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入海

一、烤麦穗 天气逐渐变热，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格外清新，几只蝴蝶在路边翩翩起舞，成群的麻雀掠过天际，空气中散发着青涩的味道。一阵微风吹来，黄绿错综的麦浪此起彼伏，进入眼帘的是一幅丰收的景象，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四个六七岁的小孩在田间道路上疯狂地嬉笑打闹，宣泄着童年的稚气和顽劣。 一个小女孩说：“我饿了，跑不动了，我要吃东西。”一个小男孩说：“我有办法，不过你得答应长大了做我女朋友。”“先吃了东西再说，饿着肚子怎么做你女朋友啊！”那个女孩说。 那个小男孩走向路边的麦田，用手点着数了一下，左手抓住麦秆，右手抓住六个麦穗，往下一折，使劲一拽，将五个麦穗拽了下来，有一个麦穗没有断，在麦秆上耷拉着脑袋。那个小男孩仔细看了一眼那个没拽下来的麦穗，很大方地说：“算你厉害，要不是手疼，我就再拽你一次。” 那个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另外几个小男孩也大笑着起哄：“连一根麦秆都拽不断，还吵着找女朋友，我看悬。”“就是，我看也悬！”那个小男孩丝毫不理会玩伴们的笑话，他左手拿着五个麦穗，右手很仔细地将麦穗上的麦芒掐断，然后将四个麦穗掖在右胳肢窝下，用双手使劲搓起了一个麦穗。 那个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不解地问：“哥哥，这个是生的，能吃吗？” “能吃，可香了，你闻闻。”那个小男孩双手搓得吱吱作响，用嘴将搓下来的麦皮吹掉，右手托着搓下来的麦粒，用舌头沾了几个麦粒，在嘴里嚼了嚼，又说：“嗯，挺甜，可以吃了。” 那个小女孩凑上去使劲吸了一口气，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个小男孩，伸出两只小手去接，小男孩将手里的麦粒都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左手托着麦粒，用右手食指点着数：“一、二、三、四、五……一共二十八个麦粒，我到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做你的女朋友。”然后就一粒一粒地吃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似乎没有听到小女孩说的话，从右胳肢窝下拿出一个麦穗，用双手搓了起来，有一个麦穗掉到了地上，但他并不理会。搓好后，他用舌头沾起几个麦粒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将剩下的麦粒放在小女孩的手里。一个小男孩说：“不能再给她了，再给她她要五十六岁才做你的女朋友。” “不对，这么多麦粒她肯定数不过来，就算她能数过来，她也不知道刚才吃了几粒，她肯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你的女朋友了。”另外一个小男孩说。 那个小女孩说：“就算不做他的女朋友，我也不做你们的女朋友，你们就知道瞎说，也不给我搓麦粒吃。”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小男孩说：“这样不好吃，烤着吃才好吃，那样更香，可我们没有火。”那个小女孩又说：“嗯，烤着吃肯定更香，凌云哥哥，你能给我烤着吃不？” 凌云听到后，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太阳，又摸了摸口袋，把胳肢窝里的两个麦穗给了另外两个小男孩，说：“小峰子，小来子，你们一人一个，赶快搓，搓好了都给吉吉，不许偷吃啊。”小峰子说：“你以为我们愿意偷吃啊！地里都是麦穗，我想吃多少吃多少。”小来子说：“就是，我们是在帮着你追女朋友呢！你得谢谢我们。” 吉吉把手里的麦粒一把放在嘴里，使劲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说：“凌云哥哥，我不吃他们搓的麦粒，我要吃你烤的麦粒。”“嗯，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烤着吃。”凌云弯着腰在路边寻找着，可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雨，路边去年的枯草有些返潮。他找了一些干燥的草叶，又从树上摘了一些干燥的树叶，把它们堆在一起。 吉吉歪着脑袋看着，说：“凌云哥哥，你是不是准备点火？”凌云点点头，说：“嗯，我要给你烤麦粒吃。”小峰子把搓好的麦粒一把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说：“我看看你怎么点火。”小来子的麦穗还没有搓好，他看了看手里的被搓扁了的麦穗，说：“这个麦穗还不熟，搓不下皮来，我也看看你怎么点火。” 凌云左腿半蹲着，右脚尖和膝盖着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花镜镜片，在手里转了两下，然后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着镜片的边缘，在干草叶和干树叶堆斜上方不断地变化着角度和距离，当一个白色的亮点在干草叶上形成时，他的左手不动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亮点。 小峰子和小来子也凑了过来，凌云抬头看了看他们，说：“你们把太阳挡住了，你看，小亮点没有了。”小峰子和小来子跳到凌云的面前蹲了下来，小峰子蹲着，用手撑着地，小来子跪着，也用手撑着地，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小亮点。吉吉走到干草叶和干树叶堆的北侧，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她想象着这堆干草叶和干树叶能给她烤出香香的麦粒，她可以放在手里一粒一粒地吃，口水都流了下来。 吉吉说：“凌云哥哥，真的能点着？”小峰子说：“他鬼点子多，说不定真能点着火。”小来子说：“也有可能点不着，就这么一个小亮点能点着火？”凌云说：“都不要说话，说话就点不着了。”小峰子和小来子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左手还在撑着，吉吉用双手捂住了嘴巴，这才发现口水都流了下来，急忙甩了甩双手，又迅速捂住嘴巴。 四个姿势各异的孩童围着一堆干草叶和干树叶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