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1921-2021百年百部红旗谱仰望苍穹:中国天眼之父南仁东

第十一章 大国重器 2016 年9 月25 日，FAST 终于迎来了它的“成人仪式”。这一天，它以“世界之*”的荣誉骄傲地站到了世界面前。这一天，不仅是世界为之瞩目，浩渺的宇宙，也为之瞩目。23 年，从孕育到降生再到成长，直到今天的长大成人，每一步都渗透了FAST 科研团队的心血和汗水。正是南仁东，这位平凡而又伟大的科学家，倾尽毕生，用爱和心血成就了它今天的荣耀和辉煌。 1 对于FAST 的落成启用，南仁东期待了23 年。23 年对于宇宙，的确就一瞬。可对于一个期待来说，它又显得太长了。25 号举行落成启用仪式，他24 号就出发了。这一阵儿，或许是因为心情好，他的皮肤看上去红润有光泽。强装一下，他就还是那个可以傲视一切困难，似乎永远不知道辛苦为何物的南仁东。 进大窝凼的车刚行驶到垭口，他就突然叫停了车。陡然闯入视野的FAST，惊艳得他手足无措。他还没在这个视角认真打量过FAST。就像一位父亲，一直忙碌一直忙碌，从来都没停下来认真打量过自己的女儿，有一天突然惊喜地发现，经历过“女大十八变”后的女儿，成熟得竟然像朵盛开的玫瑰一般夺目。 他禁不住热泪盈眶。 司机或许是没法理解他的感受。司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感觉。他说：“从这里看，它的确就像一口大锅。” 南仁东很不喜欢这种平庸的比喻，他说：“你们不觉得它是一道风景吗？在这片喀斯特山水中，它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科学风景。”他得意地扭头去看夫人，看到了她那一脸的震撼和感动。是啊，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南仁东为什么因它而变成了一个倔老头，明白了为什么南仁东能20 多年如一日地为之痴狂。如果说她这20 多年的默默支持，只是因为一个妻子的分内之事，如果说FAST 竣工后滚滚而来的溢美之词，带给她的只是一种“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自豪，而这一刻，FAST 带给她的是由衷的感动和幸福，是拥有满满一个世界的感动和幸福。她突然那么强烈地意识到，丈夫倾其半生为之奋斗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梦想，还是一个国家的梦想，是一个世界的梦想，是全人类的梦想。 今天，大窝凼所有的繁忙都是为了准备明天的落成启用仪式，FAST 静若处子。 知道南仁东今天到，能出来的人，就都拥过来迎他。可南仁东的目光，却跃过他们的头顶，看向了FAST。那是父与子历史性的一次深情对视，是互相之间血浓于水的打量。世界在那一刻静默下来，时间在那一刻冻结起来。迎他的人们，就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他便沿着那条道，颤颤巍巍地走近它。他的手伸向了钢板，伸向了钢索。他摸着它们，就像摸着它晶莹剔透的指甲，和它缎子一样的秀发。站在凼底，他看到阳光从反射面的孔洞里洒进来，在地面斑斑驳驳地闪烁成一张碎花毯。他听到风“呼呼”地穿过反射面孔洞，在他的身边窃窃地欢笑。而这阳光这风分明已经不再是阳光不再是风，它们是FAST 的一部分，是FAST 调皮的一个笑容，是它难以平静的呼吸。 是的，23 年，FAST 从一个梦想走成了现实，从一张图纸走成了一件实实在在的重器。而今天，它已经不再是凡夫俗子，它是这地球上一个美丽的精灵。突然之间，南仁东发现自己再也不需要强打精神了，那场大病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硬汉子南仁东。他禁不住抖了抖肩。孩子的确长大了，明天就是它的“成人仪式”了。可对于它任重道远的“人生”来说，这才是开始。他抖抖肩，是想试试劲，看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扛着它往前走。结果令他很满意，作为父亲的满腔的爱和成就感紧紧围绕着他，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重病之躯。 从FAST 身边转身之后，大家仿佛又看到了之前的南仁东——那个风风火火、不知疲倦的南仁东。 “到宿舍吧，南老师，早上胖嫂刚打扫过。” “我不光打扫了卫生，铺盖也换洗了。”这是胖嫂在说。 她还说：“开水也是刚刚才打进屋去的，南老师先到宿舍歇着，喝口水，我这就去为您准备吃的。” 南仁东却要去他的办公室，他不要人跟着。他像赶羊一样赶他们：“回吧回吧，忙你们的去，我有事再叫你们。” 感觉他的办公室有大堆活儿正等着他，他得抓紧时间干活儿去，于是，大家都不再围着他了。胖嫂将南夫人接到宿舍歇下，急急忙忙地提了一壶开水去了他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