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冬藏

追??尾 胡野秋 一 今天的路况甚好，甚好的意思就是还没彻底堵死。 在这个鸟市，堵车是常态，不堵车是变态，约会时无论迟到多久，只要把锅甩给“堵车”，就立刻获得原谅，说不定还能捎带上一堆打折的同情，我就靠这个骗过几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的拥抱。 所以我在多数情况下，就像一条有经验的大马哈鱼那样，在车海里随大溜地跟着。 我的性格一贯沉稳，考驾照时，师傅说，性格沉稳的人不会出事。 师傅说得很准，我此后开了十几年车，从没和其他车发生过亲密接触。我的车也像当年的常山赵子龙一样，天天出入战场，却全身而退、光洁如初。 我在朋友圈里*被人羡慕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安全行车的历史，二是固若金汤的家庭。汽车是十年宝驹，老婆是糟糠之妻。两样都很完整，两样都不可改写。 我一直为此自豪不已。 但此刻跟着跟着，突然就自豪不起来了。 因为，就在我一如既往地行云流水时，随着“嘭——嘭”两声巨响，我的座驾突然抽动了两下，本人安全行车光荣历史告终。 撞车就撞车，为什么是两声巨响和两下抽动呢？ 原因异常简单，撞了两次。先是我的车屁股被重重地顶上，接着我的车勇往直前贴上别人的屁股。前一个“嘭”，是我的车屁股悲壮的哀嚎；后一个“嘭”，是我的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在别人听来没有毫厘之差，在我耳朵里却有千里之谬。 就这样，我下了车。 前面后面的人也下了车。 我们三个人一起下车，构成了马路上的一道呆板的风景，其他车从我们身旁一边侧目一边幸灾乐祸地驶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