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原罪与恩典 驳佩拉纠派

　　《论原罪与恩典》：　　章53 意愿与能力　　有人会问，作为拯救以及我上面所说的通往拯救的各阶段的开始，信仰本身是不是在我们自身的能力之内呢？我们不妨先弄清“我们的能力”是什么意思，好看得更容易些。既然有两样事——意志和能力；那么并不是每个有意志的人也都有能力，也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也都有意志；因为我们有时意愿我们做不到的事，也有时做我们没有意愿的事。考察词源就可发现，意愿（voluntas）来自愿意（velle），能力（potestas）来自能够（posse）。所以，正如愿意的人有意愿，能够的人也有能力。但为了可以凭能力做一件事，就必须有意愿。因为我们通常并不说一个不意愿做某事的人凭能力做了这件事。同时，若我们看得更精确一些，甚至一个被胁迫的人不情愿地做的事，若是做了，也是他凭着他的意愿做的；我们只是说他是一个不情愿的行动者，或违背自己意志行动的行动者，因为他本可以选择别的做法。他被某种不幸的影响胁迫着去做他在胁迫下做的事，他心里是希望逃避它或消除它的。倘若他的意愿是如此之强，以致他选择了不去做这件事而不是受肋迫去遭遇这件事，那么无疑他就抗拒了这种胁迫的影响，不去做这件事。相应地，倘若他做了这件事，虽然不是带着充分的和自由的意志去做的，他之做它却也并非没有意志；就意愿导致后果而言，我们不能说他缺乏做它的能力。倘若他愿意做它，向强制屈服，但是不能够做到，这时我们可以说他有被强制的意志，但也应该说他没有能力。但他若是因为不愿意而不做这件事，那么这时他就当然有能力但没有意愿了，因为他之不做这件事，凭的是对强制影响的抵抗。所以，甚至那些强迫者和说服者也习惯了说，你为什么不做你有能力做的事以避免这恶呢？而那些*终没有能力做被胁迫做的事的人（他们之被胁迫是因为人们以为他们能够），就为自己找借口，说，我若有能力，我本会做的。我们既然将附加在意愿上的行事职能称作能力，还有什么是要问的呢？我们说，每个人都拥有能力做他喜欢做的事，不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章54 信仰是否在人自己的能力之内　　现在回到先前的问题上来：信是不是在我们能力之内呢？我们这里所说的“信”（fides）是指我们相信什么东西时的信，不是指我们在许诺时的信守；后者也被称作“信”。我们在一种意义上用这个字，说“他不信任我”，又在另一种意义上用这个字，说“他不守信”。一个句子是说：“他不相信我所说的”；另一句话是说：“他不做他许诺的事。”根据相信的信我们信上帝；根据守信用的信上帝对我们是信实的；使徒宣称：“上帝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这样，前者就是我们现在要探讨的信了，它是不是在我们能力之内呢？我们用来相信上帝或信靠上帝的信，是不是在我们能力之内的呢？关于这经上写道：“亚伯拉罕信上帝，这就算为他的义。”现在考虑是否有人会信，倘若他不愿意；或者他是否不信，倘若他本愿意。如下的观点是荒谬的（因为相信除了是同意所说之事为真，还是什么呢？这种同意肯定是自愿的）：信是在我们自己的能力之内的。使徒既说了“没有能力不是出于上帝的”，又有什么理由不可对我们说“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一一因为连信也是上帝给我们的。不过，我们在〈圣经》里找不到一处说：“没有意愿不是出于上帝的。”它没有这么写就对了，因为这并不真实：倘若没有意愿不是出于上帝的，那么上帝就会成为罪的作者了（这是断断不能的！）；单是邪恶的意愿就已是罪了，即使还没有产生后果——换言之，即使这意愿还没有能力行出所愿之事。但若邪恶意愿得到了能力做它所想的事，就是出于上帝的审判了，人不能说上帝有什么不公平。他〔上帝〕在这么做后才施行惩罚；他的惩罚也不能说是不公平的，因为它是秘密的。但无神的人，若不是通过公开的处罚而不自愿地发现了自己在意愿上犯了多少罪，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要受惩罚的。下面正是使徒针对这些人说的话：“上帝任凭他们逞着心里的情欲行污秽的事……行那些不合理的事。”与此相应，主也对彼拉多说：“若不是从上头赐给你的，你就毫无能力办我。”不过，即使能力是上帝给的，上帝也没有强制人[的意志]。所以，尽管大卫得了能力杀扫罗，却选择了不伤害扫罗。所以我们可以明白，上帝让坏人得到能力，只是为了谴责他们堕落的意志，让好人得到能力，却是为了试炼他们的善良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