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淡的凡妮莎

在鲁比的办公室里，我问她：“你觉得我自私吗？” 这不是我们惯常碰面的日子或时间，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我之前给她发了短信，我有急事。她总说有急事时可以找她，只是我从未想过自己哪天用得上。 “你不必掏空自己，我们有其他帮助你前进的方法，”鲁比说，“更好的办法。” 她坐在扶手椅上，看着我，极其耐心地等待着。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渐变的蓝色，从蔚蓝到钴蓝再到午夜蓝。我仰起头，头发从脸颊边滑落，我对着天花板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我不觉得你自私。” 我把头摆正：“你应该这么觉得。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十一年前，他就告诉过我他摸了她。他没有撒谎，也没有向我隐瞒，只是我不在乎。” 她的表情没有改变，只是睫毛抖了一下，我知道我触动了她。 “其他女孩的事，我也知道，”我说，“我知道他也摸了她们。这些年他会在深夜给我打电话，我们会……会聊我年少时我们做的事。可他也会提起其他女孩，他会说起自己怎么把她们叫到办公桌旁，他会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可我并不在乎。” 鲁比的脸色依旧没有变。 “我原本可以阻止他，”我说，“我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我不再理睬他，他或许就收手了。其实他也不愿意，是我逼着他又经历了一遍。” “他对你或是对其他人做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可我知道他很软弱。你记得吗，你这么说过？而且你说得没错，我确实知道。他告诉过我他不能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激发了他内心的黑暗，可我不想抛下他。” “凡妮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本可以阻止他的。” “好吧，”她说，“就算你可以阻止他，这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阻止他改变不了你被侵犯的事实。” “我没有被侵犯。” “凡妮莎——” “不，你听我说，别搞得好像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他从没有强迫过我，好吗？他确保事事都先征得我的同意，尤其在我还小的时候。他很谨慎，很善良。他爱我。”我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可很快它就失去了意义。他爱我，他爱我。 我用手捂着头，鲁比让我深呼吸，可我听到的却是斯特兰的声音，他让我深呼吸，好让他继续。很好，他说，非常好。 “我他妈的受够了。”我嘀咕着。 鲁比蹲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她双手搭着我的肩膀，这是她**次碰我。“你受够了什么？”她问。 “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的样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摆脱他。” 我俩都没再讲话，渐渐地，我的呼吸平稳下来，她站起来，手从我身上移开。 她温柔地说：“你能不能回想一下**次接触——” “不，我不能，”我把头靠在椅背上，身体紧紧地贴着靠垫，“我不能回去。” “你不用回去，”她说，“你就待在房间里，只需回想一下你俩之间**次算得上亲密的接触。在这段记忆里，是谁主动的，你还是他？” 她等待着，可我说不出口。是他。班上同学都在做作业，他把我叫到办公桌旁，摸了我。我坐在他边上，看着窗外，没有阻止他。我并不理解，也不曾主动要求。 我呼了口气，垂下头：“我办不到。” “没关系，”她说，“慢慢来。” “我只是觉得……”我用手掌压住大腿，“我不能失去坚守了那么久的东西，你明白吗？”硬生生挤出这话时，我的脸痛苦地扭曲了，“我只是真的需要把它想成一个爱情故事，你明白吗？我真的真的需要这样想。” “我明白。” “因为如果不是一个爱情故事，那它是什么呢？” 我望着她那双呆滞的眼睛，她脸上满是同情。 “它是我的生活啊，”我说，“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她站在我身边，我说我很难过，非常难过，我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抓住胸口，指着哪里疼。此刻，唯一有意义的却是简单、平常的“难过”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