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谛观:钟绍京灵飞经

　　概述　　《靈飛經》又名《靈飛六甲經》，今《道藏》中有《上清瓊宫靈飛六甲左右上符》及《上清瓊宫靈飛六甲籙》二書，合稱《靈飛經》。卷上未見作者名款，署「開元二十六年（七三八）二月」年款。現行的版本有渤海摹刻本與望雲摹刻本，以及紙本墨跡四十三行。據啟功先生考證，《靈飛經》在明代晚期發現，曾由董其昌收藏，後來海寧陳元瑞借出摹刻上石，但中間脱漏了十二行，陳元瑞歸還董其昌時又扣留了四十三行，清嘉慶年間喜善人謝恭銘獲取陳元瑞所扣留的四十三行墨跡，刻入《望雲樓帖》。這四十三行清末流傳到常熟翁同龢處，現藏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靈飛經》未署名款，關於作者有兩種説法：一云鍾紹京，一云唐代經生。元代袁桷、明代董其昌以為鍾紹京書，清代王澍、錢泳則以為唐經生書寫。純粹從書法的角度來看，《靈飛經》與鍾紹京名下的《升仙太子碑陰》與《轉輪王經》的風格極為相似。或有學者多置疑開元二十六年鍾紹京已八十高齡，何以能寫出如此精到的小楷，此純為以己度人，試想文徵明八十九歲高齡時尚能書寫精到至極的《四山五十詠》。此外，《靈飛經》雖是經體書法，但寫經體的習氣很少，用筆、結構與體勢接近褚遂良一路，受到較多唐代流行書風的影響，可見作者應該不是弘文館的職業經生，而是一位具有極高藝術水準的書家。因此，我們認為鍾紹京係《靈飛經》書者當無誤。鍾紹京是鍾繇十世孫，生卒年月不詳。他繼承了家學淵源，以書法著名於世，尤工小楷。當時人稱紹京為「小鍾」，鍾繇為「大鍾」。鍾紹京曾經做過司農録事、中書令，後以善書直鳳閣，被封為越國公，享年八十餘。歷來對其評價很高。宋代曾鞏《元豐類稿》説他「紹京字畫妍媚，遒勁有法」，米芾《書史》稱鍾紹京書「筆勢圓勁」。明董其昌説紹京「筆法精妙」。清包世臣《藝舟雙楫》評價「紹京如新鶯矜百囀之聲」，葉昌熾《語石》認為「紹京與薛少保齊名，開元初書家**」。　　《靈飛經》作為鍾紹京的代表作品，是為了科舉考試而作的。其書法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用筆精妙。筆法於嚴謹中求俊朗，字跡風格和《磚塔銘》一派非常相近，但筆鋒飛動，墨彩奕奕，遠非石刻所能媲美。露鋒順入居多，提按從容不迫，轉折頓挫均非常到位，流暢中求穩健，輕而不浮，重而不滯，給人以雍容瀟灑、神采秀麗之感。二是結體方正。一絲不苟，字體端正，均匀平正，結構精巧，從頭到尾無一筆鬆懈，字形稍扁，誇張長横筆或捺脚或折鉤等作主筆，方正中見秀逸，看上去特别穩當，舒暢自然。三是章法一體。平正的筆畫和字體構成十分連貫的行氣中軸線，使每行的氣勢十分通貫，行距整齊劃一，每行字數大致趨同，充分體現了作者把握疏密縱斂的章法技巧。總體而言，《靈飛經》秀美中有古趣的風格，舒展中有團聚的結體，平易中有變化的用筆，已把唐人小楷書法的特色表達無餘，代表了唐代小楷書法的*高成就。　　《靈飛經》對於元代趙孟頫、明代文徵明和董其昌、當代啟功等書法名家都有著重要影響。明代晚期翻刻入《望雲樓帖》《滋蕙堂帖》和《渤海藏真》叢帖後，由於影印技術尚未出現，《靈飛經》的翻刻拓本得以廣泛傳播，對於清代書家影響極大，清代館閣卷折吸取《靈飛》刻本的書風，使清朝數百年的文人墨客、學生士子心追手摹，争相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