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树.成长书系:像植物一样幸福

　　《像植物一样幸福》：　　就在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中，鹞子在盘旋。一圈又一圈地盘旋。有时，鹞子会保持静止不动，仿佛一枚钉子钉在那儿。鹞子的影子投在大地上。随着鹞子在天空中盘旋，影子也在不停移动，一会儿落在指甲花的花丛里，一会儿落在野燕麦碧绿的身体上，慢慢地，又落在水井旁的长条形的麻石上面。鸡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恐怖叫声，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移动的影子，仿佛这个影子可以跳起来，然后将它们抓走。这些鸡的胆子实在太小了，连看一眼天空的勇气都没有。那些麻雀大概也是如此。　　鹞子在盘旋的同时，还缓慢降低飞翔的高度，由天空中一个模糊的黑点，渐渐清晰起来。可是，我们尚未来得及看得更加仔细，耳边便传来敲打的声音。那是母亲将手中的脸盆震耳欲聋地敲响了。砰砰砰的声音冲撞着耳膜。那些胆小如鼠的鸡四处乱窜。那些藏匿在屋檐下面或者某个树冠里的麻雀，仿佛流星一样，划过来，划过去。那些昂着头久久注视天空的孩子猛然醒悟过来，在砰砰的脸盆敲打声中，他们又蹦又跳，嘴里发出“呵呵”的驱赶声。　　鹞子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其实，早就暴露了。可它并不死心，还在头顶盘旋。直到无隙可乘，它才恋恋不舍地离去。鹞子的离去也是缓慢且傲慢的。它不急不忙地朝天边飞去。过了很久，它的身影才彻底消失在透明的蔚蓝之中。那情形，仿佛一块冰融化在一座神秘的大湖里。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再也看不到鹞子的身影了。当天空中再也看不到这种猛禽的时候，我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秋天，那是鸟南飞的季节，我们怀疑，鹞子也在某个天气变凉的黄昏或者早晨，和大雁一起迁徙到遥远的南方去了。第二年春天，大雁回来了，可是鹞子没有回来。或许是鹞子留恋南方那块丰饶的土地吧，也或许，对我们一次次破坏它精心布局的狩猎而心生怨恨吧，总之，它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头顶蔚蓝的天空中。　　鹞子消失了，类似麻雀那样的鸟，没有了克星，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我这个观点，立即遭到了土豆的反对。“还有伯劳呢。”土豆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伯劳这个名字。　　即使是村子里熟悉鸟的孩子，也会将伯劳与其他鸟混淆在一起。这种鸟，比麻雀大不了多少，它的喙和脚爪，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说它和其他鸟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它两只眼睛那里，有一块黑色的长长的条纹，乍看上去，仿佛戴着一个黑色眼罩。有一次，我们看了一部叫《佐罗》的电影，里面的佐罗戴着黑色眼罩，酷极了。从那以后，我们给伯劳取了一个绰号。每当伯劳从附近飞过时，我们就大声喊叫起来：“快看，那是佐罗！”　　这种个头小巧的酷极了的鸟，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杀气。事实上，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面杀手。或许是伯劳个子小，使得其他鸟对它没有戒备心理。夏天，山坡上，各种野花开放，这时也是各种虫子*活跃的时候，麻雀们得以大饱口福。时不时地，一群麻雀会和另一群麻雀吵起来，甚至打架的场景也经常上演。这样的打闹，恰恰反映了麻雀们正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境况之中，同时说明它们放松了警惕。我们一方面嫌弃这些吵闹不休的鸟，一方面对它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充满羡慕。往往就在麻雀们打打闹闹时，伯劳出现了。它从斜刺里飞过来，像一枚黑色的箭镞，朝着毫无防备的麻雀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