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黄英豪

**章 县城求学巧遇佳音 那是1908年的秋末，前黄。 江南农村的大忙季节已经结束，收成的好与不好都是一回事。 天气渐渐地冷了下来，晚上也来得越来越匆忙，村中的种田人早早地上床睡觉了，整个大地像死了一样。 黎明前，天又黑又静又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分不出天上地下，也分不清东南西北，静得能听到昆虫的异动声，冷得鸟儿懒得出窝。 在一片乌云笼罩下的古山前黄村，是一个由上前黄、下前黄、寮基三个自然村组成的村庄，三个自然村连成一条直线，为东北一西南走势，东北头与桥头周相邻，整条线同东阳到永康的公路线平行，村的四周都是空旷的田野，无山体依傍，属于平地上突出来的一个村庄，虽有上百户烟灶，但这个时候也被淹没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黑云压势城欲摧，黑夜中，村中的一个房子里闪出了一点十分微弱的灯光，有一个谜语：一粒谷挤破屋，也真是的，当顺着灯光找到这个砖木结构的房子时，不知是房子的密封性差还是光线的强劲，一束束光芒挤破了房子，洒出屋外来。 房里一张方桌上放着一只灯盏，灯盏是木制的，像一个篮球架的缩影版，篮圈上放着一个生铁铸成的小铁锅，锅上盛有菜油，一根棉线一头浸在油中，一头挂在锅外，灯光就是从挂在锅外的那一头发出来的，锅里的菜油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让外面的灯光不会熄灭。 灯前文文静静地坐着一个小伙子，十六七岁，不胖不瘦，恰到好处，一身标准的体形，一头乌黑的长头发，一顺倒在后脑勺，拧成一股小麻花贴在后背上，一件青色的细布长袍丝毫没有一点折痕，平平整整，应该是新做的，床上还睡着两个弟弟，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床沿的一个小小包袱，透露出小伙子要出远门。 天还是没有发亮的意思，发光的棉线已经结了一根长长的灰炭，亮度开始发暗，小伙子只能用一根小竹签不断地拨弄结炭处，掸去炭灰，不让灯光暗下来。 小伙子叫李立卓，这次要出远门，其实也不是什么远门，只是到县城读书而已，但对他来说是人生**次出这么远的门，未免有点小激动，一次次地站起身来趴在门缝上看着窗外，盼望窗外亮光的出现，能够早点动身赶路，圆一个读新书的梦想。 十二岁才上了前黄私塾的李立卓，由于天资聪颖，上学后不久就能写得一手好字，棋琴书画都会一手，深得先生的赏识。先生在上课时经常会被他提出的问题弄得一团雾水，一次次只能微微低下头，眼珠子从老花镜上面往外看，一双绿了的眼珠盯着李立卓，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先生沉默后，往往是一边毫无目的地翻着书，一边摇着头，先生的这些动作，李立卓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先生是赞许还是否定。 一天，李立卓放学回家，刚来到家门口，就能听到家里有人在嘀嘀咕咕地和父亲说话，听声音好耳熟，隐隐约约觉得是先生的声音。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