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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读易明散文集《心归何处》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读易明散文集《心归何处》 原创 辜建格 老辜的自留地 2024年08月20日 15:19 我读到易明的散文集《心归何处》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首老歌。1987年,我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那年暑假,8月1日,有“音乐旅人”之称的台湾歌手姜育恒发行新歌《驿动的心》:“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我才发觉/哦/路过的人 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 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 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 和你相依”。婉转的曲调,低徊的旋律,漂泊的语境,直白的语词,亲人,爱情,事业,孤独,寂寞,渴望,失落,辛酸,淡淡的遗憾,深深的感悟,紧紧抓住了满世界的天涯沦落人,让无数倾听的人泪流满面。人就是如此感性、脆弱、伤逝。三十多年之后,这首老歌仍然散发出独特的艺术感染力,穿越时空,活在人们的心里,心归何处?总是不断有伤感而无解的追问。 易明的散文集《心归何处》只有短短的二十五篇文章,分为“域外篇”“故乡篇”“感怀篇”三辑,薄薄的一册,与当下动辄就是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大部头相比,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然而,现在我们的读者却厌倦了阅读,那些沉重的大部头,冗长拖沓,言之无物,读着读着让人昏昏欲睡,不读也罢。而这些短小精悍的文章,反而让人眼睛一亮,如同炎炎夏日里吹来一股清爽的凉风。 我差不多是一口气读完了他的全部文章,他的文风平实、质朴,没有大篇章,没有大结构,没有大技巧,没有大人物,没有大事件,不需要猜测,不需要阐释,阅读极为顺畅。在他的文章里,只有生命,只有生活,只有人生,但是这一切都值得我们尊重。跟随这本书的文字,大致可以看到他人生的心路历程,求学,漂泊,务工,返乡,人生漫漫,何以为寄?或许也正是他将文集名为“心归何处”的因素吧,有这种经历的人也的确不是少数,正所谓满世界天涯沦落人。记得曾经读过苏东坡的诗词,有一年苏东坡在杭州与好友钱穆父刚刚久别重逢,却又要分别,他写下一首送别词,最后幽幽地感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两句词用来表达我阅读《心归何处》后的种种感觉,倒是恰如其分,谁都有一颗“驿动的心”,谁都有“心归何处”的彷徨。 他的散文自始至终坚守原生态生活的写实表达。文学是现实生活的投影。从这本集子的文章来看,他的写作题材并不宽泛,但他直面或平常或滚烫的生活,用一种写实的笔触写人记事,表达思想情感。他不追求宏大叙事,也不迷恋虚无缥缈,所写的都是自己经历的事情,在新疆的经历,在外务工的故事,与亲人、与邻居、与朋友的亲情友情,几乎都是原汁原味的日常生活,身边左右,凡人琐事,一点欢悦,一缕苦愁,一些感悟,都可以成为他的文字。这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文学态度,贴近身边的生活来写,可以说是县域写作最为宝贵的品质。 他的散文情感表现真挚。为文造情,无病呻吟,一直是那些写作者的通病,有的已经不可救药,却还在不停地高产着一堆一堆的“情感垃圾”“文字垃圾”。他的散文发自内心,那种情感,虽然普通,却是可以感觉,可以况味,可以触摸,具有人性的温度。《父母在远游》写他年老的父母远赴外地,为子女照看下一代,自己却还到企业兼职门卫、保洁工作,在车间清扫垃圾收捡废品,可以多赚一点辛苦钱,尽量为子女减轻经济负担。过去人们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他家的情况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他深感愧疚。可是生活的万般无奈,老人的拳拳之心,却又让他无语凝噎。他叙事不动声色,却让人隐隐触动,深深感受到一种情感的穿透力。 这本集子中的散文,有多篇是传统色彩浓郁的书信体。书信类似于“我“与“你”的对话,可以直抒胸臆,适合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一封家信》是他写给表姐的信件,他的表姐很小就失去母亲,不久哥哥也因不堪忍受后妈的尖酸刻薄而自杀弃世,她跟着舅舅也就是他的父亲长大,懂事很早,为人善良,做事心细,他一直受到表姐的爱护,和表姐也就有诉说不完的话语。《写给孩子二札》是作者与儿子的交流,有寄托,有希望,也有两代人之间坦诚的沟通,舐犊之情,跃然纸上。 他的散文语言朴实鲜活。他写的大都是凡人小事,有感而发,发乎于情,所以语言表达就自然流畅,不需要刻意雕琢,不需要华丽装饰,淳朴自然,味道更浓。他没有复杂的叙事,叙述、描写极为简洁,从不拖泥带水。他的语言借助于口语化,更加鲜活生动,更加接地气,阅读赏心悦目,具有不可替代的亲切感。 散文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思想情感表达的载体,语言对于文学作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历来都是写作者阅读者关注的焦点。县域写作如何从语言的丛林里突围,口语化、区域化以及运用方言俚语可能是路径之一,也已经有一些比较成功的范本。韩少功近三十年前在《心想》这本小册子里写道:“根系昨天的,唯有语言。是一种有泥土气息的倔头倔脑的火辣辣的方言,突然击中你的某一块记忆,使你禁不住在人流中回过头来,把陌生的说话者寻找。语言是如此的奇怪,保持着区位的恒定。有时候一个县,一个乡,特殊的方言在其它语言的团团包围之中,不管历经多少世纪,不管经历多少混血、教化、经济开发的冲击,仍然不会溃散和动摇。唯有语言可以从历史的深处延伸而来,成为民族最后的指纹,最后的遗产。”这段话对于写作者来说应该非常有启示。 他的散文充满人文关怀气息。任何感情都是倾注、凝聚、寄托在人的身上,对人的命运关注、反省人类的生存环境是易明散文的最大亮点,也是作家最后的良心。在他的笔下,表现出人性的质朴,那些人勤俭,隐忍,温情,向上向善。《五家渠农场的际遇》里的“李老汉”带着自己才十四岁的哑巴丫头,奔波生活,却依然怀揣文学之梦,渴望表达,却迫于生存压力,“不能不妥协”,到处流浪,“老李挥动着怎么洗也洗不白的枯手,他女儿手指着我傻呼呼的笑,我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但愿他们平安地回到乌苏乡下。”《寻找慧姨》写了寻找一位走失老人的曲折经过,日常叙事背后带有一种深深的焦虑,是对老龄化社会日趋严重的一种关注。《斑鸠归来》则是通过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切身体验,让人感触到建设生态文明的必要性、紧迫性。 文学是一种心灵的放逐,一种终极的流浪,易明在经历了“域外”“故乡”“内心”的流浪之后,心归何处?“驿动的心”终将归于阒寂,文学又是一种内心的自我救赎,为灵魂的自我治愈提供可能性,县域写作或许不会光芒万丈,但是却更贴近心灵的原乡之地。由此还是想到一句苏东坡的诗词:“此心安处是吾乡。”心之所向,得失两忘,万物齐一,大概就是人生最好的归处。 (《心归何处》易明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24年版)

2024-12-05 15:3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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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向,便是归处

心之所向,便是归处 作者:倪章玲 秋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却也格外清新,仿佛能洗净尘世的喧嚣,让人心境豁然开朗。我踏上了归乡的路途,心中满载着对过往岁月的温柔怀想与对未来的淡淡憧憬。故乡,这个镌刻着童年欢笑与成长足迹的地方,以它独有的方式,在每一个游子心中种下了一棵名为“归属”的树。 而这次归来,我有幸参与了一场意义非凡的聚会——易明先生的新书发布会。走进会场,一股淡淡的书香与墨香交织,那是知识与智慧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易明,这位津市市作家协会的主席,我的朋友,正以他独有的谦逊与温润,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宾客。他的笑容里,藏着岁月的沉淀,也映照着对新作《心归何处》的无限期待。 《心归何处》,这不仅仅是一部散文集,更是易明先生前半生风雨兼程、南北奔走的缩影。书页间,字里行间,流淌的是他对生活的深刻感悟,对情感的细腻描绘,以及对人性本质的深刻剖析。我仿佛能透过那墨香,触碰到他前半生南北奔走的痕迹。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他对过往岁月的深情回望,是对人生路上每一次抉择、每一次离别、每一次重逢的深刻反思。易明以笔为舟,以心为帆,带领我们穿梭于他的记忆长河,体验着为人子时的纯真无邪、为人父时的责任担当、为人夫时的深情厚意、以及为人朋友时的肝胆相照。这些文字,不仅仅是他人生的片段记录,更是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流露。 “人生不易,伤心人别有怀抱。”这句话,在翻阅《心归何处》的过程中,无数次在我心中回响。易明以他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笔触,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不易,也感受到了在逆境中那份不屈不挠的精神力量。他的文字,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提醒我们在纷扰的世界中,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易明,这位津市市作家协会的领航者,他的散文在《散文选刊》等各大报刊上绽放光彩,那时的我,便为他的文字所打动,那份细腻与深情,如同秋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恰到好处地照亮了人心的每一个角落。 而今,《心归何处》的问世,无疑是他文学创作生涯中的又一高峰,是对过往经历的一次深情回望,也是对未来旅程的一份期许与寄托。特意向他索求签名赠书,这不仅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更是我们之间友谊的见证。易明先生在扉页上轻轻落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前半生的风雨兼程,看到了那些文字背后不为人知的努力与坚持。这本书,是他多重身份下的内心独白,是对人生不易的深刻体悟,也是对那些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温柔慰藉。 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紧握着《心归何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那些关于家、关于爱、关于梦想与追求的故事,如同一阵阵清风,拂过心田,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每一刻,也更加坚定了对未来的追求与向往。易明的文字,如同一股清泉,滋养着我干涸的心田,让我仿佛也找到了自己的“心归之处”——那便是无论身在何方,都不忘初心,勇敢前行,用心感受生活的每一个瞬间,让心灵得以安放,让生命之树常青。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处归宿,那是灵魂的栖息地,是无论走多远,都能指引我们归来的方向。而易明的《心归何处》,正是这样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也温暖了我漂泊的心。

2024-12-03 11: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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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落尽见真淳

豪华落尽见真淳 ——漫评易明散文集《心归何处》 陈集亮 秋高气爽的时候,收到易明寄来新出的散文集《心归何处》。说实话,认识易明也有些年月了,也知道他写的散文曾经在《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过,却未料到他很快弄出一本书来。在这个出书比较昂贵而销书比较麻烦的年代,出书对于很多搞写作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那些风头正健的作家出书不担心买单的问题,一般作者出书需要自己拿出真金白银,难免肉疼或者心疼。仅仅从这一点说,我不得不佩服易明的勇气。当然,他有他的底气。他们易氏家族很给力,网络销售也很给力,据说收回成本不是问题,可能还可以赚一点辛苦费。这已经很好了。一部散文集,能够有相对不错的销量,读者自有读者的理由,他们用真金白银投了赞成票。 从总体上说,《心归何处》是一部较好的散文集。这是易明前半生南北奔走经历的一个小结,也算是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为人朋友等多重身份的内心独白。人生不易,伤心人别有怀抱。能够用文字多少表达一些感慨抑或感悟,也可以说是一株有思想的芦苇了。在这个飘泊成为常态的年代,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对人生的思考,可以说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画家高更就代表人类发出过振聋发聩的三问: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向哪里去?易明当然没有高更这么高大上,他就问了一个问题:心归何处?我估计很多人也这么问过。但写出来的却是易明。他就像安徒生笔下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很自然地说出了一些人生的真相。 我想用三组关键词来讨论一下易明的这部作品。 行走与思考,这是易明散文的总体特征。易明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但和那些从深山老林里的孩子还是有些不一样,他的老家毕竟紧靠津市大码头,码头上的江湖气息于他多少有些滋养,他出外闯荡的勇气远远超过常人。在新疆的军垦农场干过活,在深圳广州一带的工厂里打过螺丝,最后仓皇地回到老家津市找了一个地方上班,他晒得很黑,也长得很皮实。行走与思考的结果就是有了一些文字。那些路上遇到的温暖,那些偶尔遇到的民间奇人,那些在落难时刻收留自己的亲人,那些工作中碰到的麻烦……都是人生成长的养分,也是点燃文字的导火索。譬如《新疆,那棵沙枣树》,就是易明在流浪途中遇到了一个收留他的善良的老太太,是这位老太太让他尝到了沙枣的苦和甜。《一封家信》是他在新疆写给表姐的一封信,年轻的他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也提到了自己的决心,不识字的表姐听到姐夫的朗读之后泪流不止,这样动人的家信,其实也是一篇动人的散文,书信成为文学作品,在历史上很多,如《报任安书》等。《写给昌华制衣厂老板陈生的报告》,表面上是一份报告,实际上也是一篇散文,一个在厂里打工的青年,敢于向老板书面申述委屈,还真是得有胆有识。打工难,说真话更难。看了易明这篇文章,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打工一族的心酸。行走的过程,让一个人有了更多的经历,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就为思考准备了很多的第一手资料。这样,文章就有了合适的产床。新闻界有“脚板底下出新闻”的说法,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散文,多半也是行走与思考的结果。 随性与真淳,这是易明散文在内容上的特点。易明的散文,虽然都是大散文概念中的散文,但有的篇目不容易被人认为是散文,比如一些书信,写给父母的书信,写给表姐的书信,写给孩子的书信,形式上是应用文,但内容上主体是散文。书信作为散文,其实由来已久。前文所述的《报任安书》就是最早最文艺的书信。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有名篇《与山巨源绝交书》,也是书信体散文的名作之一。著名诗人彭燕郊有一本谈论诗歌创作的书《与亮亮谈诗》也是书信体。书信成为散文,在理论上是说得通的。还有前文说过的《写给昌华制衣厂老板陈生的报告》,这种公文体的散文,也有很多作家尝试过。尤其在杂文写作中,这种形式容易更多见到。这种对散文文体疆域的扩大,是易明在文体上的觉醒。这种随性,是一个作家可贵的状态。无所羁绊,也就能够快意挥洒。有过写作经验的人们知道,越是条条框框多,越是放不开手脚。不服就干,写了才算。事情总是做了才会有结果,咬了半天笔杆,一个字也不敢写,那才是遭罪。真淳,是易明散文在内容上的另一个特点。管它什么菜,先装进篮子里再说,至于是做川菜还是做湘菜,那是后面的事。易明的散文,往往是细致的可以细到点点滴滴的细节,粗放简略的可以简单到只有几百字。我手写我心,脚踩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写个三五千字,心情不是很好或者很忙的时候,三五百字也可以表达心意。这是一种自由的写作状态。不刻意,不做作,不注水。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写作一个是给我们带来快乐的事情,如果成为一种负担,也就太为难自己了。 朴实与自然,这是易明散文在表达技巧与行文风格上的表现。易明的散文是澄澈的,很多篇章朴素得像人们平时聊天和扯白话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比喻与排比,也没有那么多玄妙的意象,就是很自然地从头到尾陈述事实,或者谈自己对某人某事的看法。看起来简简单单不枝不蔓,但能够抓住读者的心,让人有想早点知道结局的那种急切。看起来没有技巧,但流畅而逻辑清晰的叙述,让人感到是一个很有讲究的“说话人”。就像郭靖的武功招式,看起来动作并不优美,却能够打翻敌人。也许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经常写到的“无招胜有招”吧。个人认为这种朴实与自然难能可贵。很多散文写作者通篇布满了花里胡哨的语句,最后盘点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她)写了一些什么。殊不知朴实与自然,天生就有打动人的力量。

2024-12-03 09: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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