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谣

一 心与心的吻合 ——由同志到伴侣 蜿蜒曲折的黄河，由西向东，穿过三面环山的西北古城兰州，昼夜不停地流淌着，时而低声倾诉，时而高声咆哮，像一位絮絮叨叨的老人，向人们诉说着自己的儿女在漫长的岁月中所经历的苦难和沧桑。 这里叙述的故事，要追溯到半个多世纪前的1938年。 那是一个5月的黄昏，夜幕快要降临了，兰州市孝友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已关门，在稀稀落落的行人中，有一个穿灰军衣、身材十分瘦小的女青年，手提重重的行李包，急匆匆地走着，并不时地四下张望。她已经在陌生的兰州街市上徘徊了好久，汗水已浸湿了全身。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好不容易在一座大屋顶式建筑的大木门旁，发现了一块竖挂着的木牌，便放下行李包，凑上去仔细辨识，但见上面写着“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驻甘办事处”。可算找到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提起行李包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进了门槛。 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过半百、鬓发花白、操湖南口音、面容慈祥的老人。他将这位二十出头的女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眼睛、白皮肤、扁平鼻子，一顶军帽下梳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八路军服装，充满稚气。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 “我叫张英①，从西安来，是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派我来的。”她说着，一边擦着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之后，又从行李包中取出一大袋文件、书刊之类的东西，并说道：“这是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让我捎来的。” “家在哪里？上过几年学？”老人平静地问。 “家在山西省安邑县，上过十几年学，从西安助产学校毕业。”她气喘吁吁地回答。 “噢，我问你，姑娘，你是来吃粮当兵的，还是想要讨个工作？”老人微笑着。 姑娘一听急了：“我可不是为了吃饭才来的！我在学校考**名，校长要我留校，每月30块大洋我都不要，我是共产党员，是来参加革命的。”她极力解释着，态度非常认真。 此刻，她想起自己远离家乡和母亲，由山西经陕西，饱尝了长途汽车的颠簸才找到这里，却不被理解，委屈得几乎要涌出眼泪。 老人接着说：“这个地方可不像延安，共产党活动不是公开的，你这样穿着八路军服装，公开身份，会给以后工作带来麻烦的。你准备搞什么工作？” “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张英提高嗓门保证着。她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可是她没有想到老人一本正经地告诉她：“那很好，我先关你一个月‘禁闭’，不要饭钱，也不要店钱，行吗？你要像闺阁小姐一样不能见人，更不许迈出大门，也不能和对象通信，能办到吗？” “行。”张英嘴上回答着，心里却犯嘀咕，“这老头儿是谁？这么厉害！” 第二天，张英才注意到，这个办事处是个有十几间房子的小独院。吃饭时，十几个工作人员坐在一个屋子里，那个老头儿和大家一起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有说有笑。这时张英才知道，原来这位严肃而又风趣幽默的老人，不是一般工作人员，而是党中央派驻甘肃省的党代表谢觉哉同志。同桌吃饭的还有办事处处长伍修权同志。 过了几天，谢老又悄悄地对张英说：“姑娘，以后说话要留神场合，注意回避。办事处来往的人很多，很复杂，有好人，也有国民党特务。你以后要搞地方工作，是秘密工作，要特别警惕。”就这样，每天一有客人，她便躲在小屋里，真像关了“禁闭”一样。 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