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能转换器八号

一 给我一个吻 可以不可以 吻在我的脸上 留个爱标记 楼下的麻将室里循环播放了一晚上的《给我一个吻》。伴随着隐约传出的麻将洗牌声，这段怀旧音乐无端地显得有些烟火的韵味。楼上的年轻女子却一点也没有心思 怀旧，她看着自己身边的爱人一脸满足地躺在那里，本来并不想打破这个温柔的寂静时刻，可一看到眼前晃动着的那条邋遢的大裤衩，她又逐渐下了决心。一番辗转 反侧后，她终于决定和自己的男人讨论一下关于未来的问题。 “家明，我们换一个房子租吧。”春玲在家明的耳朵边嘀咕了一下。 家明还沉浸在奋战后的恍惚中，晕乎乎的快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听到春玲这句话，顿时有些扫兴。 “什么呀！”家明轻轻地哼了一句，把脊背靠向墙壁，有些不耐烦，“这里有哪一点不好呢！地铁又近，菜市场几步路就走到了，小区门口还有你*喜欢的湘菜馆； 吵虽然是吵了一点，可这两年我们住在这里不还是挺方便的吗，离咱们俩上班的地方都不算太远呢。” “吵死了！吵死了！”春玲不高兴的口气现在表现得很是明显，“隔壁的那个人好讨厌呀！总是要把门打开，整天想要偷窥我们的隐私；夏天了，竟然还穿个大裤衩 打个赤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年纪那么一大把了还色眯眯的样子，真是很恶心！我总是觉得住在这里离市中心太远了，去趟淮海路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 “你别发神经病了，夏天总不至于还穿棉裤吧！我的好老婆，咱们俩还要奋斗买自己的房子呐！你先委屈一下，很快我们就可以买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了！现在忍 一忍，我们就不要再折腾换什么地方了。况且，换来换去反正都还不是租？到时候咱们就买自己的房子，买个大别墅，在上海的市中心！然后我们就结婚！” 家明这样说着说着，自己就乐了起来，黑暗中只听见他发出“嘿嘿”的笑声。 “呸！你自己都不相信了吧！”春玲把家明的身体扳了过来；在黑暗里，家明可以看到她那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就我们那点工资，还买别墅呢！还上 海市中心的！你的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啊？咱们攒点劲，到时候买个二手房好好装修一下，那才是靠谱的！要不是咱们什么也没有，上次孩子我就留下了，当个年轻 的妈妈也不错呀！”说到这，春玲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那时不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说什么自己怕疼吗？”家明在黑暗里嘟囔着说道；他发觉春玲没有反应，便接着有些心虚地说道，“孩子又不是我不要的；况且 ，当时你还说，咱们两个的事情还没有经过你老爸同意呢！” “你这个坏人！”春玲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猛地背过身去，装作生气地继续道，“不和你聊了！快睡觉了！明天我可还要赚钱养老公呀！” “好！”家明这会儿又来劲了，他用力把春玲抱了过来，一边吃吃暗笑一边说：“那我现在也得好好地养养老婆呀！” “你干什么？真讨厌！”黑暗里传来了春玲的笑骂声和大木床的晃动声。 上海的夜晚，初夏的街道上寂静而祥和，清凉的空气中时而飘过阵阵樟树的香味。夜已深，五月的风吹拂过这座东方大都市，无数年轻男女各怀心事，而后纷纷进入 各自的梦乡。 年轻人的睡眠是深沉的，与老年人不一样，他们维持白天的旺盛精力需要这种深度的睡眠。 在初夏的夜阑中，年轻的家明和春玲也沉沉睡去了。这虽然只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但当家明和春玲沉睡在甜美的酣眠中时，却可以看到他们的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 微笑；他们可能梦见了一座大房子，也可能梦见了一个大花园。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明天呢？ 二 “何家明，你怎么搞的？这些实验数据又填错了；我就想不通，你这个研究所的高才生，我花大价钱请来的技术总监，居然连这个数据建模的基本档案都弄不好，你 真的太大意了！再这样下去，你干脆就别干了！”董事长陈雄皱着他那粗黑的眉头，捉着烟斗指着家明大声数落着。一口台湾腔的斥责声在小小的办公室里不时回荡 ，震得鱼缸里的几条金鱼似乎也不安起来。 陈雄的公司是一家台资高科技公司，专门负责研发与生产3D打印机。*近3D打印技术又有了新的突破，新闻里到处都是关于3D打印技术的新闻；家明带领的团队就是 专门为3D打印的原型机进行数字建模，以期更好地将这个技术运用于一些有高利润空间的领域。 陈雄毕业于台湾大学，在美国留学过一段时间，来大陆后的生意做得一直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沉迷赌博，估计他的企业早就能上市了。但陈雄本质上还是一 个精明的生意人，3D打印技术的资讯他早就注意到了。早在几年前他就新开了一家科技公司，专门从美国朋友那里弄了一些设备和原材料进行新技术的研究和开发。 家明从原来的研究所辞职以后的两年就在他的手下担任技术总监，主要负责带领数据研发团队。虽然陈雄并不算十分慷慨，但他提供的薪水也还是让毕业才五年的家 明感到相当满意了，至少比他那些还在大学或研究所里的师兄弟们强了许多。老同学们偶尔聚会，家明都会抢着买单。因为在那些穷哥们看来，他已经算是一个事业 有成的后起之秀了。 家明如今的愿望，就是能够尽快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房价日渐攀高的魔都里攒够一套房屋的首付。每当看到街边那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房屋中介门店，家明的 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慌乱的感觉。恰如他所预料的一样，上海的房价如今就像家乡那雨后的春笋，每天都在不断地节节拔高；而且和春笋*大的不同在于，家乡的春笋 总归会长成一根高度确定的竹子，可是魔都的房价却似乎永远看不到它的顶梢。*近，陈雄刚从美国花大价钱进口了一套3D打印的全新设备，他希望家明率领的团队 能够在这个原型机的基础上进行升级改造，从而使改造成功后的设备能够帮助自己在未来的市场上占领先机。 此刻，家明望着陈雄椅子后面那面墙上“创新求实”四个大字，连连点头：“请放心陈董！请放心陈董！我一定会亲自来把关这些数据的。我这就去把实验得到的数 据全部比对一遍，然后再和工厂那边联系协调，把**手的数据更新进资料库里去。” 家明原本对这种点头哈腰式的作风很不适应，甚至心里有些反感，总觉得有些像电视上日本人的那种做派，但见多了陈雄的那些来自台湾的合作伙伴，对此也就慢慢 习惯了。在人家这里做事，说得好听点是什么经理、总监，其实还不都是打工？所以现在的家明，对陈雄的那种腔调倒也能够坦然面对。 陈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和，用肥厚的手指松了一下腰带，向椅子后用力地挺了一挺，拿起手上的烟斗顶着自己的下巴说：“家明呀，你真的得卖些力！你也是老 员工了，我们的这个项目再调试一下，把数据弄完善，就可以融到更多的资金。昨天新加坡的戚总还给我来电话，说只要我们的这个数据没有问题，工厂能够把样品 做好，他们那边就可以立刻给我们投资一个亿！一个亿啊！家明，钱到手了，你也会有丰厚报酬的，我老陈都会记住你们的好，一定会兑现你们的股份！” “谢谢陈董！谢谢陈董！”家明一下满脸堆笑，把桌子上的打火机拿了起来，凑近陈雄嘴边的烟斗点着：“请陈董放心，我一定会亲自把你交代的这些事情落实的！ ” 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浓厚的烟草的香味。雾气缭绕中，陈雄感到了一丝满足，呵呵笑着冲家明说：“家明，你先去忙吧。”随即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斗，把眼睛慢慢合上 。 家明一番点头哈腰，便快步退出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向着办公楼边上的厂区实验室快步走去。 三 初夏的太阳已经开始有点儿晒人了，路边法国梧桐的叶子像吹气球一般飞速变大。街道上的行人手捧着甜品，穿上了短袖。因为病房的中央空调出了点问题，病人和 家属互相抱怨起来，远近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春玲的那件白大褂不一会儿就汗湿了。 除了配合每天的大夫例行查房，作为护士长的季春玲要在内科病房的两层楼面间来回巡视检查。刚来的小护士往往经验不足，前几天竟然有人差点把病人的输液瓶弄 错，幸亏春玲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现在春玲可以不怎么上夜班了，但是她在病房里的工作还是非常辛苦，除了进行日常的事务性安排和病人的护理，她还得经常应付病人家属的各种吵闹。 “我一个护士，能够有什么办法呀！？”春玲常常忍不住心生怨念，但生性热心的她还是会努力地安抚这个，宽慰那个，尽量去弥补各种疏忽所造成的不快。相较之 下，同事陈丽就比她轻松多了，每天就给人吊个水打个针，能偷懒就偷懒，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上次开会已经再三强调，护士工作时绝不能涂指甲油，陈丽却总是 偷偷地涂上两三个手指头。要不是一个病人向春玲提起，说什么陈护士的手指甲真漂亮，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居然会做出这样违规的事呢！ “唉，终归还是嫁个有钱的老公好呀！”看到陈丽对本职工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春玲有时候心里也会羡慕一下。 陈丽的男朋友是某大型金融公司的中层，时常开一辆保时捷来医院门口接她。每当陈丽因为自己的各种差错遇到领导批评时，她总会在事后一脸不屑地和春玲说：“ 其实我大可以想不干就不干的，在这里受苦，还不是因为我不想被人说只会依靠男人！” “哼，就你这工作态度还好意思这样讲！”春玲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这样想的，“要不是有这样有钱的男朋友，你陈丽还敢上班的时候只顾刷微信、梳头发？” 嫌弃归嫌弃，四年的同事关系还是让春玲和陈丽保持着不错的私交。闲暇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会一起约着去附近逛逛街、泡泡酒吧；两个人相互之间也会分享一些男 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如果陈丽以后真的从住院部离开的话，春玲心里倒还真会有一丝不舍的。说起来，春玲与陈丽既是老乡也是校友，只是因为陈丽一直有点不务正 业，工作态度吊儿郎当，所以她至今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士；而春玲则因为工作积极，在被区团委借调了一段时间后再回到住院部，便顺理成章成为内科的护士长。 春玲是一个工作上卖力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她不自觉给自己压力，逼迫自己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得又快又好，*近还利用闲暇时间学起了外语。看到春玲不断地折腾 自己，陈丽总是笑话她：“干吗呢？打算做共产主义接班人是吧！女人弄那么辛苦，还不如把自己好好保养一下！”边说还从自己包里摸出一份化妆品，或者一份试 用装，大方地递给春玲。 作为独生女的春玲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抚养，因而个性算是干脆利落。作为一个有主见的漂亮女孩，春玲从读书时就不乏大批追求者。 这天，春玲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填写住院病人的档案，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便看到陈丽推开门摇摇晃晃扭了进来。她照例对病人和家属发了一通牢骚后，略带戏 谑地说：“春玲呀！你真的还是改名字叫明明吧！” “这什么话呀？”忙碌中的春玲抬起头冲着陈丽瞪了一眼。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折腾自己！”陈丽说完后仰面大笑起来。春玲本想生气，自己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充满可怜地对陈丽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呢！不 像某些人天生丽质，还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可以随便折腾。我呢，就只能自己折腾自己了。” “你也可以折腾你的老公呀！”陈丽懒洋洋地瘫到椅子上，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说，“你家那个大经理应该是去好好压榨压榨的。”看到春玲没吭声，她眨巴眨巴眼睛 又坏坏地说：“男人就是要靠压，越压才会越听话。” “呸！”春玲抬起头冲着陈丽做了个鬼脸，“你快去干活吧！美丽人生还是要靠自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初夏时节，这间不大的护士办公室里洒满了阳光，清新的空气中回荡起了年轻的她们有些疯傻的笑声。 四 家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那间3D打印实验室。实验室就在厂房靠里的一侧，面积不算太大，里面堆放了一些物料，还有连接在处理器上的几个实验用的3D打印设备模 型。 陈雄从美国进口的那台原型机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空间，除此之外，就是几张实验用的台子以及办公桌和几把椅子了。 整个实验室布置得相当简洁。 家明在这里的日常活动就是把实验数据通过处理器上传到局域网，再由数据分析团队把相关数据和数据库里的既有资料进行比对，反馈信息后再按照需求设置各类实 验参数。 家明*近的工作内容就是通过比对3D打印机和输入材料的契合度，实现原型机在技术和材料上的更新与升级。 陈雄的这个项目瞄准的市场是未来住宅建设领域，包括建筑材料的打印和整体构件的打印。 对于这个项目陈雄充满了信心，经常对家明说：“我们的目标，就是把中国的房子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实现环保和成本的双重利好！” 陈雄还大言不惭：“中国的建筑业目前还是太落后啦。人家日本人早就用一体化的吹塑技术了，十几分钟就能搞定，又美观又防水，他们的建筑现在基本上都是用预 制件安装的，一下子就能组装出一栋大楼，又轻松又环保！不像我们，建个卫生间还得弄半天！” 陈雄对外国技术的吹嘘让家明心里有些反感，但是他得承认这些技术优势是客观存在的。 现在，家明就要开始调试眼前这台进口的3D打印原型机了。首先，他要依靠一个被证明有效的数据模型，从处理器的数据库里把原始材料和接下去的输出数据进行比 对，寻找设备与材料之间的关联度，总结出一套可控的工艺流程。目前，家明团队的主要成员是郑强、李琴和于兵三个人，分别负责技术、数据跟踪和对比。 郑强年纪稍长一些，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办事比较踏实。李琴是个上海本地女孩，做起事来倒也还算是心细。主要问题是于兵，他虽然是名校毕业生，心思却完全没 有用在工作上。这次陈雄说的数据问题就和于兵的疏忽有关。 这台美国进口的3D打印原型机体积庞大，从外部看就像春玲医院那台CT扫描仪的放大版。打印机的运行过程，是输入粉末状或块状的物料，输出成形的结构和构件。 这一过程的转换需要主机的程序指令完全正确，因而设备运行中各种相关数据的对比就显得非常关键。 前两天，家明做实验时本来希望传送舱里输出的是陶瓷马桶的构件形态，万万没想到，*后输出的竟然是一个致密的陶瓷疙瘩。排查数据时才发现，是于兵在进行参 数变量对比的时候少加了一个零，也难怪今天中午陈雄火气很大的样子。 家明盯着原型机上纠缠的线圈心想：“如果下次新加坡的投资人来现场参观，要是再出现这样的纰漏，那还不坏了大事！”他一边将杂乱的线圈整理到位，一边皱着 眉头自言自语。“目前这样子，我应该先把各类实验的数据再做一次检查比对，对分子量的测量和条件变量也得复核检查。于兵这家伙是不能指望了，还是得我自己 来把关才稳妥。” 郑强、李琴还有于兵今天都去客户那里讨论打印机配电设备的结构优化问题，估计他们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该死的于兵，一定是光顾着和李琴打情骂俏，结果把 数据给弄错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骂他一顿！”看着眼前有些杂乱的办公桌，家明心里暗想。他正要坐下来整理下桌上的文件，转念又一想，既然手下的兵 现在都不在，自己干脆也不要闲着了，可以先校对一下原始数据。 家明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就如同对待春玲一样。发年终奖金的时候，他就冲着春玲美美地说过：“就凭咱们俩，怎么着也能过上完美的生活呀！” 可是，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完美的生活呢？ 五 家明戴上安全帽，小心翼翼地穿上防护服，把实验室温度调整到适合原型机运行的环境。在一系列检查以后，他启动了原型机的操作系统，并更新了主机内的软件。 随着设备指示灯全部显示为绿色，试料程序很快就可以开始运行了。 一阵轻轻的蜂鸣声响起，实验室的灯光逐渐暗了下去，原型机的操作台面发出了轻微的震动。装载物料的操作舱内发出了一道道不断变换亮度的光线，主机处理器开 始工作。平台上一系列机械传动的操作完成后，在成型舱的传送端口缓缓出现了先前输入的模型实体。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长短不一的胶状纤维，家明通过透明视窗可以看到，这些材料正在迅速固化成型，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不太一样，*终出品的实体颜色都泛着单调 的黄色，似乎并没有像设计图上显示得那样色彩丰富。看到这种情形，家明心想：“可能是颜色程序的板块与计算数据还有一点点差异吧。” 在对3D打印原型机进行实验时，家明在初始数据上做了一些改进，只需用原材料的十分之一就可以进行实体建模，并测试出*终制成品的各种物理化学参数。这一方 法是家明的一项个人技术专利，仅此一项，家明就帮助陈雄省下了好几十万的费用。 陈雄虽然没有按照开始讲好的那样给家明5%的股份，但经过讨价还价，*终他们还是以3%的股权成交了。虽然有了这样的财富预期，但目前这个行业的竞争愈益激烈 ，各方的投资都还很难以保证，虽然市场前景确实看好，但是能否弄到真金白银还是一个未知数。可那又能怎样呢？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家明也只能在陈雄的这 家公司里待着，毕竟他和春玲还要在上海买房子呀！眼看着魔都的房价像坐火箭一般噌噌往上窜，家明不得不继续在这里出卖着自己的青春与才华，以期早日攒够钱 。 家明常常想到自己在研究所干了大半辈子的导师张教授，他学识再丰富，现在还不是一家五口人挤在破旧的两室一厅的老公房里吗？在如今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里， 所谓的智力与创意在汹涌的资本大潮面前并不值钱。 想到这里，家明的心情立刻变得低落起来。转头看看刚才的实验结果，实物本身在色彩上依然没有顺利地还原电脑里的色彩模块，这种现象以前也经常发生。原因究 竟是什么呢？ 家明有些失望，拿起一根电笔和测压仪，踱进料斗所在的启动舱，想检测一下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否是因为启动舱里出现电子元件的故障。踏进舱内时他才意识到，自 己刚刚居然忘了停下这台3D打印机的主成型程序。随着舱门从里面缓缓合上，家明被关在了启动舱内。 家明有些心慌。他冲外面张望，只见弯曲的玻璃罩让办公室的墙壁看起来变了形，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个料斗平台，上面的物料此时还在飘着淡淡的雾气。家明定 了定神，把头上戴着的安全帽脱下来，放在身后的地面上。空调排出的冷空气从舱门的顶端循环，启动舱里面并非真空环境。 家明心想：“真该死！这下子只能等他们回来以后，才能发现我被关在里面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些美国佬也真是的，这台机器也太原始了点，竟然连内部启 舱装置都没有，还说是*先进的技术呢！” 家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也不知是什么神差鬼使，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居然还随手把舱门关了起来！”其实，家明也明白，启动舱只有在需要设备养护维修的 时候，才能由工程人员进入，而且前提还是要把工作的电源先行切断。 “幸亏这里面不是真空的，否则非把人给闷死不可！”家明环视了一圈，“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倒不如先在这里面检测一下究竟是什么元器件出了问题，刚才出 来的模型还是不符合色彩模块的标准。”想到这里，他打开了启动舱内壁上的盖子，看看是否有办法从里面开启舱门。随着表面盖板被卸下，家明看到这台进口的原 型机的真实面目：虽然是一个高科技设备，内部构造却也算比较简单，大部分是通过电路集成的一些精密模块。 “这个模块有点儿奇怪，怎么好像是另外安装上去的？”内壁上固定着的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引起了家明的注意，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家明进入这一领域快十年了， 对于各个模块组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但眼前的这个似乎是外挂的黑色模块却让他感到有些蹊跷。 “这东西放在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呀？”家明暗自疑惑道。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黑色盒子与周围模块的连接路径，这才发现，这个东西不仅与其他模块没有任 何连接，也没有和主机接在一起。 “咦？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和这台3D打印原型机并没有什么关系呀！美国人在搞些什么鬼呢？”家明开始变得疑虑重重。 家明的好奇心驱使他探究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色盒子。就在他蹲下身去把电笔与测压仪接上这个黑色模块的驳口，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时，只见一道炫目的光线 忽然从模块的缝隙中闪过，家明在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磁场包裹住，顿时感到一阵眩晕，随即便沿着舱壁慢慢地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