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条大河

一条河的名字分给了两个人过了一年，门德发现鼻子有点翘的孩子长出了黄头发，他管这个孩子叫西拉，在蒙古语里是黄色的意思。这个孩子就有了一个新名字——西拉。另一个孩子是黑头发，他还没有新名字。桂丽丝花说：“西拉当哥哥吧，另一个孩子当弟弟，名字叫木伦。”门德听了她的话，眼睛放出光芒，说：“好啊，西拉和木伦合起来就是我们家乡了不起的河流——西拉木伦河。他俩就叫西拉、木伦，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西拉和木伦长到了三四岁时，爸爸门德抱着他俩骑过一次马。他们走过草场，在波格达山脚下看到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去黑松林摘了几个松塔。西拉和木伦回到家，不下马，说晚上睡觉也要在马上。爸爸说，他们是天生的骑手。西拉和木伦骑马之后，见什么东西都要骑一下。他们见到大绵羊走过来，抱着绵羊要骑，羊一扭脖子把他们摔倒在地上；他们见到小羊羔也要骑，小羊羔像布娃娃一样被他们压在身体底下，差点被压死；他们要骑自己家的大黄狗，黄狗吓得躲在远远的地方，不敢回家；他们家有一只花猫，西拉和木伦把这只猫抓过来也想当马骑，猫跳到羊圈的木头杆子顶上不下来了。这两个孩子太淘气了，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骑，就在草地上摔跤，这个人用手抱着那个人的肩膀，那个人用腿夹住这个人的腰。当他们的哭喊声传来的时候，妈妈桂丽丝花走过来拉架，分不清哪只是西拉的脚，哪只是木伦的脚。门德说：“你们的爷爷说你们是‘青色的狮子’，狮子应该安静地蹲在家门口，才不会像你们这么淘听爸爸说爷爷给他们起的名字叫霍克巴尔斯，西拉披上爸爸的青色外衣，木伦在脖子上系上妈妈的蓝纱巾。他们坐在房子前，双手撑地，一言不发，望着远方。妈妈问：“你们在做什么？”西拉和木伦说：“我们是青色的狮子霍克巴尔斯，每天都守护着家园。”沙漠的小河通向大河西拉和木伦长大了。妈妈和爸爸的眼角添一缕细小的皱纹，他们的身体就长高一寸。等到他俩长到六岁，山坡上那棵山丁子树由小拇指粗长到擀面杖那么粗，他家房后的那条小河也改道了。这条河原来离家十几步远，现在离家五十多步远，河面比过去宽了。小河的河面虽说变宽了，也不过只有三尺多宽。西拉和木伦刚出生时，这条河只有一尺多宽，但它也是一条河，从远处流过来，又流到远处，日夜不息。像这么窄的小河，在其他地方，比如在南方，就叫小溪，但在草原它还叫河。西拉和木伦的家乡是一片大沙漠，沙漠的名字叫查干宝棱，这是蒙古语，意思是白色的角落，或者吉利的角落。“沙漠很．美啊！”爸爸门德常常这样说，妈妈桂丽丝花也这样说。门德说：“在沙漠上穿鞋子走路完全是浪费。这么干净的沙漠，光脚走*舒服，就像在地毯上行走一样。”桂丽丝花说：“每天早上东方的太阳升起，给高低起伏的沙漠披上—层金红色的光，好像望不到边的红纱巾从沙漠顶上铺到了沙漠脚下。”P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