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铁樵医书合集-上下册

本书特色

《恽铁樵医书合集(套装上下册)》：铁樵神通内经、伤寒之学，一为近代中医界精通旧学、独具只眼，又受过较系统近代科学训练的第“人”。恽氏认为中医应融会新知，吸取西医之长与之合化以新生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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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转属柔痉者，居*少数，因平日所见热病，十之九非真伤寒症，其末传用附子可愈者，乃仲景所谓少阴症，不是柔痉，余有徐家汇史姓小孩案，确是柔痉。其病初起不过发热，其后用大建中汤而愈，既非流行性脑炎，亦非由急惊转变，当是伤寒转属证。其证颈软若无骨不能自举，其头向前。则颔着胸，向后则后脑着背，其上下目睫缘弧形亦转换，惟目珠不向下而向上。此为七年前事，此孩病时才六岁，去年见之甚健全，假使此病在三岁以前，必头颅放大，当时所用附子约八分，川椒四分，每日一剂，九剂全愈，尚有他种副药。已不记忆，他日当检旧存医案详之。由刚痉转属者，大半因用凉药、泻药过当之故，寻常有所谓慢惊者，即非医界亦都耳熟能详，然吾遍考之旧籍。迄不得其界说，大约古人不能了了神经系之病症。故多模糊影响之谈。商务书馆《辞源》以慢惊当西国脑脊髓膜炎，此在十年前之医界，自不免有此错误，慢惊亦绝非神经瘫，是当从速纠正。庄在由号称善治慢惊，今考其所著《福幼编》中方药，实柔痉与慢脾混合，未能画清界限。又小孩重症，刚痉、柔痉、慢脾之外，别无所谓慢惊，而沈金鳌《幼科释迷》平列急慢惊、慢脾，观其所列症证，竟无柔痉，所谓慢惊、慢脾。同是一种虚损症，是皆不可为训。盖古人所谓慢惊。乃惊风或伤寒之后见虚象者i咸属之；所谓慢脾，乃疳积症，腹膨大四肢瘦削，毛发自落者，此两种不过有深浅之殊，实非两种病。吾所谓急惊或伤寒后转属柔痉者，乃指确有神经瘫见证者而言。凡由急惊转属之柔痉，不可用辛温，宜师大建中意，去附子用川椒，合以他种副药，质言之，川椒为神经瘫特效药而已。《商兑·自叙》又云：灵素杀人，四千余年于兹矣。毒有过于盗贼、虎狼、兵戎、刀锯、汤火、枪炮者矣。儒盖于思孟，医锢于岐黄，凿空逃虚，不征事实，其中毒久矣。不歼《内经》，无以绝其祸根。其学说、理论大谬。无一节可以为信。咱岐黄而降，阐发灵素代有其人，扁鹊、仓公、仲景、华佗，瞽说充栋，皆为近世旧医之城社，顾独掊击灵素何也？曰：堕其首都也，塞其本源也。此则未免盛气虎虎。余总不愿反唇相稽，以吾撰著此书。目的在使今之中医先对于自己的学说了了，然后吸收他国新文明，固非反对西医而为此书，亦非欲使中医以《内经》为止境而著此书，则吾何谓作村妪之骂人哉？《灵素商兑》既如此仇视《内经》，则吾有一问题，愿与著《灵素商兑》者一讨论之，若不吝教诲，非敢请也，固所愿也。事理有正必有反，证之学说，孔子，圣人也，其学说至今日有讨论之余地；杨朱，讲利己者也，其学说至今日亦复有研究之价值。故学者有恒言日：善恶为相对的，非绝对的。如谓孔子之学说不许讨论，杨朱之学说不许研究，此为专制时代矮屋中功令。著者东国留学生，何由如此？何以《灵素商兑》对于灵素只从不善方面着想？如《灵素商兑》之说，是不许天下后世有研究灵素之人也。先人为主，于其所不知者不加思索而奴视之，非学者态度。仓公、仲景皆瞽说，是古人皆冥顽不灵者矣。此种语调，毅然公布，略不犹豫，其自信力之强，为不可几及。余谓《灵素商兑》之本身有可商者，此也。《内经》有种种不可解之处，苟不能活看，即不能得圆满之答语。例如东西本无定位，而《经》言“东方生风”。赤道之北，北寒南热；赤道之南，北热南寒，而《内经》则言“南方生火，北方生寒”。凡此，似乎知识上有错误，然不足为病。《内经》固言“圣人南面而立，前日广明，后日太冲”，且北政、南政其诊相反，则固未尝教人死煞句下。又，为无为，乐恬淡，为养生之极则，其意则在法天则地，与天地合一，故可译之为自然。自然云者，谓各如其环境，如其性情，不事勉强，不自暴弃。此中原有学问，不仅医理，故日“圣人之养生”。不知此理，而为无病之呻吟、过度之斫丧，及张景岳之“扶阳抑阴”，马莳之“采阴补阳”，皆为庸人之自扰。又如不问环境如何，妄欲实行无为恬淡，卒之愈无为，愈不能恬淡；养生之方愈多。戕贼性灵愈甚，亦均之庸人自扰而已。又如“阴阳”二字，虽为《内经》之总骨干，而无标准可循，无界限可见。三阴三阳为定位，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寒阴、热阳为定例，而有真寒假热、假寒真热，所以能用药无疑者，全在天时之囚王，与藏府之配合、脉色之所著、证候之所见，复求病人之所感觉与其平日之所嗜好，交互比较，逐层推勘，去其众假，得其一真。此所谓活法在人，故岐伯日：“阴阳者，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其在人者，亦数之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