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儿流浪记

　　《苦儿流浪记》：　　第七章（精读） 第二天，维泰利斯带着他的杂耍班，离开了于塞尔，再次踏上旅程。　　雷米对维泰利斯比以前大胆多了，一边走，一边问： “我们上哪儿去啊？” “先到奥里亚克，然后动身去波尔多，再从波尔多向比利牛斯山进发。” “那您是知道这些地方的啦？” “从来没有去过。” “那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看过很多书，很多知识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 “哦？我要是能看书该多好！” “你真的想念书吗？” “当然！可是我从来没上过学，念起来一定很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不过，只要你下定决心，是一定能够学好的，学习对于缺乏意志的人是困难的。” “只要您肯教我，我是有毅力的。” “那好，我可以教你念书。” 他们继续赶路。维泰利斯看见路旁有一块满是尘土的小木板，便捡起来，拍了拍，说：“雷米，这就是你要念的书本。” 雷米一看，愣住了：这么肮脏的薄木板，怎么会是书本呢？ “师傅，您不是在讥笑我吧？” “不，孩子，讥笑对于改变坏脾气是有用的。可是讥笑一个由于没有知识而什么都不理解的人，那只能说明讥笑者自己愚蠢。看，那边有片树林，我们去休息一会儿，你会看到我是怎么用这块木板教你念书的。” 他们很快走进了树林子。雷米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坐在绿色的草地上。心里美被解下锁链后，纵身跳到一棵树上。它摇动树枝，似乎非要打落几颗核桃不可。几条狗疲倦了，安详地围卧在周围。　　维泰利斯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把刀子，将薄木板削成十二个一般大小的小方块。　　“听着，雷米，我将在小方块上刻上字母，教你认。等你一字不差地学会了字母，再教你拼音和单词。当你能用单词组成句子的时候，你就能念书了。” 从此，雷米的口袋里总是塞满了小木块。维泰利斯在教雷米认字的时候，常让卡比做他的学友。当雷米怕困难不想学时，维泰利斯便提醒他：“在戏里，你演得比动物还笨才好。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如果还这样就太丢人了。” 这话大大刺激了雷米的自尊心，他狠下决心，一门心思地学习，很快便会念书了。　　维泰利斯问雷米： “你学会了念书，还想学识谱吗？” “学会了识谱，也能像您一样唱歌吗？” “你喜欢听我唱歌？” “太喜欢了！” 说话的时候，雷米似乎看见师傅的眼睛被泪水封住了。　　“师傅，我的话使您伤心吗？” “不，我的孩子，”他激动地说，“你不会伤我的心，恰恰相反，你引起了我对青年时代那段美好时光的回忆。放心吧，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一定会教会你唱歌的……” 他突然闭口不说了，给雷米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疑问。　　从那天起，维泰利斯像制作课本一样，为雷米做好了乐谱。可是学乐谱到底没有学文字那么轻松，雷米老是学不好。　　一向对狗那么耐心的维泰利斯竟不止一次地对他大发脾气。　　“畜生嘛毕竟是畜生，我们可以忍耐点。可你呢，真气死我啦！” 他举起双手，又突然重重地垂落在大腿上，发出 “啪”的声音。　　心里美很快学会了这个动作。每次上课，只要雷米支支吾吾，答不出问题的时候，它便朝天举起前肢，然后落在大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