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用唐朝上学记．10,我的诗人朋友

一 消失的安西都护府 我一个人来到白居易在长安城里的家，想问问他和韩愈为什么不能成为好朋友。 碰巧白居易正在厨房里做饭。不一会儿，自居易端着一盘撒满芝麻的油饼走了出来，高兴地对我说：“趁热吃，我刚做的胡麻饼，面脆油香，保证好吃。” 我咬了一口，满口芝麻香，嘴角都流出了油来。我对白居易说：“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呀，太好吃了！” 白居易笑着说：“天下事唯有诗和美食不可辜负，我学着人家做的。辅兴坊的康记胡麻饼更好吃，那老板是胡人，做得地道，饼上撒的都是西域大粒芝麻，别提多好吃了……” 我一边吃着胡麻饼，一边问白居易：“老白，你和韩愈为什么没有成为好朋友呢？” 白居易看看我说：“朋友分很多种，不必和每一个都是好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有元稹这个好朋友就足够了。” 说着，白居易取出一页纸，递给我。 “你看，”白居易说道，“这是之前韩愈给我写的一首七绝《同水部张员外籍曲江春游寄白二十二舍人》，‘漠漠轻阴晚自开，青天白日映楼台。曲江水满花千树，有底忙时不肯来’。一个雨过天晴的傍晚，曲江涨水，绿树如洗，韩愈邀约张籍和我同游曲江。我没有去，所以他责怪我说‘有底忙时不肯来’。韩愈呀，总是以文坛老大自居。” “那你为什么没去呢？” “雨后泥泞，路不好走，我不想好心情被影响，走了几步就折返回家。我在院子里看着自家的樱桃树，也是自得其乐。” “那你给韩愈写诗回复了吗？” “当然写了，我给他写了一首《酬韩侍郎张博士雨后游曲江见寄》，‘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行便当游。何必更随鞍马队，冲泥蹋雨曲江头’。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家小园里新种了几棵樱桃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也算外出游玩了，何必‘冲泥蹋雨’到曲江瞎折腾呢？” “我感觉出来了，你好像不太喜欢他，但我觉得韩愈很不错，他又勇敢又直率。而且你们都对写诗有追求，都想改革诗文，也许会成为好朋友呢？” 白居易笑笑，说：“那是你不知道他赚润笔费的事，我可不和这样的人做好朋友。” “什么润笔费？” 白居易说：“许多达官贵人去世后，他们的家人就请韩愈来写碑文，写这些碑文是要给他很多钱的，这种钱就叫‘润笔费’。拿了人家的钱财，当然就只能写好话歌功颂德了。我不想和这种没原则的人成为好朋友。” “可能他只是需要钱呢，你不是也想赚钱孝敬妈妈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算了，不提他了。” 我离开了白居易的家，走在街上，突然听见了熟悉的歌声，那是汉乐府《十五从军征》……什么情况？ 我跑过去看，原来是几个喝醉了酒的老人在街上唱歌。他们手里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彼此搀扶着挡在一队巡逻的官兵面前。看样子，两伙人发生了冲突。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说，这几个喝醉的老头儿挡住了巡逻官兵的路，说什么都不让开。 老头儿们不退让，大声喊道：“我们是安西都护府的老兵，誓死不退。要想过去，你们就从我们身上踩过去吧。” 领头的军官说道：“行了，行了，安西都护府都没了，你们几个老头儿别耍酒疯了，赶快让开，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老头儿悲伤地泣诉：他们苦苦支撑了五十年，从青年变成老头儿，朝廷为什么不派一兵一卒来支援？ 说着，这老头儿就去打那个军官。军官一闪身，老头儿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军官大喊道：“再有闹事者，我们可不客气了。让路，闪开！” 说着，领头的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都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老头儿们也很倔，个个站直了腰杆，没有退缩。 我忍不住说了句话：“老兵不让，你们就绕路走呗，不是得尊老爱幼吗？” 我的话音未落，一个士兵就冲过来，对我训斥道：“我们代表朝廷巡逻，所有人都得回避，这是法令，不能退让。你是谁家的孩子？赶快回家去。” 一个老头儿说道：“指望他们尊老爱幼？不可能了。大唐盛世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朝廷只会欺压百姓。” 领头的军官气愤地说：“看你们是老兵，我才好言相劝，你们既然不讲道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扭头对士兵们命令道：“弟兄们，踩过去，有挡路者，斩……” 说着，官兵们就要冲过去。 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队穿着红衣服的官兵。领头的人大喊一声，制止了这队官兵。 红衣服的领头军官跳下马，走到几个老兵面前，敬了个军礼，然后说道：“满城尽白发，死不丢陌刀。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唐？” 几个老兵感动地拉住这个红衣服军官的手哭了。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安西都护府没了，你们心里不好受，我祖上也曾在安西战斗过。”红衣服的军官和刚刚的军官小声说了几句，那些官兵便绕道走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称赞，说这些穿红衣服的是皇帝的金吾卫，还是这些人厉害、讲情义。 我看着那个领头的金吾卫，觉得特别眼熟，便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罗同学？” 那人走过来，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几秒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