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研究-2

　　当时，溥仪领着妹妹韫英和弟弟溥杰在养心殿里玩捉迷藏。溥杰忘记了人官前额娘要他处处小心的嘱咐，刚入官时的拘谨已被嬉笑的玩耍冲得烟消云散，他抿着嘴笑着对溥仪说：“原来我以为陛下您一定是个特别的模样，留着长胡须的人呢！”边说边做了一个捋胡子的动作。没想到溥仪大吼一声：“放肆！”原来，他发现溥杰袖子的衬布竟也是明黄色。　　“溥杰，这是什么颜色，你也能使？”　　“这，是杏黄的吧？”　　“瞎说，这不是明黄吗？”　　面对“皇兄”的盛怒，溥杰直吓得低头垂目，只会一个劲儿地说：“扎！（是）”，决不敢正视“皇兄”一眼。　　溥杰小溥仪一岁，1907年生，在他尚不记事的时候，3岁的大哥溥仪就已被慈禧太后指定人宫，承继同治兼祧光绪，做了大清第十代皇帝，大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朦胧和神秘的，虽然经过“会亲”，他见到了那位并无胡子的“小孩皇帝”，但那至高而下的训斥足可以让他记一辈子，所以，召他人官“伴读”的信儿传来后，这个被皇亲看作是“巨大荣誉”的差事，在溥杰心里却成了一种负担。虽然获赏可以在紫禁城内骑马，还可以得到月例80两的银子，但伴君如伴虎，说不上什么时候会再惹个祸事来。　　“伴读”的日子开始了，溥仪的侄子毓崇伴读汉语，堂弟溥佳伴读英语，*辛苦的是溥杰，汉语、英语都要伴读。　　作为伴读，主要任务是陪“皇上”做三件事情。　　一是陪读。比如汉语，随着老师熟读、背诵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易经、书经、诗经、礼记、春秋）、三纲（君臣、父子、夫妇）、五常（仁、义、礼、智、信），还要学习做诗做文的方法。　　伴读之中，溥仪屡做奇文，闹得师傅不知如何处置。下载溥仪“御制文”一篇，可见其学问一斑：　　正月一，宰个鸡。二月二，放个屁。三月三，补床单。四月四，写个字。五月五，净吃卤。六月六，怪个臭。七月七，爱拉稀。八月八，吃西瓜。九月九，狮子吼。十月十，口口口。十一月十一，吃个大鸭梨。十二月十二，商人到处买字。　　二是陪玩。溥仪是靠太监活着的，从小，太监就是他的玩伴。溥仪或是和他们玩捉迷藏、养蚯蚓、看蚂蚁上树，或是看他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表演老掉牙的木偶戏。当溥杰他们几个伴读人宫后，他似乎突然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宫中不曾有过的新鲜玩法强烈地吸引着他。　　李国雄回忆说，他们甚至玩过颇有满族骁勇风格的“跑马城”和“骑马战”游戏。　　玩“跑马城”时热闹极了，每次都要组织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小太监和“殿上的”（官内做杂役的非阉男童）来参战。这是一种满族儿童模拟军事攻城的传统游戏。玩时分成两组，横排对峙，一方向另一方挑战，互问互答“叮铃铃，跑马城，马城开，发个格格冲过来……”“要哪个？”“要红灵”，“红灵没在家”，“要某某”，“某某”即是另个玩者的名字，被点名的人立刻向另一队猛冲过去，若冲开，就可带回一名玩者作为俘虏，否则就要留在这个队。这样反复冲城，直到一队无人为止。　　“骑马战”是以人代马的游戏。一般是三人马，也有独人独马。三人马是一人在前，二人在后，后者一手搭在前者肩上做“马蹬”，一员“战将”骑于“马背”上，两“骑”交锋，相互厮杀（多为拉、扯、压等方法），人落、马散或支持不住算失败。单人独马战即一个人在肩上驮一员“战将”。这种单人独马战，灵活、快速，有时还可以战胜三人马。　　当然，溥仪扮演的总是指挥员或“战将”，而且总是胜利者，倒霉的总是溥杰他们几个伴读。　　三是代罚。作为“皇帝”伴读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替“皇帝”受罚，按“成王有过，则挞伯禽，”这一古训，当皇帝有错或怠学时，往往要找他人代罚。　　溥仪贪玩，常常刚上课就给师傅放假，等玩够了回到课堂上又很少安稳，要么做些小动作，要么将鞋袜脱下来甩到桌子上来个“恶作剧”，弄得师傅们哭笑不得，“皇上”说不得，只好拿溥杰他们几个伴读撒气，杀鸡儆猴，以戒“皇上”。　　据溥杰讲，他还是*幸运的，从未受过大的处罚，挨罚*多的是毓崇，代溥仪挨手板、跪祖宗是常有的事。　　虽是如此学法，但“帝王思想”还是在溥仪身上扎了根，他*佩服陈宝琛和庄士敦两位师傅，把他二人视为灵魂，而对庄士敦更是崇拜有加。　　雷金纳德·庄士敦，生于苏格兰，是牛津大学毕业的文学硕士都，在香港总督府担任过秘书都，任过威海卫的行政长官我的，去过中国的许多地方，时人称其为“中国通”。　　1919年3月，经李鸿章之子李经迈介绍，民国总统徐世昌与英国公使交涉，正式聘请庄士敦为溥仪的英文师傅。　　这位一副绅士派头的庄师傅对能教授一位中国皇帝（虽然是逊帝）感到非常荣耀。他不但教溥仪学英语，更注重用印有飞机、大炮的外国画报及外国的糖果、香水等为道具，介绍西方的文化和文明，希望溥仪成为一位西方式的英明君主。他特意给溥仪起个英文名字享利，给溥杰起名威廉姆。　　庄士敦喋喋不休地对溥仪说：“现在中国人民无限怀念大清时代，十分讨厌共和制。在这种形势下，中国目前军阀混战的局面，不久就会平息下来，皇帝陛下，你*重要的是修炼圣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