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文学大视野丛书:金马驹

　　《金马驹》：　　水车大怒，“呜呜”叫着，“哗哗啦啦”磨起牙齿来。　　水车有几百颗牙齿，每颗牙齿都是一只小木桶，这么多牙齿真够它磨上一阵子。水车越磨越心烦，越磨越急躁，越磨越来气，简直火冒三丈、雷霆大发。瞧它那副凶狠的嘴脸，非把火驹子活吞了不可。　　火驹子受了惊吓，腾起四蹄，拼命逃跑。然而无济于事，无论它跑多快，都甩不掉可恶的怪物。直到它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看要趴倒在地时，爷爷才出手相救，帮它摆脱困境。　　火驹子对爷爷感激不尽，一双大眼睛“泼泼剌剌”地掉下泪水来。其实它错了，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它，而不是爷爷，因为它一惊吓不打紧，二亩田地已经浇了个里外透。　　火驹子被狡猾的爷爷骗了，它上了大当，气得浑身哆嗦，半个月不理爷爷。　　爷爷不好意思，加倍安抚它，给它弄来了好吃的——刚打下来还散发着太阳味儿的麦秸，外加半斗炒得金黄酥脆的料豆。　　火驹子瞧也不瞧一眼，只在那儿伤心落泪，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表示下定决心与老主人告别，打算成为一个饿死鬼。　　爷爷羞愧难当，无话可说，就坐在马槽前陪着火驹子流泪，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火驹子心有不忍，一肚子怨气渐渐消散。它开始吃料豆，故意嚼得“嘎嘎嘭嘭”，响声震天，它是通过料豆向爷爷表明，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大风刮走啦，日子还得过下去，活人哪能叫尿憋死呢！　　真是英雄不打不相识，经过这件事，水车与火驹子成了好朋友。它们密切合作，相互关照，保证清澈甘甜的井水源源不断送到田地里，啥时要啥时有，要多少有多少。　　在爷爷的精心打理下，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终于活过来了。如今她眉目清晰，面貌端庄，肌肤细腻，容光焕发。可是，她还很瘦弱贫瘠，必须让她尽快丰满起来，肥沃起来。　　怎样才能使土地肥沃呢？　　田地就像人一样，三天不吃饭，铁打的汉子也心慌。田地也得吃饭，需要养分。　　爷爷为了让田地吃饱喝足，专门养了一头猪。养猪就是为了攒粪，因为这头猪老是卧在尿屎窝里，它的名字就叫尿窝。它的名字不带“驹”字，这在家里是唯一的例外。　　除此之外，爷爷每半个月去城里掏一回大粪，后来干脆把镇上小学的厕所承包下来，厕所的粪便归爷爷所有，而爷爷则无偿为学校打扫卫生，清理垃圾，栽树种花，修剪树木，这一干就干了三十年。　　爷爷在远离村庄的小河边开辟了一个晒粪场，这里四面开阔，风道畅通，阳光充足，是个晒粪的好地方。　　爷爷把收集来的粪便摊放在晒粪场里，先经过一个夏天的暴晒，再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冻，直到粪便经过自然风化，转变成黑色块状物时，爷爷才按照他自己的秘方，掺入鸡粪、牛粪、马粪、河泥、麦秸秆、烂树叶、草木灰，进行沤泡、发酵、晾晒、碾压等一番复杂的处理。此时的粪便已经变成黑色的细沙，颗粒均匀，柔和适度，色泽饱满，微微闪光，气味平淡，这肥料就算成了。按爷爷的话说就是熟了，可以使用了。经过这样处理的肥料既有利于土地，庄稼也不会生虫害。其实这里面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粪便杂物经过暴晒这种高温处理，其中的细菌、虫卵和有害物质基本上已被消灭殆尽，庄稼自然就少生甚至不生虫害。爷爷虽然说不清这些道理，但他凭着远古的农耕智慧和家传秘方，以及多年的实践经验，掌握了炮制肥料的方法，达到了神奇的效果。　　晒粪要日积月累，要一锹一铲一筐一车的积攒，等到来年开春，粪场上的粪堆就像小山一样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