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邮拨开物象化的迷雾-广松涉的马克思主义观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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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BN:9787010067179
- 装帧:暂无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380
- 出版时间:2008-02-01
- 条形码:9787010067179 ; 978-7-01-006717-9
内容简介
本书以史、论、逻辑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介绍了日本哲学家广松涉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理论贡献和思想内容,系统论证了广松涉物象化理论的思想渊源及其与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关系;论证了广松涉提出物象化论的理论根据以及其对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具有的重要意义;深入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物”也就是广松涉所讲的社会实践关联关系的“场”,即现实生活的人对自然以及个人之间历史地形成的相互关系所中介和构成的自然与历史的统一之物;指出科学共产主义学说是历史的客观逻辑论说,历史唯物主义是“社会实践关联关系‘场’”的历史辩证法,并总结性地介绍了广松涉的哲学及其“物象化理论”与“西方马克思主义”或“后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性差别。
目录
**章 广松涉物象化理论的提出、发展及历史背景
一、广松涉的生平以及物象化理论的提出和发展过程
(一)发奋读书并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启蒙
(二)联系革命斗争和思想理论斗争需要研究马克思主义
(三)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系统阐发自己的哲学世界观
二、社会历史条件对“广松哲学”及其“物象化论”的影响
(一)日本国内社会政治状况对“广松哲学”的影响
(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社会历史条件对“广松哲学”的影响
(三)科学技术新发展对“广松哲学”的影响
第二章 广松涉物象化理论的思想渊源
一、从黑格尔逻辑学到马克思唯物史观和“物象化论”
(一)黑格尔关系主义逻辑学是马克思哲学的重要理论来源
(二)马克思、恩格斯对黑格尔哲学的扬弃与唯物史观的创立
(三)关于广松涉上述思想之简评
二、从康德等人的哲学到实践关联关系的“场”和“意义的所识”
(一)从康德的先验主观形式到交互主体的共同主观性
(二)从马赫的“复合感觉要素一元论”到主体际“意义的所识”
(三)从胡塞尔“意向性直观”到主体际“意义的所识”
(四)从海德格尔的“因缘关联”到广松涉的“实践关联场”
三、从日常意识、经典物理学到现代物理学再到物象化论
(一)广松涉关于日常意识的分析与扬弃
(二)从经典物理学自然观到现代物理学自然观的物象化存在
第三章 广松涉为何提出“物象化理论”
第四章 历史唯物主义的“物”是实践关联关系的“场”
第五章 对历史世界的物象化理论批判和发生学论证
第六章 广松涉对《资本论》物象化理论的进一步说明
第七章 物象理论与“广松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
参考文献
后记
节选
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
出场学视域
近年来,我提出需要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出场
路径”,进而形成出场学视域,在受到国内学界高度关注的同
时,也得到了本学科同仁的高度认同与支持。本丛书就是数
年来我与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科的同仁在这一领域
做深入研究成果的汇集。这一研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
方法论层面上对国内外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一种反思,
更是一种创新探索。30年来,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和建设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进程不仅创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
化的当代成果,同时也唤醒了理论研究的“方法论自觉”,
推进了研究范式的创新与转换。“与时俱进”不仅是马克思
主义的理论品质,也应当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基本
范式。在着力破除僵化教条的苏联教科书理解方式的基础
上,教科书改革、文本学一文献学解读、与中西方哲学对话、
问题反思等成为一系列推进理论创新的研究范式。然而,
这些范式仍存在着种种偏颇,难以在总体上科学把握马克
思主义哲学“与时俱进”的理论逻辑。而探索马克思主义当
代出场路径的历史使命,召唤着出场学的视域。这一视域
强调在历史语境、出场路径与出场形态三者关联中系统研
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发展的逻辑,包括历史与哲学两个
地平线、四大模块的理解范式:在历史地平线上,资本全球
化成为当年马克思思想出场的原初语境;新全球化时代成
为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的新语境。从历史到当代的地平线
转换,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地平线从“当年”到“当代”的
发展,从而构成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地创新发展的总体
逻辑。
一、出场学:探索马克思主义
出场问题的哲学范式
哲学研究的范式总是时代思维方式的集中体现。探索
马克思主义出场问题、进而提出出场学范式首先基于一个时
代性挑战。“这是一个脱节的时代!”——1993年,《哈姆雷
特》中的这一句戏词,被法国思想家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
灵》一书中用来指认一个并非完全没有戏剧性效果的“历史
事实”:由《共产党宣言》曾向世界宣告出场的“共产主义的幽
灵”,随着苏东剧变与社会主义制度遭遇挫折,再一次退场为
“幽灵”。的确,在旧工业化与资本全球化时代出场的马克思
主义,遭遇新全球化时代,导致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苏东剧变
和冷战结束,“美帝国”新的全球霸权,恐怖主义和反恐怖战
争,生态主义和绿色政治,知识经济和消费社会,反思现代性
与后现代思潮的冲击,族性政治与文明冲突,新社会运动等
等,使马克思主义当代性和在场性受到严重挑战,马克思主
义的话语权在被边缘化,甚至遭遇当代退场的危险。在西方
新自由主义思想家福山狂热的话语中,似乎“马克思已经死
了,共产主义已经灭亡,确确实实已经灭亡了,所以它的希
望、它的话语、它的理论以及它的实践,也随之一同灰飞烟
灭”①。如何在一个“脱节的时代”重新回答“马克思主义向
何处去”的问题,准确指认马克思主义言说的时代语境,深刻
反思当代问题谱系和理论前沿,探索马克思主义出场路径和
出场形态,就成为全球“左”派学者深切关注的时代聚焦点。
在批判苏联僵化教条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模式、深度反思苏
东剧变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出现了一大批新的思想设计,从
德里达对马克思遗产“幽灵复活”路径的“幽灵学设计”,到詹
姆逊以“意识形态批判”和“后殖民文化批评”理论为中心的
新马克思主义;从哈贝马斯以“交往行动”为核心重建“历史
唯物主义”的构想,到德里克“弹性生产时代的资本主义批
判”;从鲍德里亚对马克思《资本论》的“符号学解读”,到吉
登斯的“第三条道路与新历史唯物主义”;戴卫·格里芬对
“美帝国”的重新批判,到拉克劳和墨菲等人的形形色色的
“没有马克思的马克思主义”或“后马克思主义”;等等。人们
不仅批判地反思苏联僵化教条的马克思主义,而且更进一步
批判地反思这一教条主义理解方式。人们不仅仅在深刻思
索马克思之后的马克思主义在当代在场的可能性,在追问马
克思主义当代出场路径和在场方式问题,而且更进一步对什
么是“出场”以及马克思主义“如何出场”的问题作出科学系
统的解答,这就需要一个完整的理论研究方法,这必然召唤
出场学视域。在“脱节的时代”考察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出
场路径,我们需要关注:新全球化时代已然成为马克思主义
选择出场路径的当代语境;如何重新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
新世界”、在不断创新中实现与时俱进成为当代马克思主义
的历史主题。出场学研究因此成为积极应对新全球化时代
的挑战,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出场路径的哲学范式。对马
克思主义当代的出场路径的研究需要从我所指认的“新旧全
球化时代的大转换”这一历史语境的变迁入手,着眼于马克
思主义出场的历史语境、出场路径与出场形态三者的关联,
把马克思主义始终看做是对时代问题的解答,进而考察马克
思主义的与时俱进的历史逻辑。这一时代的思维方式,就是
出场学视域。
其次,出场学视域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当代出场方
式的深刻反思和“方法论自觉”。哲学变革总是成为历史变
革的先导。30年前,以“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大讨论
为开端,思想解放运动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大门,引领中
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伟大实践取得了辉煌成就。思想解放
与伟大实践不仅“与时俱进”地创造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
表”重要思想与科学发展观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当代成
果,同时也唤醒了学界理论研究的“方法论自觉”,推动了马
克思主义研究范式的创新与转换。苏联的以及一度影响中
国的僵化教条的马克思主义的种种特征,不仅仅体现在其结
论与见解上,而且体现在解答问题的范式上。僵化教条的理
论见解是其僵化教条的研究范式的结果形态。思想的解放、
理论的创新不仅包括对一系列僵化教条结论和观点的破除,
而且包括研究方法、研究范式与研究视域的转换。“与时俱
进”不仅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质,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
究的基本范式。按照库恩的见解,“范式”就是一种视野、规
范、规则和方法论,它是一种见解、观点和理论的根基与灵
魂。相对于理论结论或见解的变革而言,范式的变革是更为
深刻与根本的变革。研究范式的创新与转换,可以带动整个
理论视域、理论形态的变革与创新。因此,当代中国学界提
出的教科书改革、文本学一文献学研究、与中西方思想的对
话、问题的反思等等,都成为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
究范式。毫无疑问,这些范式在多方面深刻破除苏联教科书
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僵化的理解方式,极大地推动了马克思主
义哲学理解的深化与发展。但是,客观地评价这些研究范
式,我们不能不看到,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对马克思主
义哲学研究的某些领域、方面、路径的创新,进而达到对马克
思主义哲学本真意义的重新理解,它们之间还存在着矛盾,
带有一个时期的历史痕迹,还没有达到“与时俱进”研究范式
应有的总体高度。“教科书改革”应当说是20世纪80年代
以来起步*早。成效显著的研究路径。究其原因,一方面,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苏联版教科书式的马克
思列宁主义,以往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与传播的主要
理论来源、创新与发展的基础就是苏联教科书体系,特别是
斯大林主持下的《联共(布)党史》的四章二节。另一方面,时
代与空间实践的差异性,需要通过某种“新观点、新原理”的
方式加以表达。与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步实践经验、与时
代特征的现代生活及新科技革命的现实相结合,“充分反映”
当代中国实践新思想、新见解、新概括就成为教科书改革研
究的主要思绪。教科书改革范式在系统地普及传播马克思
主义哲学的新观点、新理解、新运用方面起到了别的范式无
可替代的历史作用。但是,教科书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
的*大缺陷就是容易“非历史”地对待各个不同历史时期产
生的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和思想,容易造成对“原理”理解的
思想僵化。此外,“原理体系+事例”的叙述方式也不断遭人
诟病。因此,为了从历史发生的角度看待马克思主义经典文
本思想的发展,主张“回到马克思”的学者批判以往教科书
“非法(非历史)”引用文本的方法,主张从历史发生的角度,
从文本学与文献学范式去重新解读马克思的文本,进而重新
理解马克思哲学的本真意义。正如这一范式的提出者所说
的:为了今天的理论创新必须“首先廓清理论的地平”,以时
代的视野去重新理解马克思哲学思想的原初语境。它不是
“顽强的崇古意识”,因为在它的视野中马克思的文本不是
“现成在手”而是要“重新打开”和“重新上手”;对马克思哲
学原初语境的分析是一种渐次展开的“历史现象学”。这一
阐释范式借助于当代解释学的许多成果和方法,无疑是具有
重要价值的基础性方法。但是,“回到马克思”的原初语境不
可能仅仅通过回到马克思的文本考订与解读、仅仅通过文本
学一文献学研究来达到。正如我一再指出的那样:马克思的
文本思想形态对出场语境与出场路径具有深度的依赖性,因
而是历史的出场形态。①要科学深刻地理解马克思文本思
想,必须要穿越文本,深入背后去把握历史语境、出场路径与
文本形态的关联。此外,“重新上手”解读马克思的文本意
义,需要获得一种时代的视野,而时代视野来源于当代实践
与当代对话。与当代西方思想积极展开深入的对话,于是成
为一种新的、探索马克思主义当代性与在场性的研究范式。
本着“马克思是我们的同时代人”和“让马克思走入当代”的
基本判断,这一范式的倡导者认为:通过与当代西方一系列
思想的对话,马克思主义的时代性与在场性才能够彰显。的
确,马克思主义从来没有离开人类文明大道。既然马克思的
新世界观的诞生需要借助于当年的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
经济学与空想社会主义等思想,马克思、恩格斯中后期思想
的发展需要在与当年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各个相关领域思
想成果的对话中实现,那么,马克思之后的马克思主义的创
新发展就更没有理由不通过积极的思想对话来汲取一切优
秀思想成果实现自己的与时俱进。对话是打磨马克思主义
思想之锋的砺石。但是,对话需要历史的底板、时代的基础
和实践的尺度,否则,对话就失去了时代真理的标准。从历
史实践这一语境出发去理解对话和评判对话,建立与时俱进
的理解范式,这就重新呼唤出场学研究。以“问题反思”为中
心的研究范式同样需要出场学视域。这一范式涉及两个基
本层面的相互关系:一是“问题中的哲学”,就是将时代实践
问题转换为哲学问题;二是“哲学中的问题”,就是考察哲学
的问题意识,看哲学如何反映、把握时代问题并在哲学中加
以解答。两者的结合,就是时代实践与哲学的与时俱进的关
系,本质上就是如何从历史语境出发去看待问题与哲学的关
系。这一研究,不能不使我们面对出场学。因此,出场学视
域就是在总体上与时俱进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范式,也
应当成为其他的研究范式的进一步深化与拓展的必然产物。
因此,提出马克思主义出场学视域旨在探索:在差异的
时代和空间中孕生的差异化马克思主义对各自语境的依存
关系,以及它们的相互关系,进而与时俱进地创新中国马克
思主义。
二、出场语境、出场路径和出场形态
作为总体上“与时俱进”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出场
学研究,“出场学”首先专指一种视域,即从出场问题角度研
究马克思主义时代的和空间的在场可能性。“出场”首先相
对于“退场”、“缺场”而言。反马克思主义的“神圣同盟”当
然极力否定马克思思想出场和在场的可能性,祈望彻底埋葬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领导权甚至话语权,让马克思主义永远
“退场”和“缺场”。“出场”也不同于“在场”。自当年马克思
思想出场以来,如何看待“在场的马克思主义”就成为包括马
克思、恩格斯本人一直在思索的重大问题。一切教条主义则
倾向于将其视为一种现成的、永恒不变的“现成在场状态”,
过去、现在、将来一劳永逸地指向在场,我们只需要去认真解
读和理解其本真意义。然而,当人们将其看做一成不变的
“在场形态”时,实际上又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一在场作
出理解,进而解释为各自的、多元的体系。因此,马克思思想
的在场一旦进入这些理解中就不断地被撕裂为各种样态的
存在方式。但是,马克思的思想旨趣是不断出场的,永远不
是一种凝固不变的现成在场状态。马克思哲学从来就不是
德里达在指认海德格尔哲学时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所谓“在
场的形而上学”,马克思哲学通过“改变世界”的方式出场,通
过“批判旧世界”发现新世界,对资本全球化的一切进行无情
批判,从来就坚决反对将自己的思想奉为一成不变的圭臬,
而是一种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创新、不断出场的思想旨趣。
出场是对现成在场状态的超越。出场永远是对出场路径、出
场方式与出场形态的时代选择。出场学视域绝不是对现成
在场状态的简单反映和概括,而是对其现实和未来在场可能
性的谋划和探索。
其次,“出场学”也是一种专门化的研究范式,其理论的
理解框架包括两大地平线、四个模块。所谓两大地平线,即
历史地平线与哲学地平线;而每一个地平线的变化又界分为
从“当年”到“当代”两个时代维度,因此可以区分为四个基本
模块。历史地平线的转换就呈现为新旧全球化时代的大转
换;而随着全球化时代的新旧更迭,“当年马克思”就必然地
需要转换为“当代马克思主义”,从而实现思想的与时俱进。
从当年到当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转换,我们需要深度思考其
中的三个关键环节:
**,对马克思主义出场语境——历史地平线转换的思
考。伽达默尔曾经说过:“处境这一概念的特征正在于:……
我们总是处于这种处境中,我们总是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某个
处境里,因而要想阐明这种处境。”①尽管这一阐明是非常困
难的。对于马克思主义出场语境的追问应当包括下列问题:
什么曾经构成当年马克思思想出场的历史语境或“原初语
境”?什么又成为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的新语境?从历史语
境到当代语境,其间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和具有怎样的“历
史间距”?这一差异对马克思主义出场形态产生了怎样的影
响?出场语境不仅是文本意义的结构,而且首先是一种“改
变世界”的实践所构成的历史结构。出场语境首先是历史时
代——马克思思想赖以出场的现实基础。此外,出场语境绝
不是一种与主体无关的纯客观状态,而是一种“改变世界”的
实践化出场方式。因此,这一研究既是对客体的历史语境的
分析,也是对马克思主义出场方式的考察。对主体不断打开
的“上手”过程。要深度考察和科学辨识当代马克思主义出
场的时代语境,进而研究出场语境如何从当年到当代的演
变。正如我一再指出的:马克思生活在一个以资本全球化为
中心的旧全球化时代,资本全球化造就了马克思哲学出场的
“周围感性世界”,成为其新世界观赖以建立的历史地平线。
这是一个以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方式与交换方式到处打破
民族壁垒、推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时代。资本全球
化形成了两极化的世界体系:使乡村服从城市、农业服从工
业、劳动服从资本、东方服从西方。资本全球化成为马克思
新世界观出场的历史地平线,而马克思新哲学世界观就是对
这一资本全球化历史地平线所作的深刻批判的反思。它的
问题谱系与理论视野具有对全球化一般本质和规定的揭示,
因而在新全球化时代具有与目俱增的价值。然而也无可否
认的是,旧全球化时代造就了历史的边界与局限性,从而必
须要为当代语境所修正。今天,与旧全球化时代相比,新全
球化时代在生产方式、全球结构、内在张力、控制方式和思
维方式都发生了重大转换,因而造就了马克思主义出场新
的历史地平线。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性与在场性所遭遇的一
切“脱节”和挑战,都来源于新全球化时代所造就的时代语
境的影响。高度关注一系列新全球问题并成为“反思的问
题学”,就成为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路径与出场方式。解答
问题所形成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就成为与时俱进的出场
形态。
对马克思主义出场的历史语境分析还内在地包括空间
性考察。思想传播的地理学图景表明:由于各地土壤和气候
条件不同,马克思主义的生长和发展就呈现出极大的差异
性。本土化语境对传入的马克思主义的解读与认同具有再
创造和再理解的功能。这里,在空间语境作用下,我们必然
要研究一个基本问题:来自西方语境的马克思主义如何本土
化,或者说,如何理解“传入的”马克思主义与本土化“再创
造”的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这一空间的坐标系不仅造成
当今中国马克思主义与当代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的重大差异,
而且也必然造成与“原版”的马克思思想的许多差异。某些
当年马克思“仅限于西欧”的结论,在中国语境中必然会发生
重大改变。“一脉相承”与“与时俱进”之间总是存在着历史
的和空间的张力。围绕这一张力,我们可以将许多研究范武
置于其中加以评价。思想必然随着客观语境的变化而变化。
两种思想差异如果说是因为言说语境的变化而造成的,那
么,这不仅是合理的,而且是必然的。如果两者之间发生冲
突和矛盾,我们的理解应当倾向于坐标的历史语境。这才是
对理解的科学性的正确立场。
第二,对当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出场路径的考察。这应
当关注两点:其一,马克思主义出场形态对于出场路径有深
度的依存性。任何文本的意义、理论表现方式、存在形态其
实都是一种依赖于出场路径的出场形态。我们绝不能仅仅
根据文本解读就作出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一劳永逸的结论。
我们不能将在特定的出场语境和出场路径中形成的文本结
构奉为理论的永恒。我们不仅需要深刻地解读文本意义、把
握文本理论结构,更重要的是要深度考察文本赖以出场的历
史语境和路径。文本意义、文本理论形态实际上只不过是出
场形态,是受出场语境和出场路径决定的。历史语境和出场
路径发生时代变迁,那么就应当产生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出
场形态。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不仅表现在理论主题和理论
内容的变迁,也同样表现在理论形态的变化上。正是后者,
召唤马克思主义形态研究的出场学视域。其二,马克思主义
出场路径是“一体两翼”的创新格局。所谓“一体”,就是对重
大现实问题的实践反思,这是马克思主义出场的基本路径。
作为“实践的唯物主义”,根本的出场方式必然是一种行动的
逻辑,永远需要在“改变世界”的创新实践中出场。出场方式
和出场路径的实践化,是颠覆形而上学、哲学革命的理论旨
趣。如果说,当年马克思“改变世界”的实践出场主要在于摧
毁一个旧世界,那么今天“改变世界”的实践更需要在中国建
设一个新世界。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发展的实践不断创
造出“中国经验”,进而创造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各个阶段
的理论。在实践中出场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路径,也因此成
为马克思主义反形而上学的基本品质。文本重读或返本开
新式,与当代西方哲学、中国哲学、各种学术思潮对话式,都
是在实践反思的基本路径上生成的具体路径。在这些路径
中,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将新全球化时代和中国发展的重
大时代问题进行反思成为当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出场的基
本路径,是马克思主义“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的实践性和“时
代精神精华”的时代性品格使然;对马克思文本意义的重新
解释和与当代中西哲学对话之所以成为两翼,是因为它们的
创新维度都来源于时代,问题的解答都围绕时代主题,它们
的评判标准或者“前理解结构”都依赖时代底板。解读式创
新之所以能够创新理解,不是现成“在手”而是“上手”,主要
是因为这一解读建立在当代解读者的时代视域之上,他们是
依靠来自时代视域(前理解结构)、带着时代问题对当年马克
思文本意义的重新解读,从而读出新意、推进创新的。这一
解读,实际上是当代读者与当年文本超越“历史间距”的视域
融通,一次真正的时代水平的神会,因而是时代的精神存在
方式。对话式创新同样基于时代。虽然当代西方思潮在总
体上难以成为时代精神的精华,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依然
是时代精神的表征。它们之出场是因为时代困境,它们提出
的问题是时代的,而它们解答问题的思路和方式也是时代
的。它们是时代问题在当代西方学者头脑中的哲学反映。
因此,对待当代西方哲学,或者是当代中国哲学(如新儒学
等),就是对待某种形式的时代精神和时代问题,不可能采取
一笔抹杀的方式。在这里,一个长期僵化的观念必须得到纠
正。这一僵化观念就是:似乎人类文明发展的轨迹在流淌到
马克思那里就终结了,或者就变成马克思主义这一唯一有价
值的脉系了。在马克思之后,一切西方当代哲学都是没落
的、腐朽的,因而是人类文化的渣滓。因而,在马克思充分汲
取当年人类文明的许多优秀成果(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
经济学、法国社会学说和历史学说等)并创立自己的世界观
之后,就标志着非马克思主义文化史的价值终结,似乎马克
思主义无须再认真面对当代西方的或者中方的思想残渣余
孽,它们与时代是脱节的、毫无关联的,它们只存在于过去,
而没有当代,更没有未来,对此马克思主义只需外在地加以
批判和否定,就一切烟消云散了。实际上,否定了当代西方
哲学的时代性,也同时就否定了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的思想
资源和精神条件。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发展不仅需要时代实
践的驱动,也需要当代精神、当代思想的滋养。承认当代西
方思潮、特别是当代西方哲学的时代性,就意味着:我们要从
全盘否定到科学分析,从外在旁观到参与对话。对当代中西
非马克思主义学术话语的重新认识,必然引领马克思主义走
向对话,在思想撞击和学术对话中磨砺思想之锋,在重新不
断批判地汲取对话者的优秀思想资源中成为当代话语。马
克思主义的当代性,同样需要汲取当代优秀思想资源,同样
体现在对话和批判性上。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的当
代对话,实际上就是基于时代底板、围绕时代问题而展开的
时代精神的精华与时代精神的表征的对话。判定这一时代
对话的真理性标准,依然是时代实践。此外,展开对话必然
对打破学科壁垒、融会中西马而创造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形态
起极大推动作用。只有以时代性问题来贯穿,进而展开生动
的对话,才能融会贯通。
第三,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出场形态。在这里,需要确
立的出场学观念是:马克思文本意义、文本形态、理论形态是
出场语境和出场路径的理论表现。无论我们追问马克思思
想的以往形态或者当代形态,都不可能脱离具体的历史的语
境。文本的意义结构只是那一语境、路径中的形态,不是无
条件、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我们对文本的解读、对文本意
义结构的理解,也不能舍弃语境和路径来孤立地研究。随着
语境和路径的历史变化,马克思主义的出场形态就会发生变
化,就会重新设计和选择,因而不要将其在特定历史语境中
的形态僵化和教条化。对哲学形态永恒化的形而上学梦想
做根本性变革的还是马克思。马克思在“改变世界”路径中
对旧哲学构筑无所不包的真理体系企图曾给予彻底批判和
致命一击。当年马克思作为对“德意志意识形态”和普鲁东
构造形而上学体系的“贫困哲学”的批判者,对旧唯物主义和
唯心主义等形而上学形态构筑独断迷梦做过当头棒喝,需要
我们去重新理解。马克思从不离开实践去谈论无所不包、
一成不变的真理体系,谈论经院哲学问题,特别是哲学形
态。一生崇尚“批判的、革命的否定性辩证法”的马克思,
对形态背后可能蕴涵的旧形而上学企图,马克思始终加以
痛斥。
形态之于马克思的思想关联,无论是一种思想的谱系、
一种话语单位的链接、一种文本的结构或者一种本真意义的
符号体系,都没有脱离具体的、历史的语境和路径。问题不
在于马克思主义有没有形态,而在于如何从历史语境和出场
路径出发去看待这一形态、如何以科学态度阐述形态的合理
性和合法性。
举个例子说吧。一提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人们可以毫
不迟疑地说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
学社会主义三个组成部分。这一形态界定当然来自列宁。
这引导我们回到20世纪初的俄国。时值中年的列宁为一部
著名的词典撰写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内容。尽管是词目,但意
义重大,这实际上是以特殊的文本形态对“什么是马克思主
义及其形态”作一个科学界定。于是,著名的《马克思主义三
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问世。通过这一文本,我们可以了
解列宁对马克思主义本真意义和理论形态的理解,即一个列
宁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形态。列宁话语为后来的苏联马克
思主义及其世界现代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奠定了基础。马
克思主义形态主要由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三大
部分构成的说法被高度认同,成为权威性和主要合法性依
据。它不仅成为苏联或中国学界的主导话语,成为各种版本
的解释学和教科书式的理解的圭臬,成为学科划分和人才培
养的依据,而且也经常出现在*高领导层的讲话和文件之中
进而成为主导意识形态话语。
如果我们就文本进行意义解读、文本解释,那么这一表
述的意义是明确无误的。然而,这一理解恰好是有前提的,
或者说,这仅仅是在一种历史的语境中产生、在独特出场路
径中发生的独特文本形态。如果我们不拘泥于文本解释学,
而是从出场学视域出发,就可以重新追问。
“马克思主义三个组成部分”对应产生“三个来源”。然
而为什么马克思主义不是四个、五个部分而恰好是“三个组
成部分”?这并不是列宁的创造。作为治学严谨的列宁,言
出必有理据。这一理据,主要是来自恩格斯著名的著作《反
杜林论》。在马克思、恩格斯文本史上,《反杜林论》具有独特
地位。这不仅仅是因为出自久未言说、时近老年的恩格斯,
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容和形态**次作出自己的叙述,也不
仅仅是因为这一著作经过马克思“阅读”并成为部分章节的
作者,马克思还评价该书为“社会主义理论的入门书”;而且,
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这一著作对后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产生
的巨大影响力。的确,从文本结构来看,恩格斯不多不少,正
好在哲学、经济学和社会主义三大领域内“收拾了无聊的杜
林”,同时深刻阐发了马克思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
主义理论。如果我们拘泥于文本解释学视域,完全可以断
言:马克思主义形态由上述三大理论构成。但是,如果我们
从出场学角度考察这一理论行动,那么,我们就必然会追问:
为什么恩格斯会在这一重要著作中将马克思主义理论领域
或者理论形态“锁定”在这三个方面?
显然,这一理论形态的出场,直接的重要因素是因为文
本的出场路径——批判对象使然。恩格斯说:批判杜林的需
要,“使我不得不跟着他从一个领域到另一个领域”。“这一
个”形态完全是一种出场形态,对出场路径(批判行为)有深
度的依赖性。众所周知,杜林在1871--1875年的五年间写了
三大本著作:《国民经济学与社会主义批判史》(1971年)、
《国民经济学和社会经济学教程》(1873年)和《哲学教
程——严格科学的世界观和人生观》(1875年),以“社会主
义的行家、同时兼社会主义的改革家”名头,吹嘘自己在三大
部著作中恰好在这三大领域“实行了全面的变革”,提供了
“*后的、终极的真理”,对马克思学说加以攻击,并宣扬自己
的观点。恩格斯作为批判者,从一个领域到另一个领域跟踪
批判,在领域选择上具有某种被迫性,绝非所愿。因此,恩格
斯向马克思叫苦说:这是一个“大酸果”,既大(领域庞大)又
酸(思想语言晦涩)。恩格斯在批判杜林时对三大领域的马
克思主义观点的正面阐述,并没有包含对其他领域马克思主
义话语的排斥性。虽然领域选择不由自主,但是恩格斯强调
说:“希望读者也不要忽略我所提出的各种见解之间的内在
联系”,于是“消极的批判成为了积极的批判;论战转变成对
马克思和我所主张的辩证方法和共产主义世界观的比较连
贯的阐述”。①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
观点之间内在理论联系当然十分紧密,但难以就此判定马克
思主义形态就从此成为“三个组成部分”。毋宁说,这一文本
形态或者话语形态,是恩格斯在特定批判语境中对特殊对象
涉及领域的特殊言说,对出场语境和出场路径有很深的依赖
性。我们也有理由设想:假如杜林写的不是三本书,而是两
本书或者四本书,涉及的不是三大领域而是两个领域或者四
个领域,那么,恩格斯《反杜林论》言说的马克思主义领域话
语和文本形态可能就会相应改变。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在马
克思去世后(1884年),恩格斯对《反杜林论》中理论正面阐
述的领域的表述与前不尽相同;可见,恩格斯并没有完全认
同《反杜林论》锁定马克思主义为“三个组成部分”的形态说。
将马克思主义形态锁定在三大领域也与马克思思想史
实不符。当年马克思绝不仅仅涉及三大领域。马克思的思
想巨轮曾经驶向当时的一切海洋。马克思以“批判”冠名的
文本涉及资本全球化的各个领域:“法哲学批判”、“政治经济
学批判”、“神圣家族批判(对批判的批判所作的批判)”、“德
意志意识形态批判”、“哥达纲领批判”等等,批判地解读资本
全球化的全部意识形态的需要,推动着马克思从法学到哲
学,从政治学到经济学,从宗教学到历史学和人类学,从新闻
学到艺术学,等等,在意识形态涉及的每一个领域几乎都成
为马克思“无情批判”的出场路径。马克思关注着全球每一
个有意义的历史实践:从欧洲的革命到中国的抗英战争,从
美洲大陆的资本主义发展到东方社会的变迁。仅存的文本
样态也证明这一点:从大量的著作、论文、新闻稿、书信和手
稿中,几乎在当年每一个人类重大事件和知识领域中都铭刻
着马克思的踪迹。马克思正是通过对资本全球化意识形态
批判而去蔽,达到对资本全球化本质、结构及其未来走向的
真切认识,从而使自己的思想在场。
当代马克思主义面临新全球化时代和建设中国特色社
会主义新历史语境。“改变世界”的主题从“摧毁旧世界”的
革命转变为建设和改革的实践。实践主题的转换,出场路径
的转换,产生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
展观,着重突出的是当代中国的发展理论。时代变化、马克
思主义理论内容的与时俱进,难道不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
上表现和反映吗?当发展成为“执政兴国**要务”,马克思
主义发展理论,融会贯通了马克思主义一切理论精华,难道
不是今日中国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理论形态吗?
三、关于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问题的研究逻辑
如何深入而系统地研究从当年马克思思想到今日马克
思主义出场的逻辑?我们需要通过三个维度来审视。
**,关于马克思思想出场的历史境遇、出场路径和出
场形态相互关联的哲学分析。为什么提出这一问题呢?因
为马克思出生于资本现代性社会的开端。马克思毕生所探
索的正是他所面临的资本现代性问题。资本现代性社会就
是马克思思想出场的历史语境。启蒙现代性观念曾经构成
青年马克思所谓拯救德国的基本方法论,而对这一观念的批
判和改造则成为马克思思想成熟和出场的标志。一个令人
深思的现象是:虽然马克思理论关注的中心是对资本现代性
社会的批判和解构,但是,无论是就马克思思想*初的出场
语境,还是身后的影响力和获得的实践成效而言,往往都是
落在资本现代性尺度上相对边缘的国家,从德国到俄国,从
中国到东南亚及拉美国家,思想的实践走了一条边缘化传播
之路。相反,处于资本现代性中心、先导和典范的英国和美
国,大多以温和的实践和相对发达的思想批判来伴随历史进
程。究其原因,这是资本全球化造就的一种独特社会结构、
矛盾体系与思想相互影响的结果。本国资本的弱小,为外国
资本的侵入造就机会。但是无论是何种资本,它们同样需要
无产阶级。但是,本国无产阶级面对的不同资本力量对于变
革社会的基本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本国资本往往倾向于
现代性革命,而外国资本则希望与传统封建势力相勾结,阻
碍革命。因此,弱小的本国资本和强大的外国资本,面对一
个独立承担革命重责的无产阶级,就成为欠发达国家总是倾
向于马克思主义的原因。此外,无产阶级与马克思主义的结
合,也在现代性革命问题上既借鉴了一切资本革命的经验,
又造就了独特的优势。而这一革命的成功,常常为马克思主
义争取了比资本发达国家更大的话语权和出场空间。但是,
就马克思的思想影响而言,应当考察马克思从扩大再生产角
度对资本现代性和全球化批判,即对马克思关于资本全球化
本质、基础、结构与趋势等惊人的准确预见性的理论话语所
显现出来的当代性作出系统的解析,对马克思哲学革命出场
的现代性路径作出解释,同时说明:全球化时代已经成为当
代人类生存与发展的一切问题的基础。要揭示马克思主义
的当代性,首先就要充分考察当年马克思思想出场的历史语
境、出场路径,进而将马克思文本意义和理论形态看做是依
存于这一历史语境和出场路径的出场形态。判定马克思思
想是否具有当代性,关键看它与历史语境的关联性。在当代
视域中,马克思的思想究竟只是一种德里达提出的要从本然
基础上全盘接受的一份遗产,是可以召唤的甚至可以超越历
史的徘徊(“一个幽灵在欧洲徘徊”)的幽灵,还是以时代视域
与历史视域“融合”的名义来对马克思思想和文本进行当代
性的僭越,都存在着两个“非法化”前提:其一,对马克思文本
解读的“当代视域”与历史视域具有“断裂性”历史间距,而今
天的解读是一种“效果历史”的行为,那么,什么构成当代解
读视域的历史基础?其二,如何把握造就当年到当代的历史
间距和“效果历史”?两者的追问,使我们必然面对出场学。
在马克思之后,世界经历了从旧全球化向新全球化时代的大
转变,如果我们对马克思的后继者——列宁、考斯基、斯大
林、毛泽东、普雷维什、沃勒斯坦、弗兰克、阿明、多斯桑多斯
等人的全球化观念作一系统考察,就可以看到:马克思以交
往实践观为基础的全球化理论的时代洞察力与穿透力;依
据这一见解,我们对后继的马克思理解方式——拉布里奥
拉、普列汉诺夫、列宁、斯大林、卢卡奇、葛兰西、霍克海默和
阿多诺、马尔库塞与阿尔都塞、科拉科夫斯基、哈贝马斯以
及德里达等人理解的马克思哲学视野都可以作出深入分
析。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对新全球化时代的深层逻辑及
马克思主义科学的当代视野——交往实践观,作出系统的
阐述。
第二,出场的时间性(历史性)变换:在对马克思主义当
代地平线——新全球化时代本性作出准确勾画的基础上,
对马克思主义出场的当代语境和路径作出科学分析。当代
语境主要包括两大对应要素:新全球问题和后现代思潮。
以交往实践观作为当代视野的马克思主义,一方面应以“反
思的问题学”和“后问题的谱系学”对新全球化时代产生的
全球问题的谱系——知识生产或者弹性生产的资本主义,
象征与符号世界,网络和虚拟世界,现代性的衰落与后现代
主义的崛起、后资本主义道路的重新设计与选择、生态问
题、发展问题、日常生活与消费社会问题等等,重新寻找马
克思的思想作为精神传统。考察马克思思想中的公共哲学
与政治哲学在新全球化时代的精神价值。另一方面,又必
须与力图解答这些问题的当代*优秀思想家展开对话,以
彰显其当代性。罗尔斯、诺齐克、哈贝马斯等人对当代政治
哲学与公共哲学的研究,核心思想无不源于马克思。马克思
的思想中活的东西依然在闪烁着时代的光芒。我们如果考
察在新全球化时代的精神一话语层面的逻辑,考察当代马克
思主义对“后殖”文化批判、话语的秩序、中国文化的当代意
义分析等方面,就能使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呈现出新的地
平线。
第三,出场的空间性差异及其统一。在新全球化语境
中,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面临的主题是现代化。这一现代
化,既不是马克斯·韦伯的经典现代性,也不是后现代,甚至
不是“反思的现代性”或者“二次现代性”,而是以后现代引导
的现代性,即一种类似“新民主主义”的“新现代化”,基础是
新型工业化——经典现代化基础是工业化,后现代和二次现
代性基础是知识化,只有新现代化的基础才是“新型工业
化”。在此基础上,需要研究一系列既不同于当年马克思也
不同于当代西方国家的问题。所以,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有
着独特语境、独特问题谱系和独特解答思维。既不能拿当年
马克思的东西照搬,也不能拿西方发达国家的东西照搬,包
括西方后现代马克思主义和后马克思主义。我们不仅需要
有古今之别,更有中外之别。但是,中国任何发展又与全球
牵连。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与西方国家的马克思主义的批判
锋芒都指向同一个资本全球化。资本全球化造就了“中心一
边缘”两极化的世界格局,从而造就了东西方马克思主义出
场的不同空间语境。两者的分裂状况正好是资本全球化对
全球分裂的思想产物。因此,至少对于今日全球马克思主义
者而言,《共产党宣言》强调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
号仍然是有重大现实意义的。
*后,我需要指出:随着近年来“出场路径”一词越来越
频繁地被学界所使用,“出场学”一词不可避免地在传播中越
来越远离初始言者而变得具有“脱域性”,我觉得出场学本身
应当具有如吉登斯或者贝克所说的“自反性”,即非常有必要
对出场学视域和方法本身加以省思,进而将我关于这一问题
的研究思路和盘托出。我深深地感到:反思并不完全按线性
规则流淌。思想循环往复,就成为思想行径的一个基本方
式。正是在这一点上,我需要反省的是《当代视野中的马克
思》①一书过分偏好“反思的问题学”,注重对出场学研究对
象的分析,而较少地反思出场学研究范式和理解方式本身,
并加以系统的说明。虽然在“出场语境”、“出场路径”等导语
引领下系统探索了马克思主义在当代出场的各种问题,但是
往往为了阐述对象而淡化主体,造成“理解方式的自我遗
忘”,或者说,理解方式隐匿在理解过程中,研究范式播撒在
研究中。与此不同,本丛书强调在把握马克思思想与时俱进
的出场逻辑的同时,着重于出场学的自我反思和自我理解,
总体地阐明出场学范式和研究方法、基本理论框架或解释模
式,以便人们去科学评判。当然,出场学研究作为一种创新
的研究范式,需要接受学界和实际研究的双重评判。诚如科
学哲学家拉卡托斯所言,创新的研究方法或者解释模式作为
进步的科学研究纲领,应当具备三个标准:其一,能够接纳旧
模式中一切不受反驳的合理成分。我认为,出场学完全可以
接纳文本解释学的一切合理要素,在特定意义上,出场学不
是与文本解释学相对立,恰好是对它的深化,即是说,它不仅
要求文本解释,而且更要求研究历史语境和出场路径。出场
学也完全可以科学包容“马克思与我们是同时代人”的现代
性研究范式。因为,出场学考察当年马克思思想的出场,目
的在于研究马克思主义在当代的出场路径和出场形态。马
克思思想在今天仍然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价值,这不仅需要对
这一思想意义的时代性加以比较分析,指出其解答时代问题
的穿透力,更需要对从当年马克思到当代马克思主义出场的
历史语境本身的共同性与差异性加以分析。在出场学看来,
随着历史语境和路径的变化,马克思思想的出场将始终是保
持与时代的关联性,始终作为时代精神的精华和文明的活的
灵魂,作为时代的思想,但是这并不是思想的本然性所致,恰
好相反,推动马克思主义出场的时代性与其说是马克思思想
自身的魅力,毋宁说是历史的魅力;保持对时代问题的解答
能力与其说是来自马克思主义那深邃的穿透力和预见性,不
如说是来自崇尚实践的与时俱进的创新力和反思性。总之,
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文本形态对历史境遇、出场路径
的依赖性,认为任何理论形态都不过是一种依赖历史境遇和
出场路径的出场形态,这就是本论的宗旨。这就是解放思
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思想路线。其二,出场学可以合理
解释旧模式中存在的主要反常事实,进而超越旧模式的狭隘
眼界。文本解释学存在一系列难以克服的困境:怎样评判马
克思各种文献和文本(生前公开发表的著作和文章、评论、报
刊短论或者专论、手稿、笔记和札记、摘要、眉批、书信、提纲
等等)的意义和价值?怎样看待马克思文本意义形态与思想
本真意义的关系?马克思思想出场的流动性和变动性与文
本意义关系如何来评价?哪些代表马克思的真实思想?标
准是什么?等等。这些仅仅在文本解释学视域中是难以化
解的难题,出场学则可以科学解释。它反对对当年马克思思
想的出场仅仅从文本解释学层面来进行,仅仅满足于文本意
义的解释,甚至于将文本意义和形态固定化,将之等同于原
版的马克思主义。出场学强调:对当年马克思思想的出场更
要穿过文本,深度挖掘其历史语境,从文本针对的历史问题、
它的出场路径中去探索文本意义的源泉,将文本形态和意义
形态看做是一种对历史语境和路径具有深刻依赖性的出场
形态。历史语境的变迁,始终是文本意义变迁的现实基础。
因此,我们对马克思本真意义的把握,需要的不仅是对文本
意义的客观把握和“上手”理解,更需要去理解那些马克思
思想之所以出场的目的,即改变世界实践针对的现实历史。
其三,出场学比旧哲学具有更大预见性和解释力。出场学
强调历史语境的变迁性,从而将马克思文本一思想一意义
层面的流动性作为历史语境变化的必然产物,从而为理解
提供了指向未来的开放向度。马克思永远属于指向未来的
时代性思想,因此才具有时代性和强大生命力,才可能不断
出场。
2007年9月18日
海德格尔告诉我们,存在这个概念是个*为晦暗的概念,它
的普遍性不是“族类”意义上的普遍性,而是包含全部的一切在
者的普遍性,是一个超越各个“族类”的“统一性”意义上的普遍
性,并且即使在认知了存在是*普遍的概念之后,也绝不意味着
已经证明了存在的意义。因为存在本身就是*高的普遍意义上
的概念,所以它不能用定义的方法从更高的概念导出,但这只是
显示了存在不适合传统逻辑学的定义,并不意味着研究搞清楚
存在问题是没有必要的。恰恰相反,这倒进一步促成了存在究
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的形成及其追问的必要。海德格尔同时还认
为,越是日常生活中被认为是自明的东西,人们对它的理解就越
是晦暗不明,并且,“存在”是哲学的基础性概念,是不能用“自
明”来打发的。“存在”一开始就不应该被限制在对“在者”是什
么的拷问中,而应该是对“在者”究竟为什么存在、“存在”本身
又是什么的拷问。从表面上看,全部的西方形而上学都在谈论
“存在”,但实际上人们谈论的只是作为“存在物”的“在者”,人
们忘记了“存在”和“存在物”之间的“存在论的区分”。而“存
在”和“存在物”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存在”的意义是过程,
是动词(to be)的含义;“存在物”的意义是实体,是名称的含义。
只是在自我显示的过程中,一事物才进入存在状态,获得一个存
在物的具体名称。
(2)“存在”就是“此在”的存在所澄明的那种“思之存在”,
“此在”的存在就是他的生存
海德格尔认为如果从认识者一方面来说的话,也就是让人
从显现的东西本身那里如它从其本身所显示的那样来认识。广
松涉用自己的话对其加以转述说,“‘存在,在这一刻,是某种在
者的存在’,但是该存在并不限于总是显示本身。(在此,)不如
说是‘在眼下是大抵上不显示本身的东西’,‘是被藏匿起来的
东西’。”①我认为,海德格尔的意思是,现象学的应该显示的存
在的东西,只是作为呈现于我们并为我们所意识的东西,并且只
有这种存在我们才知道它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但存在本身是一
种不断呈现于我们且又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向我们完全呈现出
来的无限的、普遍的、绝对的存在,它对于我们的意识始终是既
有其显示的、又有其藏匿的东西,所以我们对它的认识和理解,
既要有不断的观察和体验,更要有不断地思和悟。而能够对存
在予以观察、体验、思考、认知、理解和说明的在者,其本身也是
一种存在,这就是被海德格尔作为“此在”的存在,也就是人类。
人类是靠自己的思想和智慧已经在认知说明存在但同时又在不
断地认知说明存在的“在者”,并且也许是目前所知唯一的能够
认知说明存在的在者。但存在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它永远是个
正在呈现的过程,是既清楚又模糊而需要人之思想不断予以澄
明的“思之无蔽”,所以才有人类自古以来关于它的不断的探讨
和说明。“存在”从根本上说就是向“此在之思”而敞开并靠“此
在的存在之思、之言”来揭示和澄明的“无蔽”,但人只是正在认
知且能够认知存在的在者,不是已经把存在认知完了的在者。
海德格尔强调的是“此在”在认知和呈现“存在”的认知过程或
显现过程,不是某种一成不变的认知结果。因为海德格尔的无
限的、普遍的、绝对的存在——本身就不存在已经被认知完了的
事情,对作为“此在的存在”的人来说,它永远都有模糊不清的
东西藏匿其中。存在不是神的“神性”就来源于此。另外,“此
在”虽然在自己的存在中“总以某种方式、某种明确性对自身有
所领会”,但“它的存在是随着它的存在并通过它的存在而对它
本身开展出来的”,“它的本质毋宁在于:它所包含的存在向来
就是它有待去是的那个存在”。也就是说,作为此在的人不是
生来就有了固定的、一成不变的本质,而是通过其生存活动、通
过其选择和努力,不断实现和改变着人自己的生存和本质。因
而,此在即使是对自己的存在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认识的。此在
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存在者——他不是一个类的属,而是一个个
现实生活的与众不同的人,他的存在同时也就是他的生存,而
“生存问题总是只有通过生存活动本身才能弄清楚”。①一个人
只有在他结束了他的生存活动的时候,人们才能对他“盖棺论
定”,而平时他作为“在世之在”、作为“与他人共在”及在时间中
显示的存在,人们(包括他自己)是很难对其做*终确定而加以
认定的。这说明,在海德格尔看来,“存在”就是“此在的存在”
的澄明,而“此在的存在之根”在于“此在的思”和“思之无蔽”,
实际上也就是他的某种本然的生存状态。所以,对海德格尔来
说,对“此在”的生存的说明,也就是对“存在”所做的“基础本体
论”这样的说明。
作者简介
杨思基,男,1958年生,山东临沂市人,哲学博士,现为苏州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1983年7月毕业于曲阜师范学院政治系,1988年6月至2005年2月在聊城师范学院(聊城大学)工作。2005年2月至今,在苏州大学哲学系工作。曾在《哲学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情况》(日)、《南京大学学报》、《中共中央党校学报》、《理论前沿》、《现代哲学》等20余家学术刊物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中国哲学年鉴》和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哲学原理》等刊物全文转载或摘转3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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