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峰

一 一座刀片似的山峰 ,突兀兀地从汾河边生出来，让阳光的照射出现明显的分叉。山这头,林草丰茂，长河翻波，开阔明朗，一眼就能看 到几里地远的县城。山那头,寒风凛冽,怪石横卧低洼阴冷,条深沟曲里拐弯地被一些残雪野灌覆盖着。一个村庄散落分布在离沟不远的阳坡上，村里的人长年过着半阴半阳的日子。村边不远处有一条古道，顺着深沟的方向越走越淡。本来距离县城只有一步之遥,村里人进城却要绕过一个十里地的大弯。也有一条从崖石壁上凿出来的小路，但体弱胆小的人轻易不敢去走。 方师傅就是从这条小路来到回头峰村的。 方师傅是一个镖师，来到回头峰村以后，被几个热爱学拳的村人留住,再后来,村人的后 代有几个成为他的得意门徒，这个拳种被县文化局确定为战功拳。 方师傅闲余时间问几个小徒弟，这个村为什么叫回头峰? 森森讲,被一家村人救活的一只幼虎，在村边从狼背上救回一只小羊，就在幼虎准备 倒口用小羊解饥填肚时,主人把自己的脖子伸在幼虎面前。幼虎掉转身走出村庄,再没有回来。有人说幼虎就住在村子对面的深沟里,村子里隔三岔五常被野狼拱鸡窝、掏猪圈的事情,再没有发生过。 小撇子讲，村子里以前走西口的一个商人,几年以后带着二房小妾生的一个孩子回到村 里，看见一直在家伺候爹娘的媳妇，再不外出了。这个孩子一直把他俩养老送终。 大马司讲，光照不足的村里人，脸都是黑默殿的，每天收完庄稼回到院门，都能回头看见对面那架山顶上蹲着一只黑鹏子。 方师傅的这三个徒弟，后来都进了县城。 二 森森披了件满是油渍的黄大衣来到丰盛昌公司，被两个门卫拦住了。 两个门卫个头一大一小，大个头的长得五大三粗，小个头的长得精致玲珑，高低仰抑，十分自得。大个子像墙一样挡在森森面前，一脸的蛮横，问：“你找谁? ” 森森个头也有一米七八，在对方面前却显得细瘦单薄，他回答对方：“找小撇子。”说着，就要推开对方进门。 对方挪动脚步再一次挡在他面前，并且告诉森森：“我们公司没有这个名字，请你放尊重点。” 凭感觉，森森知道那小个子才真正是个硬茬儿，没练过几下，手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小个子看森森来头不小，问：“你有啥事? ” 森森被两个门卫搞得这样狼狈，火气一下子冒上来。眼里露出凶光，他挣开两人的拉拽，用手指着他俩，说：“你俩给我听着，再动手，我割下你俩的狗头喂猪，信不信!你俩看清我这个眉眼，以后我要随进随出这个大门，多问一句打一次。小撇子就是你们的总经理赵成武，赵成武就是小撇子。” 这两个被森森说得一头雾水，一时不知所措。眼看着森森朝办公楼走去。大个子尾随着森森，小个子忙回到门房往里打电话。 一楼正中是公司办公室，主任是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白面书生手里攥着两个看上去像大理石的蛋蛋转着，眼睛并不直看森森，嘴上却是与森森的对话：“找赵经理有什么事?"森森说：“有大事。”对方问：“告我吧，我给你转达。“森森看着办公室主任不屑搭理他的样子，就走到靠房门的墙边，举了一把大锤，朝门外走去。办公室主任告诉身边两个年轻人：“收拾住这个无赖! "两个后生便很脱跳地奔出门去，截住了刚出门的森森。其中一个口气更冲：“你也不了解一下这是谁的地盘，想找死? "话没说完，拳脚相跟着就上来了，森森一转身把这后生的耳朵拧住，摁在了地上；另一个后生还没来得及动手，当胸已挨了一脚，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站住了。森森拾起大锤，往院子里一辆崭新的本田轿车走去，举起大锤要向小车的车盖上砸，胳膊却被已经赶：到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