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工人转型与发展:基于煤炭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研究》

2021 年3 月11 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表决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描绘了我国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宏伟蓝图。在新的发展阶段，推动经济结构优化和产业转型升级、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国家发展的基本目标之一。这一目标的实现，需要一支高水平的人才队伍提供支撑，其中包括加强应用型、技能型人才培养，打造高素质的产业工人队伍。技能型人才的培养有两条基本路径：一是新技工的培养，即需要高度重视职业教育，支持和引导更多年轻人走技能成才的道路；二是存量产业工人的转型升级，即需要高度重视技能培训，努力提升劳动者的技术技能素质。对于产业工人而言，实现技能提升和向技能型人才的转型，既适应了当前国家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需要，也是获得自身职业地位提升的基本途径。本章聚焦产业工人的转型发展，呈现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技能人才需求与供给之间的矛盾，由此阐明该研究主题的重大现实意义。 一、问题的提出 美国、德国和日本等一流工业强国之所以能够一直引领技术创新，根本的原因之一是建立了先进的高水平人才培养体系，为技术创新提供了不竭的动力。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的发展趋势下，增长速度变化、经济结构优化、发展动力转化成为三大基本特征，结构性改革成为目前改革的主要方向，是产业工人转型与发展：基于煤炭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研究中国经济发展无法回避、必须进行的一场转变。同时，社会结构的发展和改善、中等收入群体的大幅提升，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然要求。经济社会领域的深刻变革，构成了推动新时代产业工人队伍建设、培养高技能人才队伍的基本背景。 首先是经济结构的重大调整。经济新常态与一系列结构性问题密切相关。在人口结构上，2013 年至2020 年我国16 岁至59 岁的劳动力人口逐年减少，反映到经济上就是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劳动力市场的结构性矛盾逐渐凸显。在产业结构上，我国工业实力强大，世界各国统计的重要工业产品中，我国多种产品的产量排在世界**。但目前工业领域仍然缺少创新和核心技术，可以说是一种大而不强的状态。第三产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逐年增加，但是离发达国家还有不小的差距，特别是在高端服务业领域差距比较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坚持把改革发力点转到调整经济结构上，在保持总量增长的同时，实现产业升级和结构优化。2015 年5 月8 日，国务院发布《中国制造2025》，提出要从制造业大国向制造业强国转变，加快制造业转型升级，全面提高发展质量和核心竞争力。2017 年10 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建设制造强国，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在中高端消费、创新引领、绿色低碳、共享经济、现代供应链、人力资本服务等领域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也明确提出，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加快推进制造强国、质量强国建设，促进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强化基础设施支撑引领作用，构建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 无论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还是新兴产业的发展壮大，都离不开人才的支撑。在2017 年6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新时期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案》中明确提出，“产业工人是创造社会财富的中坚力量，是创新驱动发展的骨干力量，是实施制造强国战略的有生力量”，要“把产业工人队伍建设作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支撑和基础保障，纳入国家和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规划”，造就一支有理想守信念、懂技术会创新、敢担当讲奉献的宏大的产业工人队伍。当然，对于高水平人才队伍的重视并非肇始于此。早在2010 年6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提出要统筹推进六类人才队伍建设，其中一支就是高技能人才队伍。2011 年7 月6 日，中央组织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2010—2020 年）》，提出适应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要求，培养造就一大批具有精湛技艺的高技能人才。2016 年5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在人才培养方面也提出“倡导崇尚技能、精益求精的职业精神，在各行各业大规模培养高级技师、技术工人等高技能人才”。 其次是社会结构的调整和改善。中等收入群体占主体的橄榄型社会结构通常被认为是*稳定的，庞大的中产阶层能对社会冲突起到较强的缓冲作用。我国的社会结构传统上被看作金字塔型的社会结构，从底层到上层逐渐减少，底层群体比例*大。李强更是提出“土”字型结构的论断，认为整个社会的中等收入群体还不大，农民群体中的绝大多数人、产业工人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处于收入较低的位置。在2016 年5 月16 日召开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三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扩大中等收入群体，关系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是转方式调结构的必然要求，是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国家长治久安的必然要求。2016 年10 月10 日，《国务院关于激发重点群体活力带动城乡居民增收的实施意见》出台，提出要不断培育和扩大中等收入群体，逐步形成合理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等目标。2021 年8 月17 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提出要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合理调节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型分配结构；要着力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抓住重点、精准施策，推动更多低收入人群迈入中等收入行列。在优化社会结构的目标下，提高中等收入群体的比重应当从何处着手？一个重要的途径就是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提高技术技能价值，通过培养更多高技能的产业工人，使他们成为中国未来社会的中等收入群体。 *后是共同富裕的本质和目标。新发展理念的重要内涵之一是共享，即强调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在改革开放40 多年的快速发展中，工人阶级特别是广大农民工作出了巨大贡献，必须保障他们能够共享繁荣成果。2016 年3 月“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参加上海团审议时，上海电气液压气动公司总工艺师李斌向总书记汇报了加强技工队伍建设的思考和建议。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强调，我们要想办法调动一线工人、制造业工人、农民工的积极性，这也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工人阶级是主人翁，主人翁的地位要体现出来。2021 年8 月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更是围绕促进共同富裕问题进行了专门研究，提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要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等。共同富裕意味着产业工人要在社会经济地位上实现明显提升，而这很大程度上将依赖于他们职业地位的提升。 在上述时代背景之下，国家对高素质产业工人队伍的需求非常迫切，人才培养的任务也相当艰巨，这与目前产业工人队伍的整体状况形成鲜明的反差。据统计，我国目前技术工人的求人倍率超过1.5∶1，高技能工人高达2∶1，高端技术工人需求缺口一直居高不下；在全国7.7 亿名就业人员中，技术工人1.65 亿人，占就业人员的20%，其中高技能人才4700 多万人，只占就业人员的6%，两项比例都比较低。a 据全国职工队伍状况调查显示，无技术等级的比例达72.8%，没有专业技术职称的达61.3%，有高级职称的职工仅为4.5%；在非公企业、小微企业，技术工人更是严重匮乏。b 这种需求与供给之间的尖锐矛盾，凸显了高素质产业工人队伍特别是高技能人才培养的重大意义。 由此产生的核心问题是：高素质的产业工人队伍从何而来？一方面，要有大量高素质的劳动者进入产业工人队伍，特别是年轻人愿意走上技能成才的道路；另一方面，现有的产业工人队伍特别是其中占比达到60% 的农民工群体能够通过职业技能培训转型成为高技能劳动者。在实践过程中，这两条路径依然面临一些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个关键问题是人们为什么要当工人。目前产业工人、技能型职业的吸引力非常不足，年轻人不愿意进职业学校、不愿意当工人的现象非常普遍。第二个关键问题是工人为什么要学技产业工人转型与发展：基于煤炭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研究术。在很多企业中，技术技能往往不能为工人带来足够的回报，从而导致很多工人在学习技能、获取职业资格证书和技能等级证书上的主动性并不高。 本书在煤炭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下，以煤炭产业工人的转型发展为例，回应上述高素质产业工人队伍的培养问题。我国煤炭行业是典型的传统产业，煤炭工人也是传统产业工人的典型代表。在国家能源发展处于转型变革的历史时期，煤炭行业的转型升级也在加速推进当中。 一方面，淘汰落后产能将使煤炭生产向大型煤炭基地集中，提高产业集中度，提升煤炭工业的规模化、机械化、现代化水平；另一方面，煤炭行业将优化产业结构，在做优做强煤炭主业的基础上，发展煤炭上下游产业，特别是以技术创新为支撑，走清洁能源之路，发展高端煤化工产品。随着智能化水平提高、自动化装备的大量投入使用，“机器换人”将是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部分劳动者也可能面临分流、转岗和失业的问题。煤炭工人不仅要不断提升技术技能以适应煤炭行业转型升级的需要，而且也不可避免地在劳动经济权益上面临更多的挑战。因此，如何通过技术技能培训使他们能够适应技术升级后的岗位需要，如何为新兴技术型岗位培养新型技能型煤炭工人，如何解决技术技能型工人的待遇和激励问题，等等，这些集中反映了我国产业工人的转型和发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