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验机

　　《超验机/超验》：　　赖利脑袋里的微脑说：“你差点让我们丢了性命。”　　赖利环顾着候机室。端点星是供那些想继续前行的乘客换乘的地方，再往前走已没有太多东西，但为了寻找一个他确信并不存在的东西，赖利和一群奇怪的乘客还是决定继续前行。　　迈诺的野蛮人袭击过这里，如今废墟早已清理干净，然而没人知道他们为何发起袭击。或许是因为赤道这儿的天气吧，开始极度寒冷，然后闷热潮湿。　　“4月是*残酷的。”微脑说，“紫丁香从死寂的大地上破土而出．混合回忆与欲望，伴随春雨搅动那沉闷的树根。”　　微脑说话一向都这么令人费解。有时，它也会说得让人更易理解但又感觉不太友善。　　“4月是什么？”　　“一千年前，地球人用这个词描述那个万物复生的时节，冬季凋谢的植物会在这个季节重生。”微脑说，“人类踏上其他星球时．也带来了一些在新地方毫无意义的词汇。唯一的例外是‘战争’．这词的含义无论在哪儿都一样。”　　“我是在火星上出生的。”　　“Thannelongenfolktogoononpilgramages．”微脑说。　　赖利一如往常，直接忽略。微脑存储了海量信息，常常会从中抽取出一堆不知所云的废话，赖利早已习惯。可能，它说的是赖利即将和其他乘客一起开始的这段朝圣之旅，当然，前提是管理员允许他们登上摆渡船。　　数小时前，来自荒山的野蛮人袭击了端点星的市区，几乎攻到太空港。他们杀死了成百上千开化了的迈诺人，还杀了一些来自其他星球的人．包括几个人类。赖利独自干掉了六个野蛮人——正当他们企图靠近这个戒备森严的太空站，准备投掷长矛、发射弓箭时，赖利射中了他们*脆弱的下腹，*后那个靠过来的野蛮人也被他用刀杀死了。　　赖利也曾问过迈诺星的官员，但他们的回应类似于人类的耸耸肩膀：没人知道这些突袭者想要什么。也许，迈诺人不愿妄加猜测；也许，他们和其他星球的人有沟通障碍。更糟糕的是，袭击结束，秩序看似已经恢复，但迈诺星的官员告知所有乘客，要转乘飞船，还得等待48小时，可他们却无法解释为何要等这么久，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乘客才能出发。　　袭击者撤退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财物，也没有掳走任何战俘，只带走了他们自己的伤员。也许，他们想拖延这次朝圣之旅，或者杀死这群朝圣者。也许，那些官员和这群野蛮人根本就是同谋。这次朝圣之旅一经宣布，激起的反对声音如此强烈，几乎快赶上超验主义传言刚出来的时候。　　赖利环顾四周。小小的候机室，不足二十平方米，挤满了几十个星球的难民。他们住在候机室，有些就睡在这儿。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座位．也有一些被身体构造不同的物种当成座位的底座和支撑物。他们把垃圾直接堆在座位下，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物种散发的臭味和释放的恶臭气。不同的物种和器官构造，对这些气味的感受不同。远处有堵墙，通体透明；只有左下角那一处被野蛮人的弓箭洞穿了，还留了几个弹孔，显得一片模糊。端点星那热带雨林腐烂的气息从弹孔处飘了进来。远处是座建在海湾上的太空港，一台标准的太空电梯直入云霄，就像一根几乎隐形的黑色豆杆，电梯底部停着一艘摆渡船。再远处是丛林，大片大片绿色、橙色、蓝色的植物一直绵延到远处的山脉。整个盆地，除了靠海的一侧，全都被山脉围绕。山脉后面，淡红的太阳正从云彩之间沉落，漫漫长夜就要降临。端点星坐落在星系旋臂的边缘，因此这儿的夜晚比火星的更黑。　　赖利将注意力转回候机室和里面的人群，试图分出谁是朝圣者，谁是来这儿办事的。玩这种游戏，他就不得不关注每个细节。无论那些将微脑植入他大脑里的人怎么想，他毕竟不是什么超级大英雄。他只是个幸存者，一个到目前为止全靠注意细节而幸存下来的人。许多生物没能活下来，大多都不该这么早就死掉。　　那个重星人依靠两只像树干一样的腿和一条粗大尾巴的支撑站立着：刚才和野蛮人战斗时，他强健又坚韧，毫不费力就把进犯的野蛮人扔出去，受了伤也继续坚持，并且伤口似乎瞬间就能痊愈。此刻，他双眼紧闭，短短的象鼻轻轻摇晃，没有关注任何事情。赖利不觉得他是朝圣者：重星人一向觉得自己很完美。他大概是个商人或使者，甚至可能是游客，正尽情享受这个星球的低引力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