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革命(上下)/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罗马革命（上下册）（汉译名著本16）》：苏拉在短暂的政治任期结束后便交出了权力，并于一年之后去世。他所建立的政府维持了近二十年。*早威胁其统治的是一名不肯安分、野心勃勃的执政官——玛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M.Aemilius Lepidus）。此人宣称要恢复保民官的权利，并得到了此前已经失败，但又死灰复燃的种种利益诉求者的支持。保民官的问题只是一个借口；被放逐在外的马略党徒却是一种永久的威胁。意大利境内旷日持久、盘根错节的战事此时刚刚平息。苏拉和罗马的共同敌人萨谟奈人（Samnites）已被铲除；亚平宁山区的其他萨贝利（Sabellic）民族也已被击溃和制伏。但因受到掠夺而怀恨在心的埃特鲁里亚（Etruria）却为了雷必达而再度起兵反抗罗马寡头集团的统治。①雷必达的反抗被镇压下去了。但混乱局面仍在延续，甚至导致了意大利南部的一场奴隶起义。随后，两名将领于公元前70年发动的政变重建了保民官制度，摧毁了苏拉的体系，只留下显贵们执掌着有名无实的权力。他们有能力遏制和粉碎贵族民众蛊惑家卢奇乌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在意大利挑起动乱（喀提林的攻击目标既有财产，也有特权）的企图。由显贵阶层组成的政府在有产阶级神圣同盟的支持下，通过其被保护人在平民中的影响力和金钱诱饵的吸引力，原本是有可能将它对罗马和意大利残酷且毫无前途的统治继续长期维持下去的。但帝国*终还是摧毁了它。意大利境内的十年鏖战对整个地中海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元老院不得不应对各行省及其过于宽广，已经变成累赘的边疆地区的一连串战事——罗马要与西班牙的塞多留（Sertorius）和马略余党周旋，同劲敌米特拉达梯（Mithridates）对阵，还要跟形形色色的海盗们过招。由于统治集团的主要首领缺乏才干，或（后者可能更加符合实情）受到个人野心和政治阴谋的掣肘，统治者们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危险，被迫放弃了寡头集团的传统做法，将过分巨大的军权交给了一名军事将领。这种做法拯救了罗马的海外帝国，但也导致了寡头统治集团自身的覆灭。寡头集团并不是某种政治理论的杜撰、精心设计的骗局或标签的滥用；它是对一个特定群体及其特征的精确称呼。它并非一个经不起推敲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显而易见的。在罗马共和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二三十个人（他们来自十余个显赫家族）垄断着官职与权力。各个家族会在历史长河中经历兴衰沉浮。在罗马的统治权力扩大到意大利全境后，贵族成员产生和更新的范围也随之扩大。然而，尽管寡头集团的人员构成会随着罗马国家的发展而逐渐变化，但寡头政治的特征与运作方式的改变却微乎其微。尽管有些贵族家族会在权力角逐中失败并长期式微，但罗马家族与生俱来的顽强生命力和它们悠久传统的荣光却每每能够使它们免于绝灭。它们可以卧薪尝胆，等待着重新恢复自身古老的统治地位。当埃特鲁里亚人塔克文（Tarquinii）家族的统治垮台之后，其权力的*初继承者是瓦勒里乌斯家族和法比乌斯家族。①在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年表》（Fasti）的记载中，这两大家族各培养了45名执政官，仅次于权倾朝野、支系众多的科奈里乌斯家族。独裁者苏拉本人就是一名出身于科奈里乌斯家族的贵族，他竭尽全力想要恢复贵族家族的统治。这些家族的政治权力在上一个世代中被极大地削弱了，其原因与其说是马略一手造成的，还不如说是其内耗和平民新贵家族的崛起。但瓦勒里乌斯家族与法比乌斯家族在苏拉的寡头体系中都已不再那么显赫了。瓦勒里乌斯家族的黄金时代早已过去，而法比乌斯家族缺席执政官队伍也已有了整整一代人的光景。②法比乌斯家族和科奈里乌斯·西庇阿的直系只是由于从当时春风得意的埃米利乌斯家族（Aemilii）中过继了男性继承人才得以幸免于绝嗣。③但科奈里乌斯家族的权力也是有局限性的。他们的权力现在必须仰仗其旁系伦图鲁斯家族（Lentulij，该家族虽然缺乏冒险开拓的精神，却凭借子孙众多和强大的生存本能而一直延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