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山谷

序曲 10月末，江原道秋意正浓。那里，旌善更显幽深静谧。羊肠小道，山峦重叠，那是一个典型的高山地区，海拔1000米以上山峰就有30多座。篦子齿般密密匝匝的山脊，须根般伸展的无数水流，巍峨高耸的悬崖峭壁，蜿蜒逶迤的山岭……这一阵儿，整个旌善都昏睡在鲜红的枫叶世界里。 打开地图，就能看到那如重重叠叠的屏风般的峡谷之间，有一条单线铁路由西往东蜿蜒伸展。太白线！这条线路的起始地是忠清北道堤川市，沿途共有19个小站，终点是太白市城郊的白山站。它全长100多公里，是国内一条具有代表性的工业铁路。虽然在过去的一段时期，它曾创造过连续几十年货运量居全国**的佳绩，但现在随着煤炭行业的萧条，它就像古老的传说一样成了历史。 在这条冷清的铁路上，有一列酷似蜈蚣的列车正气喘吁吁地向东开去。这趟在火车头后边挂7节车厢的列车，是从首尔清凉里开往江原道江陵市的“无穷花”号。刚刚开出宁越站，它就慢悠悠地依次通过了炭釜站和石项站，这些都是又小又破的乡村车站。经过礼美、咸白、鸟洞、紫味院站不久，列车到缯山站暂停片刻。铁路线从这一站分为两条，一条经太白市，直奔江陵；另一条是经旌善邑，终抵达九切里的旌善线，全长45.9公里。 那条我们追随其后的开往江陵的列车，已经急匆匆地向东开去。乘客较少的乡村小站，总是如此。长途快车总是像那憋尿的狗似的，似停不停地奔跑。刚才在缯山站下车的旅客约有20名，其中一半横穿平交道，出了检票口；其余的人换乘停在对面旌善线而开往九切里方向的“鸽子”号。现在全国唯有旌善线还有这样的慢车。 旌善线上运行的是只有2节车厢的柴油机火车，所以它有个别称叫“小火车”。以前，它还有过挂着4、5节车厢运行的美好时光。但是，随着矿产业的萧条，人和钱如退潮般离去，这一带瞬间就变得空寂荒凉。小火车的处境说明了这一切。那列名为“鸽子”号的慢车，不管是车头还是车厢，都破旧不堪。车身后喷漆是什么时候呢？不得而知。车身到处乌黑的污迹，油漆掉落的地方都因生锈而发红。不远的将来，它们肯定会被送到废铁处理站，这就是它的宿命！ 一会儿，开往旌善的小火车缓慢地开动起来。当车轮“咯噔咯噔”的时候，列车就像一双胶鞋似地左右颠簸。开出缯山站，铁路两边的山形猛然陡峭起来，山影落在谷里。列车就像一只老猫，“吭吭”地呻吟，在谷中的斜坡上爬行了10几分钟。过了一个隧道，又过了一座小桥。终，在不远的狭窄的峡谷路口，冒出一个雅致的小房子。一个形似橡碗的小火车站！孤零零的车站屋顶上有一个挂牌： “别於谷”——离别的山谷 ，一个名字都让人感伤的山沟车站。对了，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