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神祇 黄色的人民

《亲历中国丛书：黄色的神祇黄色的人民》：
　　当一个人刚进入上海市，立即就会感到仇恨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中国人对外国人的仇恨。对此，外国人表现出某种节制和低调。他们竭力与当地人保持距离，结果这使他们和中国人之间的鸿沟更深。另一方面，为了保护侨民，还要派来军队、军舰，而这更不啻火上浇油。如果我们相信，中国人的仇外情绪也有其他动机，是不会错的：不仅是对入侵不满，而且还有社会的原因。外国人中，一般只有那些能自力更生的人留在中国，其他人都被送回欧洲或被领事劝说去其他地方谋生。因此这里的欧洲人和美国人都是富人。当时，中国小学校长的薪水大约为20本戈（pengo的音译，匈牙利旧币，下同——译者），而*穷的欧洲人也能挣200本戈。中国苦力则靠每个月1本戈的食物维持惨淡人生（可能用中国的墨西哥元代替本戈来计算更准确一些，1墨西哥元大约相当于1个瑞士法郎）。在比较中，人们很容易得出另一个结论：中国工资水平低得令人难以置信。外国人当然充分利用这个情况。如果中国人付给中国人这样低的工资，那是天经地义的，很正常的；但是如果一个中国人从欧洲人那里拿这么些甚至更多一点工资，也会被年轻的中国人视为吸血、剥削，是“抢劫”。
　　这里不能不提起有关中国工薪的另一种解释，中国的国家官员，就连大学教师（中国大学绝大多数是按美国的模式建立的，毫无例外都是新式学校）的薪水都少得可怜。不过我这话说得还太轻巧了。因为即使这样微薄的工资，也不能按时领取或者不能全部领取，甚至我们的东方邻居这样的事例（大家都能想得到是谁），未发的工资干脆就勾销了。很少有人能达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操行高度，即由于靠正常收入难以谋生而毅然辞去公职，另谋出路。大多数官员留在岗位上，但热衷于搞“第二职业”，即业余时间通过不大正当的手段获得补充收入。通常有两种办法：或者向服务对象、当事人收取“善意费”，或者克扣下级送来的官费、税款，只上交一部分。更有本事的人则两种方法一并使用。当然，很多事情也取决于当什么官。很多个人的贪赃枉法和国库的经常性空虚“同恶相济”，形成恶性循环。比如一个偏远的省份的省长欲向全省征收一定数额的税。经过中间几层官吏，通知下达到税吏时，纸面上的收税额已经至少增加了一倍，因为人人都把自己的小九九打进去了。当秋天来临时，出售鸦片和其他上税产品所得收入的应纳税金，通过相同的途径上交省长，和下达征税通知时一样。只不过钱在经过每个“歇脚点”时，逐次减少。如果谁要想，这些钱——经过层层扣除后——从省长手里流进中央国库，就大错而特错了。可我们也不必过分气愤。在民族狂热的*初阶段，曾有一些省的首长，在扣掉自己的百分比后，把收上来的税款上交，一次，两次。但是没有任何回音。该省上交的钱，没有一分钱以任何名目返回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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