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

苏：“这就是善的真实的城邦或国家，善的真实的人也是一样的模式。如果这是对的，那么其他就都是错的。邪恶不仅会影响国家的秩序，同样会影响个人心灵的规律，而它展现出来的形式有四种。” “哪四种呢？”他说。 我正要把这四种形式按照我所认为的顺序依次讲出来的时候，坐得稍远一点的阿德曼图斯前面的玻勒马霍斯拉住阿德曼图斯的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将他拉到面前，自己也靠过去，在他的耳边对他窃窃私语，我只听到其中一句：“我们是放他走呢，还是怎么样？” “当然不能了。”阿德曼图斯提高嗓音说道。 “你们不让谁走？”我说。 “你。”他说。 我又问道：“为什么尤其不能让我走？” “为什么，”他说，“我们认为你非常懒惰，在这个重要的问题上从头到尾都打算欺骗我们。你以为我们不会注意到你是在空谈。就好比那个有关妇女儿童的问题，‘朋友之间都有相同点’这句话对于每个人其实都是不言而喻的。” 苏：“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阿德曼图斯？” “对，”他说，“但是如果要确定它在这种特定例子中的正确性，就要和其他事情一样需要一个说法。因为公共团体其实有很多种。因此，请你讲讲你所说的是哪一种。我们一直期望着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公民的家庭生活，告诉我们他们是如何生育孩子的，一般来说的妇女和儿童共有的本质又是什么，因为我们都认为正确或错误地看待这类事情会对国家的善与恶产生极重要的影响。如今这个问题悬而未决，你却着手于另外的国家了。你也听到了，我们决心不让你离开，除非你能解释所有这些问题。” “对于他们的决定，”格劳孔说，“你可以看作我也表示了赞同。” “为了避免麻烦，”色拉叙马霍斯说，“你可以看作我们都同意这个决定。” 我说：“你们竟然这样攻击我，跟我过不去。有关国家的问题又再激烈讨论！我刚刚还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感到心满意足，也觉得非常幸运你们能够接受我刚刚说的话，结果你们却叫我重新开始，没有注意到简直就是在捅马蜂窝。我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麻烦，并且曾避免陷进去。”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色拉叙马霍斯说，“是来挖金子，还是来听演讲啊？” 苏：“是啊，演讲应该有一个长度。” “是啊，苏格拉底，”格劳孔说，“智慧之人听取这样的演讲的长度就是整个一生。不过不要担心我们，鼓起勇气，用你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吧：我们的护卫者应该把妇女儿童归于哪类公有团体呢？在看上去*需要关注的幼儿教育阶段又该如何处理呢？告诉我们吧。” 苏：“好的，我的天真的朋友，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简单。这个问题比之前问题的疑点还多。因为人们会怀疑我所说的话的可行性，就算可行，人们还会怀疑这个办法是不是*佳的办法，因此也会产生不少疑惑。我亲爱的朋友啊，我不大情愿碰这个话题，我怕我们的抱负到*后只是一场梦。” “不要害怕，”他答道，“你的听众不会为难你的。他们对你没有产生怀疑或者敌意。” 我说：“我的好朋友，你的这些话是为了鼓励我吧？” “是的。”他说。 苏：“我只能说你们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如果我对于我所要讲的很有把握，那么这种鼓励是很棒的，因为在崇拜自己、热爱自己的聪明人中间讲述一件大家都感兴趣的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会害怕，头脑也不会犹豫。但是如果像我现在这样，自己就是一个犹犹豫豫的疑问者，那是非常危险又容易跌倒的。这种危险不是怕被人嘲笑（怕别人嘲笑自己孩子气），而是怕错过了*应该停留的真理所在的地方，本应拉着朋友站在我一边的地方。现在我要向涅墨西斯（Nemesis，复仇女神）祈祷不要怪罪我即将说的话。因为我真的相信，在美好、善良或法律上的正义等事件上进行欺骗的罪过，比失手杀人的罪过还要大。这种事情是冒险，是只能对敌人做而不能对朋友做的，因此，你们*好要鼓励我。” 格劳孔笑着说道：“那么，苏格拉底，为了防止你和你的辩论对我们造成严重的伤害，我们可以提前赦免你的杀人罪行，也不会把你看作一个欺骗者。勇敢一点，说下去吧。” “好吧，”我说，“在法律上赦免就等于无罪，也就等于我们在辩论中用上了法律条例。” 格：“为什么要介意这一点呢？” “因为，”我答道，“我猜我必须回顾一下之前在某个地方所讲的内容。刚刚讲完了男人的部分，现在讨论妇女倒是合情合理。既然你们要求我讲，那么我会继续谈论一下有关妇女的问题。“由于男性的出生和教育和我们的公民一样，那么我认为，讨论妇女和儿童的归属和利用问题的唯一途径，就是我们一开始所讲的那种方法，那个时候我们说男性应该是护卫者，应该是羊群的护卫犬。” 格：“没错。” 苏：“假设我们的妇女们的出生和教育从属于这样的或者与之类似的条例，就可以看看结果是否与我们的设想一致。”格：“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可以用下面的问题来表达我的意思，”我说，“犬是不是要分为母犬和公犬，它们是不是都要去打猎、看守家园等呢？还是说我们要委托公犬去完成保卫牛羊的特定工作，让母犬待在家里哺乳喂养它们的小狗就够了呢？” “不，”他说，“它们做的应该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公犬更强而母犬更弱。” 苏：“但是如果你不给不同的动物同样的食物和同样的训练的话，你能让它们去做相同的工作吗？” 格：“不能。” 苏：“那么，如果妇女的职责和男性一样，那她们就必须享有同样的培养和教育喽？” 格：“是的。” 苏：“男性接受的教育是音乐和体育。” 格：“是的。” 苏：“那么也应该教授女性音乐和体育以及战争的艺术，要让她们像男人一样去练习喽？” 格：“我想可以这么推论。” “我完全可以猜测，”我说，“如果将我们提议中的某几项付诸实施，由于违反常理，看上去会有点可笑。” 格：“确实是那样的。” 苏：“是啊，*可笑的就是看到妇女们在训练场里赤身裸体和男人们一起训练，尤其是当她们不再年轻的时候。她们看上去不再漂亮，和那些充满激情的老男人一样，满脸皱纹，有点丑陋，却还要继续练习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