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增订本)

二音位的归纳音位和音素既然是不同的概念，在分析语音时就必须确定哪些音素是能起区别意义作用的，应该各自独立成音位；哪些音素是没有区别意义作用的，可以归并在一起，包含在一个音位里。看一个音素是否有区别意义的作用，*简单的办法是把不同的音素放在相同的语音环境里加以对比，检验是否会产生不同的意义。例如，我们想知道普通话辅音[n] 和[1]是不是两个音位，可以把它们分别放人[__an35]这样一个环境里去进行对比——[nan35]：[lan35]。这两个辅音的语音环境是相同的，但是把[n]替换成[1]以后，就产生了不同的意义：“南”和“蓝”。这就说明[n]和[1]是对立的，有区别意义的作用。凡是彼此有对立关系的音素就应该分属于不同的音位。音位是语音中能起区别意义作用的语音单位，音素则是从物理、生理角度划分出来的语音单位，性质完全不同。有一些音素永远不在相同的语音环境里出现。例如，从普通话韵母表里考察一下[a]、[r]、[e]这三个元音的出现环境，可以发现它们各自分布在不同的环境里，形成互相补充的局面。凡是彼此有互补关系的音素就可以把它们归成一类，作为一个音位的不同变体（即“音位变体”）看待，用同一个音位符号（或字母）去标写。一个音位符号所代表的各个不同的语音变体，可以根据不同的语音环境去识别。例如，根据有无韵头、韵尾或不同的韵头、韵尾，我们就可以知道ge（歌）里的e代表元音[Y]，ye（椰）里的e代表元音[ε]，bei（悲）里的e代表元音[e]。可见，“音位”是一个虚体，概括在音位中的语音变体则是实体。音位依靠音位变体，才能体现自身的实际内容。所以音位和音位变体之间是类别和成员的关系，类别由成员组成。同一个音位内部的音位变体，彼此只能是互补关系，音位之间则一般都是对立关系。书面上在需要区别音位和音素的时候，就用双斜线／／表示音位标音，方括号[]表示音素标音。从上例可以看出，在普通话的／e／音位里，[e]、[e]、[r]的出现是有条件的：[e]只出现在[i]之前，[￡]出现在[i]之后，[Y]不出现在[i]的前后。这种受语音环境制约的音位变体，叫作“条件变体”（或“语境变体”）。还有一些音位变体，不受环境的制约，可以自由替换而又不影响意义，叫作“自由变体”。例如，兰州话和其他一些方言话里声母[n]不受条件限制，可以任意读作[1]，但并不改变词义，[n]和[1]就是一种自由变体。凡是构成音位对立的音素必须把它们分开，但是，构成互补关系的音素并不一定都要归并在一起。音素之间的互补有时是错综复杂的，是否应该归并在同一个音位里，还要参考其他各方面的因素。例如，属于同一个音位的音位变体应该在语音上比较相近；归纳出来的全部音位应该有较强的系统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