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来运转

　　《石来运转》：　　表哥白涛是我表姑家的长子，和我一样是60后。在我们偏僻的内蒙古小镇，表哥算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每天都卯足了劲，迈着细碎的脚步，走在实现他远大理想的道路上。　　客观地讲，有着一副白净面孔的表哥长得很标致，和他父亲白沈阳一样，浓眉下面长着一双桃花眼（没多少文化，却懂点面相的我母亲说，有这样眼睛的人，作风一般不会太好）。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牙虽然很白，两颗前门牙淘气地偏离了队伍，个别地支出了一部分，显得非常地无组织无纪律，让本来有点薄的嘴唇，出现了覆盖不住整体牙组织的危机。危机的结果是，表哥的嘴始终处于微笑的状态，这状态让表哥刚走上商业工作岗位，就赢得了贴贴（沾沾）自喜的绰号。　　表哥单位——联营公司的经理许发，是一个刚从乡下调上来的基层干部，文化水平极其有限。他**眼看见闭不上嘴的表哥，就很喜欢，很领导地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天天贴贴（沾沾）自喜的，适合干咱们这个服务行业。”于是许经理的这一巴掌，就把这错误的成语像标签一样终身贴在他身上了。　　其实表哥特别有才气，小时候跟着他父亲我表姑父去了几次巴林石厂的雕刻车间，就无师自通地喜欢上了雕刻，刻出来的花草鱼虫像模像样的，得到了福州雕刻林大师的赞赏。　　本来表哥有两个志向，**是因为从小喜欢文学，想当一名作家；第二是想当一名雕刻大师。这两个志向都被他父亲，大名白卫国、外号白沈阳给扼杀在摇篮里了。白沈阳顾名思义就是沈阳人，人长得精神洋气，是下乡到我们镇的知识青年。因为当时小孩子还不能理解的原因，他和我当小学代课老师的表姑结了婚。表姑父先是巴林石厂的司机，后来因为嫌弃开车挣钱少，就托人调到商业局，当了一名采购员，常驻在市里联系业务。以他的人生经验，他为表哥设计了一条曲径通幽的仕途路线，那就是先去商业局开车。拗不过白沈阳停声野调的威胁加命令，高中一毕业，表哥便不情愿地收藏好心中的两个梦，到商业局下属的联营公司上了班。因为当时新车没有接来，他暂时当了一名仓库保管员。　　表哥的腿很长，走起路来呈外八字，步子小，频率快，给人以明显尿急的感觉。针对这一问题，我和表嫂许红梅费尽心机地为他分析和查找了原因：从遗传的角度，从营养的角度，但分析的结果都不成立，*后，还是我表姑—表哥的母亲说出了原由。从刚懂事起，表哥就喜欢开汽车，但在六几年那个艰苦的年代，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玩具的，表哥那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惊人的聪明，不知道在哪捡了个旧方向盘，放在个破筐上面，自己坐着一个小板凳，小大人似的嘴里学着汽车喇叭声，每天乐此不疲地模拟开车，反复转悠破方向盘，结果把腿转悠成外八字了。因为有这个基础，表哥15岁的时候就和白沈阳学会了开车，暑假的时候，还帮着白沈阳开长途车，去福州送过石头。　　年轻的表哥，因为相貌出众、衣着干净，再加上风趣、礼貌的谈吐，使得他一上班，不仅获得了“贴贴自喜”的殊荣，还获得了很多姑娘的青睐。　　我曾问过表哥，他父亲为什么非让他当一名驾驶员？表哥先是不肯告诉我，后来顶不住我穷追不舍地问，只好告诉我他父亲让他开车的真正目的。大城市沈阳来的白沈阳说：要想改变命运，必须当人上人，想当人上人就得有领导提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