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之美:向斯说故宫的建筑和典制

第五节　明清紫禁城的翻修与重建 紫禁城建成后，经历了明清两朝，其中很多建筑都有几百年的历史。土木结构建筑的特性决定了紫禁城需要不断维修和保养，才能维持其功能。数百年间发生的天灾人祸，也对紫禁城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因此又经过多次重建。 永乐十九年（1421 年），三大殿被雷火焚毁后，历经永乐、洪熙、宣德三代，因朝野风议、国家财政和多年战事的影响，此处一直是一片焦土，没有再重建。直至正统五年（1440 年）三月，明英宗朱祁镇才降旨重建三大殿及乾清宫、坤宁宫，并于正统六年（1441 年）十一月完工。朱祁镇是个仁厚的好人，却不是个英明的皇帝。他亲政后宠信太监王振，导致宦官专权，朝野不安。正统十四年（1449 年），他不顾群臣反对，在王振的建议下亲征瓦剌，又不能听从将领的正确意见，导致明军主力全军覆没，自己也被瓦剌活捉。这就是著名的“土木堡之变”。群龙无首，国家岌岌可危，皇太子朱见深只有 2 岁，根本无法担当大任。此时以兵部侍郎于谦为首的大臣们拥立朱祁镇的异母弟弟郕王朱祁钰为帝，改元景泰，尊朱祁镇为太上皇，艰难地打赢了北京保卫战。一年后，朱祁镇被接回北京，软禁在南宫。景泰八年（1457 年），时景帝朱祁钰病危，景帝之子早已夭折，皇储空置，人心不定。石亨、徐有贞等人趁机发动“夺门之变”，迎明英宗复辟，朱祁镇二次称帝，并改元天顺。复辟之后的朱祁镇还曾下诏营建西苑。 后至嘉靖十四年（1535 年），增建天一门及天坛、地坛、日坛、月坛；嘉靖三十二年（1553 年），为抵御游牧民族入侵，增建外城；嘉靖三十六年（1557 年），紫禁城发生火灾，前三殿、奉天门等重要建筑均被焚毁。此时明朝国力已日渐衰弱，重建工作直至嘉靖四十年（1561 年）才完工。之后，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更名，分别为：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 万历二十四年（1596 年），紫禁城发生大火，焚毁前三殿、后三宫。此时国库空虚，重建被搁置了 18 年，整个工程又历时 12 年，直至 30 年后的天启七年（1627 年）方才完工。 崇祯十七年（1644 年），李自成率起义军攻进北京，明朝灭亡。但李自成的军队很快被清军和吴三桂在山海关击败，被迫退出北京。撤退前，李自成下令焚毁紫禁城。结果，仅武英殿、建极殿、英华殿、南薰殿、四周角楼和皇极门免于大火，其余建筑皆化为灰烬。 崇祯十七年（1644 年）十月，清军进入北京，顺治皇帝迁都北京，开始了长期的翻修与重建工作。历时 14 年，中路建筑的重建工作才基本完成。也是在这个时期，三大殿更名为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 康熙二十二年（1683 年），开始重建紫禁城其余被毁部分建筑，至康熙三十四年（1695 年）基本完工。其中，较为人熟知的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时，在明朝的仁寿殿、哕鸾宫等建筑的旧址上改建的宁寿宫。改建完成的宁寿宫当时是作为皇太后的居所。康熙六十一年（1722 年），康熙皇帝去世，雍正皇帝即位后并没有搬到乾清宫去住，而是将西侧为父守孝的养心殿辟为皇帝寝宫。雍正七年（1729 年），朝廷因用兵西北而设立的军机处，也在养心殿附近。从此，养心殿开始成为清朝皇帝起居和处理朝政的主要地点。 雍正十三年（1735 年），雍正皇帝去世，乾隆皇帝即位。乾隆皇帝在位共 60 年，其间对紫禁城尤其是养心殿殿区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改建、扩建和重建。紫禁城中清代风格的建筑，主要也是建造于这个时期。 乾隆七年（1742 年），乾隆皇帝将自己曾居住过的乾西二所改为重华宫，并修建建福宫、雨花阁等。其中的建福宫，本是乾隆皇帝作为自己养老的居所， 但因为后期空间不足，皇帝的要求也高，便不了了之。当时，边疆叛乱不断，乾隆皇帝曾多次派兵出征平叛。为了宣扬自己的“十全武功”，乾隆皇帝还将原本殿试武进士和检阅侍卫大臣的平台改建为紫光阁。每次军队凯旋，乾隆皇帝都要下令为征战中的功臣绘制画像，并将它们悬挂在紫光阁内。乾隆皇帝还亲自写了五十功臣像赞的序文：“兹者事定功成，写诸功臣像于紫光阁，朕亲御丹铅，各系以赞。不过誉，不尚藻，惟就诸臣实事录之。”此外，他还曾在紫光阁题诗，“阁就胜朝址，图标昭代勋。格惭虞帝羽，数过汉时云”，自比于汉光武帝、唐太宗。乾隆三十五年（1770 年），他对原本选定的养老居所建福宫不满意，转而开始对宁寿宫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和增建。此项工程历时 9年，耗费国财民力无数，直到乾隆四十四年（1779 年）才完成。此时的宁寿宫与翻修前可谓有着天壤之别。但乾隆皇帝禅位后，却并没有搬到宁寿宫去住，仍然住在养心殿，以“训政”为名，继续独揽大权。 嘉庆二年（1797 年）冬天，乾清宫失火，绝大部分建筑被毁，次年春天开始重修，历时 7 个月完成。道光年间，没有对故宫进行较大的修缮工作。咸丰皇帝在位时期，曾把长春宫与前面的启祥宫（即现在的太极殿）打通，连为一体。咸丰皇帝去世后，慈禧太后也曾在这里居住，一人独享两宫。西六宫到了晚清的时候，慈禧太后开始改造某些宫殿。同治八年（1869 年），武英殿失火，正殿、后殿、殿门、东配殿等都被焚毁，随后重建。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武英殿又因火灾重建。当时，清廷内忧外患、国库空虚，这两次重建显得异常困难。 1911 年，辛亥革命爆发。次年，溥仪被迫退位。按照当时清政府与民国签订的优抚条件，他仍被允许居住在紫禁城内。但在此期间，他实际上仍以皇帝自居，并通过“赏赐”等名义大量倒卖文物。于是，在 1924 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将溥仪驱逐出紫禁城。自此，这座宏伟壮丽的建筑彻底脱离了封建朝廷的掌控。1925 年以后，紫禁城才被称为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