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现代性思想探析

　　在对现代性的分析思路上，不得不提马克斯·韦伯关于现代性的认识，但这并不是说韦伯对现代性的思考具有特殊的贡献，而是在于韦伯对现代性的分析具有深入机理的独到之处。我们知道，在以理性为核心的传统现代性发展进程中，韦伯从另一个视角解答了现代性的合理化问题，即现代性在何种程度上成为被我们确认的一个事实？韦伯认为，资本主义形成时期的主要精神，当然还包括资本主义形成时期的文化，主要来讲是“基于职业理念上的理性的生活样式，乃是由基督教的禁欲精神所孕生出来的，而这就是本文所要加以证明的”①。以韦伯的意思，关于现代性的分析，首先是从他对资本主义精神的分析开始，或者说，从“职业理念上的理性的生活”这一诠释角度上来看，韦伯其实研究的就是现代性问题，而且是比较彻底地研究了现代性问题的学者，因为这可以从韦伯把资本主义精神看作理性与人的职业理念上的理性生活的融合而得到确认。按照陈嘉明先生的说法，韦伯所进行的对现代资本主义精神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揭示，其实质是对现代性问题的研究，尤其在关于资本主义精神的深入分析中体现出来，“理性化的诸种特征，更是成为有关西方现代性的流行话语，成为西方现代性的典型标志”②。可以说，韦伯对现代性的认知成为我们深入理解现代性的重要平台与中介，这源于韦伯在研究现代性的方法上，即把现代性看作资本主义精神（这里指的正是理性精神）创造出来的重要因素，也就是把资本主义精神看成为现代性形成的基本内容，并从资本主义精神出发对现代性进行的具体阐述。　　在韦伯看来，资本主义精神脱胎于新教伦理，是新教徒为了让自己获得上帝的救赎而实行的世俗化合理生活的一种观念表达，也可以说，是以职业伦理为规范的理性生活。这种观念不同于以往基督教的本质区别在于，新教徒为了成为上帝的选民以至于得到上帝的救赎，他必须在世俗的生活和工作中，尽职尽责、衷心工作、不过度地追求财富，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获取上帝救赎的机会。这样一来，资本主义精神的实质也就是新教伦理对其在世俗生活中进行的规范化限定，即让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们在新教伦理式的生活中体会到上帝的虔诚，从而在自身的世俗生活中以理性的能力推动资本主义的顺利发展。进言之，新教伦理所要求的世俗化生活方式，又需要在一个纽带中得到确认，这个纽带就是韦伯所言的资本主义精神，即新教伦理的理性主义精神。韦伯指出，资本主义精神实际上是理性主义整体的重要部分的展现，理性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精神形成的内在因素，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而且此种精神应该是从理性主义对于终极人生问题的原则态度衍生出来的”①。如此一来，韦伯认为，虽然新教伦理是促成资本主义精神形成的重要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新教伦理致力于的世俗化生活必须在理性的指导下才能获得成功，理性是新教伦理形成的根本动力。在理性的指导下，新教伦理才能够成为推动资本主义精神形成的催化剂，也才能够把资本主义精神视为不同于传统资本主义精神的新的生活态度。按照韦伯的说法，理性不仅在国家和社会层面合理化了，而且在科学技术领域也合理化了，并成为现代资本主义“市民社会”目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人类的物质性物资供应的一个理性组织而服务劳作，无疑也总是成为萦系于'资本主义精神'代表人物心头上的毕生事业的指针”②。可以看出，资本主义精神一经形成，现代性也就随着理性在世俗生活中的作用不断增强，而成为描述现代资本主义现代性的核心概念。　　从以上分析来看，韦伯的现代性思想是以资本主义精神为立足点表现出来，资本主义精神构成韦伯进入现代性的根本途径。韦伯把西方传统的理性主义按照新教伦理的要求，有效地嫁接到了资本主义的世俗生活过程中，把新教伦理所建立的理性主义看作为资本主义精神的实质，这不仅说明韦伯所认为的资本主义是诞生于以新教伦理为支撑的理性主义观念，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韦伯试图说明资本主义精神——新教伦理框架下的理性化世俗生活——才是诠释现代性形成与发展的核心概念。由此一来，韦伯指认的现代性就不是针对理性能力的考究，而是在理性主义的基础上说明资本主义精神的发生与发展的问题。要言之，韦伯的现代性思想的实质就是对现代性做出以资本主义精神为立足点的理性主义解释，也即是理性的合理化阐释。从这方面来看，韦伯的现代性思想的深刻性立即浮出水面，即把理性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精神的本质，并在此基础上看待资本主义精神何以能够成为现代性之主要内容。这样一来，韦伯从理性主义的四种模式出发，进一步具体分析了现代性的内容，深入阐发了其现代性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