也不会惹是生非。
  打那以后,崔会长时不时派手下来给郭秋山分派任务,索要柴火,上缴饲料,摊派粮食,还征集劳工去镇上修筑碉堡炮楼。没有工钱不说,饭也不管,劳工要自带干粮。村民们心里憋着一口气,可这口气也不敢乱撒。唯一令大家欣慰的是,日本人果然没再来抢吃抢喝祸害女人。妇女们出门照例抹锅底灰,却都是浅浅涂一层,不像以前狠着劲儿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跑马村表面恢复了平静,郭秋山觉得,这已经是老天爷保佑,烧上高香了。
  ……

相关资料

读小岸的小说,仿佛看到一把手术刀,划开平庸世相的表皮,幽暗曲折的人性纤毫毕现。
——朱苏进(著名作家,编剧)

小岸的作品秉承了山西文学一直以来的现实主义传统,她笔下的人物是我们生活中的大多数,是行走在大街上难以分辨的任何一个人。对他们的描写,正是对我们自己生活和命运的关注。
——杜学文(山西省作协主席,著名评论家)

小岸深刻而敏锐地捕捉到了现代人孤独、苦闷、疏离的心理状态,并将其与人类的生存困境联系在一起。
——何弘(河南省文学院院长,著名评论家)

作者简介

小岸,女,山西人,70后写作者。作品散见于各类期刊,并多次被选刊转载及收入年选。著有小说集《温城之恋》《十二度爱》、散文集《水和岸》、长篇小说《你是姐姐》等。曾获赵树理文学奖、鲁彦周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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