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小公鸡

　　《快乐的小公鸡/陇原当代文学典藏》：　　长海师傅一回厂，拿来了纸，找来了笔，又找到徒弟小秦，一起研究起能上高山，能下窄田，又能割麦子的“铁马驹”来。　　一天，长海师傅和工人们正忙活着，只听身后有人喊：“长海老弟，我是专门找你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南山柳湖乡的老农松根大伯和厂党委书记一起来找他。　　党委书记说：“松根大伯是专程来看我们厂研制的小铁马——山地手扶收割机的。”　　风尘仆仆的老农民，两眼闪出热切的光芒，诚恳地说：“长海老弟，我们山区人听说你在为我们制造小铁马，我们可是踮着脚尖儿盼，把两个眼睛都巴巴地看困了！”　　“哈哈哈哈……”　　送走了老农民，厂党委书记对长海师傅说：“师傅啊，这是群众的要求，也是农业现代化改革的要求，咱们可要多出一把力呀！”　　“明白！”长海师傅满腔热情地回答。　　造机器，造小铁马，这是个实打实的麻烦活儿。长海师傅为造农机，一腔热情，两眼闪光，十个指头互相配合，或用一个大拇指按电钮，或用双手握闸把，或用大拇指和食指弯成钳形取零件，这十个指头儿又敏捷、又灵活、速度又快，它们有时合拢，有时松开，有时死死握紧，有时又轻轻按下，或紧或慢，轻到什么程度，重到什么火候，都是恰到好处。　　正在长海师傅全神贯注干活儿的时候，那小秦心不在焉，手下一打马虎眼，只听机器“咔吧”一声，把长海师傅的右手大拇指头一下子给轧断了。　　大拇指头就这样齐茬茬儿地脱离了长海师傅的手掌，两段分开，毫不牵连！指头儿大吃一惊飞蹦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弧形，掉落到地下的一块钢板上，指甲盖儿碰在钢铁上，发出铮的一声。它急得颤动、转圈，被轧断的血管里流出了鲜血！这时，它朝上更清楚地看到了长海师傅刚强、慈祥的模样。你瞧他忍住疼痛，脸不变色，反倒笑着安慰围过来的工人。多好的师傅！　　大拇指头长在长海师傅的掌上几十年，现在要和他分开了，指头儿心里十分难过……它伤心地朝上看着，只见围上来的面孔越来越多，有个青年工人弯腰拾起了这小小的指头，把它款款放在另一只手掌上的手绢里，用双手把它捧起来。　　工人们一齐围上来看它。　　有的吃惊，有的惋惜，有的痛心；有皱着眉头的，也有脸色苍白的。小秦完全吓慌了，流着眼泪说：“哎呀，师傅，这……”　　左手托着断指的那个青年工人把手绢的四个角儿折叠过来，把断指头覆盖住了。　　县医院那辆涂着红十字的白色救护车开来了。人们簇拥着长海师傅上车，青年工人捧着断指头紧跟着登上车。轰隆一声吼，车子就跑开了。着急的救护车一路上笛笛笛喊着，叫街上的人快闪开。　　血，不住地从轧断处流出来，断指头的温度正在下降，不用太长的时间，这截开车床造机器的指头就要变成一截冰冷僵硬的东西，就会像一截干了的皮革一样，永远不会再附在长海师傅的手掌上，去制造钢啄木鸟、电碌碡、壅土机、铁马驹了！　　救护车嘎地停在医院门口，长海师傅和大家一起到急诊室，那个捧手指头的青年工人急得直喊：“大夫，大夫，快请大夫！”　　恰巧首都北京一家大医院里的医生，来到他们这边远地区进行巡回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