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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亚·科托系列”耶稣撒冷/米亚.科托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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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BN:9787508689739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76
- 出版时间:2017-04-01
- 条形码:9787508689739 ; 978-7-5086-8973-9
本书特色
莫桑比克内战结束后,希尔维斯特勒的妻子意外去世,他在极度悲痛中举家迁往野兽群居的偏远地方,取名“耶稣撒冷”,在那里等待上帝的道歉。和他一起的有小儿子姆万尼托、大儿子恩东济、饱受战争创伤的老战士扎卡里亚、与外部世界的*联系阿普罗希玛多,以及希尔维斯特勒的性伴侣——一头名叫泽斯贝拉的母骡。
为了彻底抹去丧妻之痛,希尔维斯特勒造了另一个地狱。耶稣撒冷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否认时间、否认记忆的地方。这里的人们学着不再哭泣和祷告,远离时光之河,将女人和外来者视作家族的仇敌。哥哥恩东济一生想要逃离父亲的牢狱,他偷偷教导姆万尼托用识字和写作的方法重获记忆。直到白人女性玛尔达闯入耶稣撒冷,揭开母亲的真正死因之后,耶稣撒冷终于开始分崩离析。
内容简介
十一岁时,姆万尼托靠前次见到女人。他毫无准备,震惊得哭了起来。姆万尼托在一个荒废的狩猎区住了八年。他认识的人只有他的父亲、哥哥、叔叔和一位仆从。在这个被父亲取名“耶稣撒冷”的地方,没有时间,没有回忆,哭泣和祷告都被明令禁止。父亲告诉他,世界死去了,道路充满忧伤,而他们在此等待上帝的道歉。当一个年轻女人来到耶稣撒冷,过往的沉寂被打破,父亲的故事和世界的声音再次重现,耶稣撒冷即将分崩离析。
目录
我,姆万尼托,调试寂静的人
我爸爸, 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
我的哥哥,恩东济
阿普罗希玛多舅舅
军人扎卡里亚·卡拉什
母骡泽斯贝拉
第二卷——拜访
现身
女人的信纸
驱逐的命令
第二份信纸
疯狂
杀人指令
第三卷——揭示与回归
告别
一颗适时而来的子弹
不动的树
书
节选
女人的信纸
记忆钟爱的事物,成为永恒。
我带着记忆爱你,从而不朽。
阿德利亚•普拉多
我是女人,是玛尔达,而我只能写信。或许你离开的正是时候。因为倘若用其他方式,我永远也无法抵达你。我已经失去了我自己的声音。马尔塞洛,如果你现在来的话,我只会沉默。我的声音已经转移到了另一具不属于我的身体里。当我聆听它时,连我自己都无法辨认。在爱的话题上,我只能书写。不只是现在,一直是这样,哪怕你还在的时候。
我像鸟儿编辑它们的飞行一般书写:没有纸,没有笔迹,只有思念与光。那些词语尽管是我的,却从未在我体内。我书写,却并不想诉说。因为关于我们的曾经,我不知能对你说什么。对于我们的未来,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就像耶稣撒冷的居民一样。我没有思念,没有回忆: 我的子宫从未孕育生命,我的血液从未在另一个身体里流淌。我是这样衰老的: 我在自己体内蒸发,面纱遗忘在教堂的座椅上。
我只爱你一个人,马尔塞洛。这份忠诚使我遭遇*艰辛的流放,这份爱使我远离了爱的可能。现在,在所有的名字中,我只剩下你的名字。只有对它,我才能发出曾经对你的请求: 请让我诞生。因为我如此需要诞生!需要诞生出另一个人,远离我,远离我的时代。我耗尽了气力,马尔塞洛。耗尽了力气,但并不空虚。要想空虚,首先要有内部。我丢失了自己的内部性。
你为什么从不写信?我*想念的并非阅读你的文字,而是用刀划开信封的声音,信封里装有你的信件。这样,我就能再次感觉到灵魂的温存,像在某处剪断一条脐带。可我错了: 没有刀,没有信。没有任何分娩,也没有任何人分娩。
你看到当我写信给你时,是多么渺小了吗?正因为如此,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诗人。面对缺席时,诗人会变得伟大,仿佛缺席是他的神坛,而他比词语更大。而我不是,缺席会令我沉沦,失去与自己的联系。
这是我的矛盾: 当你在时,我不存在,被无视。你不在时,我不认识自己,很无知。只有当你在场时,我才是我,只有当你缺席时,我才拥有我。现在,我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只能在你口中燃烧的名字。
今天早上,我远远地看着火灾。在河流的另一边,大片区域顷刻烧毁。并非大地变成了火海,而是空气本身在燃烧,整片天空都被魔鬼吞噬了。
更晚一点,当火舌平静下来,只剩下一片深灰色的海洋。没有风,漂浮的颗粒像黑蜻蜓一样停留在碳化的龙爪茅上。这可以是世界末日的景象,但对我来说,却恰恰相反: 这是大地的分娩。我想要大声喊出你的名字:
“马尔塞洛!”
我的喊声很远都能听到。毕竟,在这个地方,连静默都有回声。如果存在一个我能够再次降生的地方,那一定是这里,在这里,*短暂的一瞬都能使我满足。我就像荒原: 燃烧,是为了生存。我因自己的干渴而溺亡。
“这是什么?”
在我们到达耶稣撒冷之前的*后一站,奥兰多(我应该习惯叫他阿普罗希玛多)指着我日记封面上的名字问:
“这是什么?”
“她是什么,”我更正,“她是我。”
我本应当说: 这是我的名字,写在我的日记封面上。但是我没有。我说这是我,仿佛我全部的身躯与生命不过是三个简单的字。这就是我,马尔塞洛: 我是一个单词,你在夜里书写我,在白天将我擦除。每一天都是你撕碎的一页纸,我是信纸,期待着你的手,我是字母,等待着你双眼的爱抚。
在耶稣撒冷,从一开始,*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没有供电。在此之前,我从未感受过夜晚,从未被黑暗拥抱。黑暗是从内部拥抱我的,直到我自己也变得黑暗。
今晚我坐在阳台上,在天空之下。不对,不是在天空之下。而是,没错,是在天空之中。苍穹就在手边,我呼吸缓慢,生怕弄乱了星座。
油灯燃烧着,灯油的味道是唯一将我定在地面上的锚。其余一切都是无法辨识的蒸气、未知的气味,和在我四周胡言乱语的天使。
在我之前没有任何事物,我在开创世界、光明和阴影。不止如此: 我在创建词语。是我*先使用了它们,我是我自己语言的创造者。
所有这些,马尔塞洛,让我想起我们在里斯本度过的夜晚。当我在床上用美肤霜涂抹身体时,你看着我。乳霜太多了,你抱怨说: 脸上擦一种,脖子上擦一种,手上擦一种,眼眶附近还要再擦一种。它们被发明出来,仿佛我的每一部分都是一个独立的机体,维持着独有的美丽。对于化妆品商人来说,每个女人都拥有自己的身体还远远不够。我们每个人都有许多身体,每个人都像自治的联邦。这是你试图劝我时说的话。
我被衰老的恐惧纠缠着,却使我们的关系老化了。我忙着让自己变美,却没能留住真正的美,它只存在于赤裸的目光之中。被单变冷了,床交了厄运。不同之处在于: 你在非洲遇到的女人,她的美丽只为你一个人。我的美是为了自己,而这不过是换种方式在说: 不为任何人。
这便是那些黑女人拥有而我们永远无法获得的: 她们一直有着完整的身体。她们居住于身体的每个部分。她们全身都是女人,所有的时间都是阴性。而我们,白人女子,却生活在奇怪的迁徙中: 我们有时是灵魂,有时是身体。我们顺从罪恶,为的是逃离地狱。我们向往着欲望的翅膀,为的是之后因过错的重负而跌落。
现在我到了这里,却突然不想见你。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很奇怪,在重新得到你的梦中,我旅行了许久。然而,在前来非洲的旅程中,这个梦却开始旋转。也许是等待了太长时间。在等待中,我学会了喜欢思念的感觉。我回忆起诗人的诗行:“我来到世界,为了拥有思念”。似乎只有在缺席时,我才能够从内部充盈自己。这些房子就是例子,只有在空置时才能感受到自己。就像我现在居住的这个房子。
一枚掉落果实的痛苦,这便是我的感受。对种子的宣告,这便是我的期待。正像你看到的,我学习了树木与地板、时间与永恒。
“你像土地。这就是你的美。”
你是这样说的。当我们接吻时,我失去了呼吸,在喘息中,我问:“你是哪天出生的?”而你回答我,声音颤抖:“我现在正在出生。”你的手沿着我两腿间的空当上升,我又问:“你在哪儿出生的?”而你几乎失声地回答:“我在你身体里出生,我的爱人。”你是这样说的。马尔塞洛,你是一个诗人。我是你的诗。当你给我写信时,你的讲述如此之美,以至于我脱下衣服来阅读你的信。只有赤身裸体时我才能读。因为我并非用眼睛来迎接你,而是用我的整个身体,一行接一行,一个毛孔接一个毛孔。
那时我们还在城里,阿普罗希玛多问我是谁,我感觉我为此讲述了整整一夜。我讲了所有关于我们的事,讲了几乎所有关于你的事,马尔塞洛。到了某个时刻,或许是因为疲惫,我意识到自己的叙述震惊了我。那些秘密十分迷人,因为它们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被泄露。我泄露了秘密,因为我已经无法忍受不再迷人的生活。
“你知道,玛尔达夫人,到猎场的行程非常危险。”
我没有回答,但事实上,只有穿越地狱、将灵魂放在火上灼烤的旅程才令我感兴趣。
“说说这个马尔塞洛吧。你的丈夫。”
“丈夫?”
我已经习惯了: 女人通过讲述她们的男人来解释自己。因为正是你,马尔塞洛,在向他人解释我,而我在你的话语里变成一个简单的生物,只需一个男人的话语就能概括。
“去年,马尔塞洛来非洲度假。”
像所有对住在同一个地方感到幻灭的人一样,他来到这里,来朝拜思念。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回去时像变了个人。也许是因为再次见到了这片曾震撼他的土地。许多年前,正是在莫桑比克,他曾作为士兵战斗。他原以为,自己是被派往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杀人,然而事实上,却是被派去杀死一片遥远的土地。在这场致命的行动中,马尔塞洛*终诞生成了另一个人。十五年之后,他想再次见到的,并非这片土地,而是这次诞生。我坚持不让他离开。我对这次旅行有种奇怪的预感。没有任何回忆能接受拜访。更严重的是: 有些记忆,唯有在死亡中才能重逢。
所有这些我都说了,马尔塞洛,因为所有这些都令我痛苦,就像一枚天生畸形的指甲一样。我需要说出来,将这枚指甲咬到甲心。马尔塞洛,你不知道你让我死了多少次。因为你虽然从非洲回来了,你的一部分却永远留在了那儿。每一天,你都清早离家,在街上游荡,仿佛在你的城市里,你什么都不认识。
“这已经不是我的城市了吗?”
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一片土地是我们的,就像一个人属于我们一样: 我们从来无法占有。你回来几天之后,我在你的抽屉底部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人女子的肖像。她年轻,美丽,深邃的眼睛直视着镜头。在照片背面记录着一行小字: 是一串电话号码。字体如此微小,看起来就像细碎的粉末。但它却是深渊,让我不断地掉落其中。
我的**反应是想打个电话。但又想了想。我能说什么呢?只是愤怒难以抑制。我将照片反面扣下,就像对一具不想看到脸庞的尸体所做的一样。
“叛徒,我希望你死于艾滋或者虱子。”
我想要折磨你,马尔塞洛,想要向你宣告逮捕,为了将你拘禁于我的愤怒里。爱或不爱都不重要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的等待变成了无尽的失眠。我想等你回来之后跟你谈谈,你回来了,却精疲力竭而无法倾听。等到第二天,你的疲惫就能消除一些吧。但就在这一天,你从机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又要启程去莫桑比克。我**次对自己的声音感到陌生。我对你说:“那,你睡吧……”仅此而已。而我真正想对你说的却是:“跟你的黑妞儿们永远睡下去吧……”天啊,我现在觉得非常羞愧,因为我的愤怒,也因为这种情感使我变得渺小。
我留在里斯本,备受煎熬,因为我的一部分已随你而去。悲伤而又讽刺的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你的情人在陪伴我。在床头的桌子上,那个女人的照片在看着我。我们相互对视,度过了白天与黑夜,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将我们永远联结在一起。有时我会低声对她说出我的决定:
“我要去找他。”
黑皮肤的情人于是劝我:“别去!让他独自一人没入深色的污泥里吧。”我坚信一切已不可挽回: 我的丈夫永远消失了,成为食人仪式上的牺牲品。像其他前往野蛮非洲的旅行者一样,马尔塞洛被吞食了。他被一张巨大的嘴吞了下去,那张嘴有整块大陆那么大。古老的奥秘吞噬了他。如今已经没有野蛮人,但有土著人。土著人可以长得很美,尤其是女人。正是从这种美丽中产生了粗野。一种粗野的美丽。那些白皮肤的男人,曾几何时,残酷的他们害怕被吞食,现在却渴望被吃掉,被黑美人贪婪地一口吞下。
这是你情人对我说的话。有多少次,当我睡着时,情敌的照片都在我的睡梦中游走。每一次,我都在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该死的女人!我并不接受命运的不公。许多年来,我都在化妆、节食、健身。我相信这是能够继续吸引你的方式。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诱惑在别处。也许在眼神里。而在很久之前,我就让这种炙热的眼神熄灭了。
在观看燃烧的荒原时,我突然怀念起这种交火,这面马尔塞洛体内令人目眩的镜子。令人目眩,就像字面所要求的那样,需要夺走光芒、使人盲目。而我现在想要的正是目眩。对于这种幻觉,我曾体验过一次,我知道,它就像吗啡一样让人上瘾。爱情就是吗啡。它可以包装起来上市出售,名字就叫: 爱吗啡1 1 原文为“Amorfina”,既可以看做是爱(amor)与吗啡(morfina)的合成词,也可以看做是“令人烦恼”(amofinar)的近似词。。
那些所谓的“女性杂志”贩卖爱情的处方、奥秘与技巧,声称能够让人有更多也更好的爱。还有做爱的小贴士。一开始,我相信了这种幻觉。我想要重新征服马尔塞洛,因此愿意相信任何事。现在我知道了: 在爱情里,吸引我的只有未知,让身体脱离灵魂,放弃任何指引。女人只是表面。在表象之下的是: 畜牲、野兽、蛆虫。
整片天空都会让我想起马尔塞洛。他对我说:“我要数星星。”然后便一个个地触碰我的雀斑。他的手指标记着我的双肩、后背、胸部。我的身体就是马尔塞洛的天空。而我并不会飞,不懂得将自己交给那种数星星的慵懒。在性爱方面,我从未感到随心所欲。可以说,那是一片陌生的区域,一种未知的语言。我的拘谨并非只是单纯的羞怯。我是一个手语翻译,无法将内心诉说的欲望转化成身体的姿态。我是吸血鬼口中的一颗坏牙。
我又回到了床头的桌子前,为了直面黑情人的脸庞。在拍照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沉浸在我丈夫的眼睛里。这种眼神发亮,就像房屋入口处的光。或许正是这样,有一种眩目的眼神,或许正是这样,马尔塞洛才总是渴望着她。说到底,这并非是性。而是感觉到被渴望,哪怕只是短暂的伪装。
在非洲的天空下,我变回了女人。大地、生命、水,这些是我的性别。天空,不,天空是阳性的。我感觉天空在用他的每一根手指触碰我。我在马尔塞洛的温情中入睡。在远处,我听到巴西人应和着希科•塞萨尔1 1 希科•塞萨尔(Chico César): 巴西当代歌手、作家、记者。的节奏:“如果你看向我,我会轻柔地消融,像火山中的雪。”
我想要住在一个能够梦到雨的城市。在那个世界,下雨就是至高的幸福。而我们每个人都在下雨。
今天晚上,我进行了那个仪式: 脱光衣服,阅读马尔塞洛以前的信。我的爱人写信方式如此深刻,在阅读的过程中,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紧贴着我的身体,我的裙子似乎已经被解开,衣物掉落在我的脚边。
“你是个诗人,马尔塞洛。”
“别再这么说了。”
“为什么?”
“诗歌是致命的疾患。”
做爱之后,马尔塞洛很快就睡着了。他用腿夹着靠垫,陷入了沉睡。而我还醒着,独自一人品味着时间。开始时,我认为马尔塞洛的态度里有一种难以容忍的自私。更晚一些之后,我明白了。男人不会去看他们刚刚爱过的女人,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在她们眼睛深处看到的东西。
作者简介
米亚•科托(Mia Couto),莫桑比克诗人、小说家,当今非洲葡萄牙语文学的中坚力量。十四岁开始在报刊发表诗歌,已出版作品三十多部,译成二十三种语言,长篇小说处女作《梦游之地》入选“20世纪*伟大的12部非洲小说”,2013年获葡语文学*高奖项卡蒙斯文学奖,与萨拉马戈同等殊荣;2014年击败村上春树,获得有“美国诺贝尔文学奖”之称的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2015年凭《耶稣撒冷》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2017年,*新作品《母狮的忏悔》入选都柏林文学奖短名单,被认为是近年来诺贝尔奖*有力竞争者之一。他开创性地将葡萄牙语与莫桑比克民族性相融合,使非洲文学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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