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史学思想史

　　《汉文化研究丛书：汉代史学思想史》：　　二、“天人合一”视域下的仁智历史观　　深刻揭示历史本质也是历史学家*基本的要求。司马迁出于历史学职业和时代的需要，对历史本质予以了比较全面的论析。　　《史记·项羽本纪》评说项羽，“非有尺寸”，在秦末“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之时，只用三年的时间，“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近古以来未尝有也”。但是项羽没有吸取历史上封邦建国的经验，又只用了五年时间，身败国亡。《史记·楚元王世家》批评楚王刘戊不听从其太傅申公培的劝诫反而囚禁之，而赵王刘遂不接受防与的劝诫，与吴王刘鼻联合谋反，*后遭遇杀戮，其问题在于诸侯王不能任用贤人，“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任。诚哉是言也”。由此看来，在司马迁的心目中，历史是人类自身的活动，尤其是那些杰出人物的活动。据此而言，人是历史的主人，人们似乎可以肆意主宰历史的发展，但是人必将受到自己肆情任性所带来的不利后果。换句话说，历史虽然是人类自己的活动，但是人并不能完全主宰历史，因为历史有其自身的运动规律。人在活动中必须遵从其规律，否则终将受到历史的处罚，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所淘汰。《史记·外戚世家》：“夫乐调而四时和，阴阳之变，万物之统也。可不慎与？人能弘道，无如命何？”这就是说，正如乐声谐调、四季和顺、男女匹配是世间生物发展的基本规则，历史发展的规律就是和谐共处、互生互荣。诚然，历史规律体现在人们的活动之中，但人不能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肆意妄为。以男欢女爱为例，君主不可能得到臣子享有的欢爱，父辈也不可能得到子辈享有的欢爱；即使享有男女欢爱，也不一定会生育后代；即使生育后代，也不一定能得以善终。其原因就是历史发展有其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所以，谨慎地遵从历史规律，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历史规律究竟是什么呢？“孑L子罕称命，盖难言之也。非通幽明之变，恶能识乎性命哉！”这里的“命”“幽明之变”就是基于历史规律认识上的人的行为及其结果。连孔子都难以把握的历史规律，看来是真的很难讲清楚。如果不深入理解天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认识历史规律的。当然，司马迁这样讲，实际上是表明自己才是真正了解“幽明之变”，即历史规律的人。　　那么，司马迁眼中的历史规律是什么呢？《史记》洋洋洒洒数十万言，司马迁并没有明说历史规律是什么，但是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其卓越的见识。　　在司马迁看来，历史规律固然难以言表，但是在人们的历史活动中，却应该考虑以下与历史规律相关的因素。　　**，时势。所谓时势，主要是指历史发展的时间和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两个因素。司马迁认为，历史与自然融为一体，构成了影响人们活动成败的因素。《史记·天官书》：“日变修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太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下无之。”日蚀的时候，国君要修德；月蚀的时候，国君要赦免刑犯；星象变异的时候，国君要考虑与邻国议和。总之，只要天象发生异常，君王就要考虑为政之得失，采取相应的对策，从而顺应历史规律。《史记·楚世家》描述，楚灵王得势时，会盟诸侯于申，诛杀庆封于朱方，建筑章华台，问鼎周天子，其得意忘形，不可一世；而当他受到弟弟比、哲的篡逆，却饿死在申亥家，闹成天下笑话。楚平王更是荒唐，将本来做儿媳妇的秦女霸占为妃，差点亡国。“操行之不得，悲夫。势之于人也，可不慎与？”掌握权势昀人，一定要保持高尚的品行，谨慎地运用权势。换句话说，就是要遵从历史的规则。《史记·郑世家》引民谚“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其意是说，依靠权利获得暂时的政治结合，终将随着权利的消逝而分开。如郑国的甫瑕指望杀害子婴以获得厉公复位而使自己争得政治地位，却被厉公视为二心之人而遭杀。由此，在司马迁看来，密切关注自然的变化，适时采取行动，谨慎地利用权势，恰当地料理事务，是遵从历史规律，推进历史进步的基本途径。　　第二，经济。所谓经济，主要就是指历史发展中社会经济生活或物质资料所占的主导因素。《史记·货殖列传》从三个方面讲述经济的作用。其一，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谋取资源是历史的基本内容和规则。如山西的木材，山东的鱼、盐，江南的楠、梓，龙门、碣石的马、牛、羊，等等，都是人们生活的必需物品，“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一部人类历史就是经济开发的自然发展过程，“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谋取经济利益是人类历史的基本规则。“故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其二，基本经济需要的满足是人类道德和制度的保障。“故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二、”天人合一“视域下的仁智历史观深刻揭示历史本质也是历史学家*基本的要求。司马迁出于历史学职业和时代的需要，对历史本质予以了比较全面的论析。《史记·项羽本纪》评说项羽，”非有尺寸“，在秦末”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之时，只用三年的时间，”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近古以来未尝有也“。但是项羽没有吸取历史上封邦建国的经验，又只用了五年时间，身败国亡。《史记·楚元王世家》批评楚王刘戊不听从其太傅申公培的劝诫反而囚禁之，而赵王刘遂不接受防与的劝诫，与吴王刘鼻联合谋反，*后遭遇杀戮，其问题在于诸侯王不能任用贤人，”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任。诚哉是言也“。由此看来，在司马迁的心目中，历史是人类自身的活动，尤其是那些杰出人物的活动。据此而言，人是历史的主人，人们似乎可以肆意主宰历史的发展，但是人必将受到自己肆情任性所带来的不利后果。换句话说，历史虽然是人类自己的活动，但是人并不能完全主宰历史，因为历史有其自身的运动规律。人在活动中必须遵从其规律，否则终将受到历史的处罚，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所淘汰。《史记·外戚世家》：“夫乐调而四时和，阴阳之变，万物之统也。可不慎与？人能弘道，无如命何？”这就是说，正如乐声谐调、四季和顺、男女匹配是世间生物发展的基本规则，历史发展的规律就是和谐共处、互生互荣。诚然，历史规律体现在人们的活动之中，但人不能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肆意妄为。以男欢女爱为例，君主不可能得到臣子享有的欢爱，父辈也不可能得到子辈享有的欢爱；即使享有男女欢爱，也不一定会生育后代；即使生育后代，也不一定能得以善终。其原因就是历史发展有其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所以，谨慎地遵从历史规律，才是正确的选择。那么，历史规律究竟是什么呢？“孑L子罕称命，盖难言之也。非通幽明之变，恶能识乎性命哉！”这里的“命”“幽明之变”就是基于历史规律认识上的人的行为及其结果。连孔子都难以把握的历史规律，看来是真的很难讲清楚。如果不深入理解天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认识历史规律的。当然，司马迁这样讲，实际上是表明自己才是真正了解“幽明之变”，即历史规律的人。那么，司马迁眼中的历史规律是什么呢？《史记》洋洋洒洒数十万言，司马迁并没有明说历史规律是什么，但是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其卓越的见识。在司马迁看来，历史规律固然难以言表，但是在人们的历史活动中，却应该考虑以下与历史规律相关的因素。**，时势。所谓时势，主要是指历史发展的时间和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两个因素。司马迁认为，历史与自然融为一体，构成了影响人们活动成败的因素。《史记·天官书》：“日变修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太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下无之。”日蚀的时候，国君要修德；月蚀的时候，国君要赦免刑犯；星象变异的时候，国君要考虑与邻国议和。总之，只要天象发生异常，君王就要考虑为政之得失，采取相应的对策，从而顺应历史规律。《史记·楚世家》描述，楚灵王得势时，会盟诸侯于申，诛杀庆封于朱方，建筑章华台，问鼎周天子，其得意忘形，不可一世；而当他受到弟弟比、哲的篡逆，却饿死在申亥家，闹成天下笑话。楚平王更是荒唐，将本来做儿媳妇的秦女霸占为妃，差点亡国。“操行之不得，悲夫。势之于人也，可不慎与？”掌握权势昀人，一定要保持高尚的品行，谨慎地运用权势。换句话说，就是要遵从历史的规则。《史记·郑世家》引民谚“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其意是说，依靠权利获得暂时的政治结合，终将随着权利的消逝而分开。如郑国的甫瑕指望杀害子婴以获得厉公复位而使自己争得政治地位，却被厉公视为二心之人而遭杀。由此，在司马迁看来，密切关注自然的变化，适时采取行动，谨慎地利用权势，恰当地料理事务，是遵从历史规律，推进历史进步的基本途径。第二，经济。所谓经济，主要就是指历史发展中社会经济生活或物质资料所占的主导因素。《史记·货殖列传》从三个方面讲述经济的作用。其一，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谋取资源是历史的基本内容和规则。如山西的木材，山东的鱼、盐，江南的楠、梓，龙门、碣石的马、牛、羊，等等，都是人们生活的必需物品，“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一部人类历史就是经济开发的自然发展过程，“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谋取经济利益是人类历史的基本规则。“故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其二，基本经济需要的满足是人类道德和制度的保障。“故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