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民主的未来:青年的力量(守望者)

从2011年9月17日以来令人激动的两个月，成千上万的人――大部分人都不到30岁――在美国和世界各地组织了许多和平占领运动，抗议企业腐败、社会和经济不平等、大幅度削减社会福利项目、学生债务飙升、失业和由新自由资本主义占支配地位而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美国的占领运动抗议者使青年们团结起来，使其能够向许多美国人阐明新自由主义专制模式的轮廓、价值观、情感和隐蔽政治。这种专制主义现在控制着美国的主要权力机构，还深深影响着99%的民众的日常生活，他们被越来越多地视为多余者、可抛弃者，不值得过有尊严的生活，不配拥有共同责任和希望。想要阐明这些并不容易：统治条件是多层次的、复杂的，而且极为灵活多变。但是，所有美国人现在都已经知道，青年承受了国家负担的一大部分，包括数万亿的赤字、逐渐消失的社会保障网、停滞的就业增长、各阶段教育机构的破败。然而，当今美国领袖仍然维持可能与青年发生冲突的路线，残酷无情地走上毁灭未来几代人的道路。曾经致力于在海外实现美国帝国野心的战争努力已经转了一整圈，现在已经从国外转向国内，其主要攻击目标是青年，尤其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人，这种说法已经不算夸张。反对试图渗透和控制政治、经济和社会机构各个方面的自由资本主义，成为占领运动抗议者的首要宗旨。他们认为，这些机构不再服务于美国大多数人的教育、思想、经济和社会利益。年青抗议者亲身见证了企业国家、腐败的华尔街金融家和政治领袖的联盟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公共利益之上而带给人类的痛苦，他们改变了游戏规则：发明了一种不同的语言和政治观点，那绝非企业精英和争夺美国政治领导权的那些人所拥护的东西。他们还试图创造庞大的共同体网络，其中相互支持和对话是有关能动性、抵抗和集体斗争的可靠核心。指导占领运动的行动精神不是要提供处方或为肤浅的标语而争论――而是要使用新的教学法工具、实践和社会关系来教育美国民众意识到赌场资本主义作为新专制主义有多么危险。这些努力与哲学家伯纳德?哈科特所说的寻找新型政治的社会运动相符，即不仅反对现存法律和机构的不充分性，而且要抵制“我们被管制的方式本身：抵制党派政治结构、政治改革的要求、政党认同的呼吁和支配战后阶段的意识形态”\[1\]。反对受到限制的改革语言，占领运动抗议者挑战美国是民主代表的流行神话。为此，他们不仅使人们关注到财富和权力的极端不平等，这已经证明民主管理的宣传是个谎言，而且让人们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现在美国的大部分决定都是金融家、军队和企业精英做出的。123同样，抗议者使公众注意到企业国家强加在民众身上的种种残酷性，鼓励民众把日常生活中的痛苦与理解、批判更广泛的社会和经济力量结合起来。他们让公众看到赌场资本主义发起的攻击，攻击对象包括女性生育权、工人的劳动保障、学生、经济正义、移民、工会、经济权力、公务员、民主公共空间、公共利益观念和人类尊严本身――这不仅是对民主治理和主权模式的攻击，而且是反对现在和未来几代青年的令人担忧的野蛮行为。与此同时，青年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失业率，高等教育获得的金融援助遭到大幅度削减。那些总是拒绝给青年就业项目提供基金的政客们的荒唐回应却是嘲笑占领者们应该洗洗澡后再去找工作。但是，这种反对民主表达的强烈反应听起来非常空洞，与抗议者的多种方式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竭力通过积极参与广泛的公共问题并对之进行复杂的分析而形成自己的诉求。抗议者们表达和体现了支持新型集体斗争和团结模式的愿望，这种团结基于社会的共同价值观而非个人的竞争的价值观。“占领”公共话语的领地，和平抗议者们引发了企业国家的暴力镇压，这就更加证实了支持当今美国领导层的反民主势力有多么大的威力。随着青年被当局强行赶出他们在祖科蒂公园和其他公共空间的临时帐篷区，逐渐不再受到公众问责的企业国家――在面对抗议者身体和空间的时候，显然变身为流氓一样的惩罚性国家的潜力大增。警察在街道、公园、大学校园里的镇压行动简直与纯粹的恶棍没有两样，显示出当权者使用暴力的意愿，这种暴力的残暴程度甚至超过了格兰?格林沃德所说的“过分使用警力”。\[2\]在号称民主的国家，求助于对占领者身体的武力镇压实在可耻之极。这种野蛮行径毫无疑义地暴露出企业国家已经不再能够对思想做出回击，124因为其愿景、意识形态以及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价值观已经破产，在广大民众尤其青年中很快丧失了合理性。主流媒体毫无例外全部视而不见的巨大讽刺在于，恰恰是那些和平抗议者被认定为犯罪分子，受到惩罚性国家的无情镇压，那些从事各种各样金融诈骗，并给许多美国人带来毁灭性灾难和伤害的华尔街高管、银行家却总能毫发无损地逃脱刑事司法体系的惩罚。当学生们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戴维斯分校校园里组织起来挑战企业化及其对高等教育令人反感的影响时，他们亲身经历了被逮捕、被近距离喷辣椒水、被警察挥舞着警棍袭击――或亲眼看见朋友和同龄人遭到这种袭击。这些学生抗议者在校园里遭受袭击仅仅因为他们展示出反抗体制的勇气，正是这种体制剥夺了高质量的教育和可靠的未来。校园保安能够不受责罚地使用武力也显示出，即便是致力于增长知识和促进青年幸福的机构――大学――如今也被愿意背弃高等教育责任和公共使命的人所掌控。大学本来被认定为青年待的地方，本来应该是全体社会承诺为青年提供全面教育和保证他们有光明未来的场所。但是，这样的机构却越来越多地加入到攻击青年的思想和身体的行列中来，几十年来国家一直攻击贫穷的少数族裔青年。这些青年要么受制于从监狱借鉴来的学校惩罚方式，要么直接被关进青少年管教所，成为美国越来越庞大的青年犯罪控制系统的一部分。\[3\]州政府和联邦政府宁愿大量投资建造监狱也不愿意支持教育，这是明显颠倒错乱的优先选择。胡安?科尔指出:“学生不得不承受学费大幅度飙升的冲击，用来支付监狱和警察的费用，他们还被军事化的警察视为难以管教的囚犯。”\[4\]市场宗教激进主义很少考虑青年或道德价值观，125而对军事化大学的超额投入毫不掩饰地提醒我们，美国反对青年的战争已经愈发令人担忧。大学军事化越来越严重的标志是:“自2000年以来，大学见证了国防相关研究项目合同增加了900%，从2000年的44亿美元增长到2006年的467亿美元。”\[5\]负担得起的大学教育不断减少与包括公立大学在内的社会生活各方面的军事化同时发生，在年轻人中引发愤怒和政治热情，他们正在与经济权力、企业权力和政治权力越来越明显的合流而斗争。在与世界其他地方的青年的团结协作过程中，美国占领运动代表了希望变革的振奋人心的象征，既反对专制主义国家的暴力和军事化，又反对企业资本主义提供的消费主义陈腐空想。年轻的占领者对新自由主义扭曲公共价值观做出回应的方式非常说明问题，尤其是当运动利用各种不同的教学演讲模式开始涉及公众关心的新观点和公共空间时。这些年轻人已经成为21世纪的新公共知识分子，他们使用身体、社交媒体、数字技术和其他教育工具提出新问题，指出新的可能性，表达对赌场资本主义和惩罚性国家反民主元素的批判。虽然美国人注意到2011年的运动作为充满活力的街头集体活动而出现，如今同样必要的是，把注意力指向美国的学生抗议者如何继续在大学校园组织群众，并把整个占领运动所指出的更广泛社会日益恶化的条件与曾经承诺为他们提供可靠未来的教育体系破产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