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推理文库:破解奇迹之人

《古典推理文库：破解奇迹之人》：　　“但弗雷德·约里夫就不一样了。弗雷德·约里 夫是镇上有史以来*恶劣、*下流的来客，也许只有 兰道尔·福瑞泽本人和他有得一比。见过盘旋在石头 上的蝮蛇吗？蝮蛇比响尾蛇还可怕——响尾蛇只有被 人踩到的时候才会发起攻击，而且攻击前还会先发出 警告。弗雷德-约里夫正如一条悄声潜行的褐色蝮蛇 ，他那惨白的小眼睛、令人作呕的笑容都令人过目难 忘。当他推着小车招摇过市——他在镇上做点收废品 的小生意——的时候，你每每总能看见这瘦骨嶙岣的 小个子坐在什么地方，身穿褐色外套，一边耸着鼻子 东张西望、收集制造流言蜚语的素材，一边龇牙冷笑 。　　“他在别人背后说长道短，甚至还当面搬弄是非 ——他自恃身份低微，事主反而不能把他怎么样。他 传播的那些小道消息倒还罢了，只是这家伙心机险恶 ，那些匿名信多半也是他的杰作，结果导致……不说 这些了。反正，我告诉你吧，有一次威尔-法默真的 被他那种贼笑逼得忍无可忍，把他揍了个七荤八素。　　一个月后，威尔的马厩被大火烧成灰烬，当时里面还 有十一匹马。可是根本找不到线索，那家伙太精明了 。　　“弗雷德·约里夫只有一个同道中人——但不是 朋友。兰道尔·福瑞泽在市场大街开了一家马具店， 店里到处都是灰，橱窗里有一匹哑巴母马。世界上也 只有那匹体形高大、满身花纹、眼珠子不怀好意地滴 溜儿乱转的母马和兰道尔有几分相似了。他总要把母 马的鬃毛梳得整整齐齐。兰道尔是个大块头，留着精 致的小胡子，领带上别着马蹄形的别针，爱穿条纹运 动衫。他的言谈举止礼貌得近乎油滑，为人又十分吝 啬；生意上的花招、诈骗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 是他却很有女人缘——不瞒你说，偷偷摸摸从马具店 后门出入的女人可不在少数。兰道尔在理发店自鸣得 意地吹嘘过他的男性魅力，还说那些女人要多傻有多 傻。但他可得当心了，他和弗雷德·约里夫经常一起 喝酒。　　“后来消息就传出来了。记得是十月的一天早上 ，我戴好帽子去办公室时听说的。当时镇上的治安官 是老威瑟斯，他起了个大早（虽然没这个必要），五点 左右，在晨雾中走上市场大街时，发现兰道尔商店后 门的煤气灯还亮着，前门敞开。威瑟斯走进去一看， 只见兰道尔身穿衬衫躺在一堆马具中间，额头和脸颊 被球棍砸得稀烂，几乎面目全非，但脸上的小胡子、 领带上的别针还是确证了他的身份。　　“我在办公室里听到有人在街上嚷嚷，说是发现 弗雷德·约里夫喝得酩酊大醉，睡在磨坊里，手上有 血迹，衣袋里还有个空酒瓶——兰道尔·福瑞泽的威 士忌。县治安官鲍勃·莫伦（刚才我说过的那位）赶来 拘留他时，他醉得简直不成人样，没法走路，也搞不 清出了什么事。鲍勃把他扛上自己那辆破车，冒雨开 出市场大街。弗雷德躺在车后座上，满身都是面粉， 翻来覆去、骂骂咧咧。围观的人们都不说话，虽然暗 暗高兴，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唯一的例外是威尔·法默，被烧毁的马厩的主 人。　　“‘现在他要上绞架喽，’威尔说，‘老天有眼 ，他要被吊死啦。’ “有趣得很，孩子，在亨特法官经过庭审宣布判 决之前，我还从未意识到绞刑的威力有多大。他们指 定我为弗雷德辩护，因为我那时还很年轻，没有任何 执业经验，但被告又必须拥有一名律师。我好容易才 有机会和弗雷德面谈，而那时此案的证据早就板上钉 钉、满城皆知了。他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有个磨剪 刀的住在街对面（我忘了他的名字），他看见弗雷德夜 里十一点进了兰道尔的店铺。住在店铺楼上的一对老 夫妻听见他们在楼下喝酒吵嚷；午夜时他们又听到了 像是打斗和有人跌倒的声音，但他们觉得*好少管闲 事。还有，午夜时有两个开车回家的农民目击到弗雷 德在店门口绊倒了，然后爬起来拍拍衣服，在外套上 擦擦双手，疯疯癫癫说着胡话。　　“我到监狱里去见弗雷德。他虽然神志清醒，但 却浑身哆嗦。惨白的双眼中射出的目光比平时更游移 、更恶毒。时至今日我还能回想起他坐在牢房的板床 上，抽着一根褐色的卷烟，扭扭脖子，冲我冷笑的情 景。他什么也不肯告诉我，说是只要他一说出口，我 就会通报给法官。　　“‘绞死我？’他拧拧鼻子，又冷笑两声，‘绞 死我？你就别操心了，先生。那些家伙不可能绞死我 。他们怕我怕得要命，真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