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爷的救赎

**章
汤爷是在下了晚班，出饭店的大门，快到便道的地方，没留神被躺在地上的这个女的绊了一下，才摊上这麻烦事儿的。
汤爷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扶起这个“醉猫”。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呃喁呃喁”地肠胃往上翻，紧接着把堵在食管的汤水和酒，从嗓子眼喷了出来。
她这一下来得忒快，没容汤爷闪身，那堆污秽物便都“照顾”了他身上穿的西服。
“姥姥逮！我可就这一身壮门面的衣服！”汤爷随口说了句北京土话，麻利儿从兜里掏出纸，擦了擦西服上的污浊物。
这女的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皮肤白皙。天黑，汤爷看不清她的模样。当然，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看她长什么样儿了。救人要紧，这是汤爷当时的真实想法。
这女的个儿有一米六几，体态丰腴，身上的肉紧绷绷的，八成平时爱运动，汤爷从她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能看出来。
汤爷的个儿有一米七八，不算矮，但他属于“麻杆儿”型的，身上没有什么肉，体重也许还没这女的重呢。摆弄这么结实的女性，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你家住哪儿嘿？”汤爷冲这女的连喊了几声。
此时，这女的早已不省人事，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摊烂泥，任你随便摆布。
“带着证儿呢么？包里有没有证件？”这回他把嘴对着她耳朵喊的。但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汤爷下意识地看了看她身上的坤包儿。他不敢动那包儿，怕这个女的酒醒了之后，有些事儿说不清。
完了，看来她是彻底晕菜了。汤爷是“酒精考验”的酒虫儿，自然被酒给撂躺下是常事儿。他知道人要是让酒给“拿”住，喝到这份儿上，皇上二大爷来了都没用。
一帮下了晚班的服务员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她们是饭店二楼川菜馆的。有人认出醉倒在地的这个女的，惊呼道：“她怎么会躺在这儿了？下午四点多她就开始喝。”
“在你们酒楼吗？”汤爷问道。
“是呀，她可没少喝，一瓶白酒，还喝了四五瓶啤酒。”
“一个人吗？”
“嗯，好像是，对吧？”她转身问另一个女孩，“我记得一直喝到*后也是她一个人。”
汤爷嗔怪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她点儿，瞧见没有，喝短路了吧，真喝秃噜（死）喽算谁的？”
“劝了，劝不住！”
“她是来我们这儿吃饭的客人呀，点酒点菜，我们不上行吗？”旁边一个女孩说。
“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以酒浇愁吧。”说这话的女孩有三十多岁，说话的语气像是个领班。
“得了，已然喝成这样，什么也别说了。来，你们帮我一把，把她扶到那边的台阶上。”汤爷对她说。
“好吧。”像领班的女孩招呼着其他人，大伙连搀带拽，把那女的弄到饭店进门的台阶上。
“你照看她吧，我们回宿舍了。”像领班的女孩对汤爷说。
汤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是，这些服务员忙了一天，这会儿已经累得都打蔫儿了。他不想拖累这些孩子。
“你们回去歇着吧。”他对那个像领班儿的女孩说。
这些姑娘的宿舍离饭店不远，她们转身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汤爷仰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有十一点了，这钟点正是他到家洗了澡，倒满一杯酒，就两把花生米，安安静静把酒喝下肚，然后上床进入梦乡的时候。可这会儿，自己却让一个酒鬼给绊在路上了。
他低头看了看瘫倒在台阶上的醉酒女人，突然意识到有刚才那帮女孩在的好处。有她们在，自己会减去多少麻烦。眼面前这个醉趴下的可是个女的，他一个半大老头子，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的，深更半夜在一块儿，是不是会让人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瓜葛？惹了谁的眼，有些事儿他有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