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译注(鎏金本)

注释　　① 庄公：齐庄公，春秋时期齐国君主，名光。公元前553—前548年在位。因与大臣崔杼之妻私通，为崔杼所杀。奋：夸耀，崇尚。　　②行义：施行仁义。一作“仁义”。　　③荐善：进谏善言。　　④逼迩：亲近之人。引过：指出过失。　　⑤替罪：斩除，消除。　　⑥ 推侈、大戏：夏桀时的两位勇力之士，商汤讨伐桀纣之时被擒。《墨子?明鬼下》：“昔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力之人推侈、大戏，生列兕虎，指画杀人。”推侈，古籍或作推哆、推移、雅移等，都是形近之词。　　⑦ 费仲、恶来：殷纣时的两位勇力之士，武王讨伐商纣时被擒。《墨子?明鬼下》：“故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力之人费中、恶来、崇侯虎，指画杀人。”　　译文　　齐庄公崇尚勇力，而不施行仁义。有勇力的人在国内肆无忌惮，贵戚不敢进谏善言，亲近之人不敢指出过失，因此晏子晋见齐庄公。庄公说：“古代也有仅凭勇力立国于世的人吗？”晏子回答说：“我听说，看轻生死以施行礼义的行为叫作勇，不避强力以诛除暴虐的行为叫作力。因此凭借勇力立国于世的人，都是为了施行礼义。商汤、周武兴兵诛除暴虐而不被视为叛逆，兼并方国而不被视为贪婪，因为这都符合仁义的道理。诛除暴虐而不避强力，斩除罪恶而不畏势众，才是勇力的行为。如今君主上无施行仁义的表现，下无斩除罪恶、诛除暴虐的行为，而欲仅凭勇力立国于世，诸侯这样做就会使国家危亡，个人这样做就会使家庭残破。以前夏衰落之时，有勇力之士推侈、大戏，商衰落之时，有勇力之士费仲、恶来，他们都拥有徒步行走千里，徒手撕裂兕虎的本领。桀、纣借助他们的勇力，凌虐天下，屠戮无辜，崇尚勇力之举，不施行仁义之事，于是桀、纣因此灭亡，夏、殷因此衰落。如今君主兀自崇尚勇力，不施行仁义，有勇力之人肆无忌惮，横行国内，以威强为立身之基，以淫暴为行动之本，以至于贵戚不敢进谏善言，亲近不敢指摘过失，违反圣明之主的德行，却遵循亡国之君的行为。以此能够存于世的，我没有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