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窗的鸟

　　遮掩自己罪过的，必不亨通；承认离弃罪过的，必蒙怜恤。 　　--《圣经˙箴言28:13》 　　1 　　不是不爱，是厌倦了。都太疲惫。不是吗？从终点又回到起点。反复折腾。谁经受得了啊！你指引的未来，对我的确具有巨大的诱惑力。比如到你的小岛上隐居，或者结伴到西南山地旅行甚至到欧洲漫游之类。但眼前却很难过去。我曾与你讨论过毛先生的城池得失理论，毛先生的主张是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要看到长远，看到大局。你说我们眼下的处境很适合用这一理论来解释，说不要在乎这种反复。但城池的得失之论，与这个无法比拟。攻城略地，你*后得到的是江山。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江山不会改变。但人的情感就不同了。时间流逝，人心会变得沧桑。沧桑了，就不再美好了。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遭遇，然后盲目设计未来。身体的欲望和满足几乎是我们建构未来蓝图的唯一基础。正如你所说，太脆弱了。然后中间又遭遇那么多的变故，彼此已经没有了信赖。更何况，你现在给我的信息不但很少，而且越来越模糊了。也许，你和他还有更好、更伟大的规划呢。谁知道。我后来仔细想过你和他的事情，觉得你和他走在一起，才是命中注定，才是天生奇缘。其实，你们很适合，而我不适合你。我需要安静。这个你不可能给我；你需要热闹，这个我恐怕也很难做到。昨天，我躺下来，看了几页书，我就立即明白我目前的追求是多么不切实际。我喜欢过那种安静的生活。我本不想伤害你。但还是伤害了。正如歌中所唱的，伤害给我们自由，不是吗？你需要自由，他可以给你。我不能。所以只能给你伤害。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你们可以不相爱，但可以有生活，而生活本身，或许比相爱更重要吧。 　　2 　　你习惯于语言的抚慰，而我恰恰相反。我自闭惯了，只喜欢活在内心里，独自面对世界。但这并不表明我内心不丰富。你见识过的，在我感觉到生活充满了阳光的时候，我幽默、智慧，而且率性、坦诚。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他带到我的生活中来。太突然了。一个如此温暖的女人，居然突然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然后投奔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我不是不理解。我理解。但就是难以接受。我知道你希望我接受，但我不能。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说这是过去，无法一下子抹去，但*终还是无法说服。理智。是的，正如你所说，我们需要理智。的确是。都那么大的年岁了，不该孩子气。但理智很难战胜情感。否则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了。情感上排斥，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得轻一点，你在走钢丝，说得重一点，你在羞辱我。所以我问过你，离不开他，为什么？你说，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感恩。这个我就不懂了。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存在的*大分歧吧？我还不敢肯定。我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很多东西还没暴露。但仅此一点，你已经足以让我畏惧。你现在可以过这种生活，那么以后也还会过。这当然是猜测，但并非不可能。我感觉你有这种倾向。这个恐怕你也无可否认。 　　生活太残酷了，都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我还在观望，你也许也一样吧。 　　3 　　你还在哭吗，还是在笑？我不知道。我还记得你那次的哭泣，在我怀里的那次，你说了你对这个体制的仇恨，让我一下子感觉到柔软，觉得你离我好近，就像患难的兄弟。但是，你现在是在另一个怀抱里了。我不知道还该对你说些什么。我并不嫉妒，我只是觉得尴尬。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次，我到你家，你叫我坐在外面，我就体会到了那种尴尬。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那是他的家，他的王国。你让我在一个富人面前出了丑。但是，你不知道，即便是*穷的人，也会有尊严。 　　你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要忍耐，你说。但我搞不懂你究竟需要我忍耐多久，何时才是尽头？你还说过他不会轻易放手，这无异于给我判了无期徒刑。我隐约感到，你还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我。你还不能对我袒露你的真心。也许你在精心设计一个理想的未来，但是，我看不到这未来的曙光；而且，这完全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没有同伴，没有合伙人，你是在单干。以我的理解，这是你一贯的性格。你喜欢这样，独自谋划，独自运作，独自操持，而缺少商量。 　　很晚了。我睡着了。我吃那感冒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很容易发困，但心里还惦记着你。刚醒过来，就到网上来，看看有没有像往常一样的问候，或者责骂。但是，都没有。我很失望。我知道，你正在离我远去。也许是我把你推给了他，很轻易地，把你推到了他的怀抱中，也许你正在那儿哭泣呢。但也许，这本来就是属于你和他的夜晚。 　　现在是午夜零点时分。我还在怀想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些日子，像电影一样，放映着我们短暂的经历。从相识，到相爱，到离别，到思念，到彼此疲惫，都太短暂了。但是，有某种美好的东西，却足可以让我回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