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原著选读 下卷

　　《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下卷）》：　　斯蒂林弗里特博士因为没有积极诋毁洛克，得到了温和派神学家的名声。他向洛克挑战，但是被打败了，因为他以神学博士的方式辩论，洛克是以洞察人心的力量和弱点的哲学家的方式辩论的，是拿着自己深知其锋利的武器作战的。　　如果我敢于在洛克以后来谈一个如此麻烦的问题的话，我要说的是：人们很久以来就在争论灵魂的本性和不死；关于灵魂不死，那是无法证明的，因为大家对它的本性还在争论，然而，要断定一个创造物是否不死，是一定要对它有彻底的认识才行的。人类的理性没有能力自己来证明灵魂的不死，所以宗教才不得不给我们作出这项启示。全人类的共同福利要求我们相信灵魂不死：信仰命令我们相信这一点；再不需要什么别的了，问题已经接近解决了。灵魂的本性却是另外一回事：宗教可以不管灵魂是什么实体，只要它是道德的就行了。这好比一座钟，人家把它交给我们管理，但是那位匠人却没有告诉我们这座钟的发条是什么东西造的。　　我是形体，我在思想，此外我再不知道什么别的了。如果我只听从我那些微弱的理智指点的话，我难道会把我很容易归之于自己略有所知的那个唯一的第二性原因的东西归之于一个不知道的原因吗？在这里，所有的经院哲学家都打断我的论证说：形体里面只有广袤和体积，只能有运动和形状。然而运动、形状、广延和体积并不能造成一个灵魂：因此灵魂不能是物质。这种反复说了不知多少次的伟论，归结起来只不过是说：我对于物质的东西只知道很少一点儿，我很不完全地猜测到它的某一些特性；然而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特性是否能够联系到灵魂上去；所以，由于我根本不知道，我就断然肯定物质不能思想。这纯粹是经院论证方式。　　洛克先生可以简捷地向这些先生们说：你们至少要承认自己和我一样无知；你们的想象和我的想象都不能设想一个形体如何具有观念；你们难道更清楚地理解，一种实体，不管是哪一种实体，如何具有观念？你们既不理解物质，也不理解精神，怎么敢对某种东西作出肯定呢？究竟灵魂是那些称为物质的不可理解的东西之一，还是那些称为精神的不可理解的东西之一，于你们又有什么要紧呢？唉！不管你们的灵魂的实体是什么，创造万物的神岂不是都能任意使它永存或使它毁灭吗？　　轮到迷信的人来发言了，他说为那些猜想人能单凭肉体思想的人的灵魂着想，必须把他们烧死；可是如果犯反宗教罪的是他自己，他会怎么说呢？老实说，有什么样的人，能够胆敢断言创世主不能把思想和感觉授予物质，而不作出一种荒谬的反教行为？请你们看看，你们像这样限制创世主的能力，把自己弄得多么狼狈。禽兽有与我们同样的器官，同样的知觉；它们有记忆，它们构成若干观念。要是神不能使物质具有生命，不能把感觉授予物质，那就只能有两种可能：要么禽兽是纯粹的机器，要么它们具有一个精神性的灵魂。　　我觉得我们已经证明了禽兽不能是单纯的机器；以下就是我的证明：神给禽兽创造了同我们完全一样的感觉器官；因此，如果禽兽没有感觉，神就是造了一件无用的作品；可是按照你们自己的说法，神是决不白白地创造任何东西的；所以他并没有为了毫无感觉而制造出那么多的感觉器官；所以禽兽并不是纯粹的机器。禽兽，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不能有一个精神性的灵魂的；那么，不管你们是否愿意，都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说神把你们称为禽兽的本能的那种感觉和知觉的能力给予了禽兽的器官，而这些器官乃是物质。谁又能阻止神把我们称为人类理性的这种感觉、知觉、思想的能力授予我们那些更加精致的器官呢？你们不管倒向哪一边，都不能不承认你们的无知和创世主的无边能力。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反对洛克这种明智而且谦逊的哲学吧；他根本不违反宗教，如果宗教需要证明的话，它还可以给它作证明；因为这种哲学只肯定它清楚地理解的东西，知道承认自己的弱点，向你们说：只要我们一考察*根本的原理，我们就必须求助于神；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哲学比它更富于宗教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