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销书里的日本国民史:大和民族意识的形成

民间传说，慈禧太后每次用膳要摆一百多道菜。这似乎不是无稽之谈，鄂尔泰、张廷玉编纂的《国朝宫史》所记载的乾隆朝皇太后的日用饮食原料额便足可以支撑这样的传说，更不用说是权倾天下的慈禧太后了。而在同一时代的日本，*高统治者的幕府将军每日的饮食就显得非常“寒酸”了。从记录将军饮食的《调理丛书》中可以看到，将军的一顿饭*多是一汤五菜，把酱菜碟子算进去也不会超过十个盘子。幕府将军这样“寒酸”的饮食实际上是国力的如实反映，难怪美国的海军准将佩里气势汹汹地率领军舰到达日本后，所提出的要求只是让日本答应允许过往的美国商船在日本歇脚。对帝国主义来说，当时日本孱弱的经济微不足道，不值一瞥。然而，“佩里们”大概没有想到在一百多年后，日本经济居然跃居“世界**”。 日本从世界边陲小国一跃而成经济大国，起爆点是明治维新。很多人都希望了解其中奥秘，然而，到现在也没有一本结构完整、逻辑缜密、观点鲜明的著作对此做出完美的解说。事实上，去做这样的尝试也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史学论著无非是基于历史的细节而进行论述的集合，而论者会筛选细节，把历史当作“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所以这些论著往往是“靠不住”的。即使是不筛选细节的论者依然会“难免有误导人的地方”，因为总是有很多细节没有被发现，而没有被发现的细节可能和已经被采用的细节具有同样的历史作用。这就是“说话要有证据”的尴尬。 只要承认还有很多的历史细节未被发现，我们看历史的方式就只能是马赛克拼图式的。看日本的明治维新也得用这样的方法。 好在读史的意义并不在于还原历史，而是现实的借鉴。所谓“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也就是说，只有“引起现实的思索，打动现实的兴趣，和现实的心灵生活打成一片”，历史才有意义。换句话说，无论我们多么清楚地看明白了历史，总结了多少历史的经验教训，如果对现实生活没有任何借鉴作用，那也就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历史论著应该更好地去启发读者思考，而不是替读者做结论。马赛克拼图所提供的材料看起来非常琐碎，相互之间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但却具有启发读者思考的作用。因为读者要看清马赛克拼图就必须自己去分辨和解释。而这样的分辨和解释对读者来说，才是读史的意义所在。 本书采用的就是马赛克拼图意识的方式。通过对日本明治时代畅销书及其背景资料的介绍，提供材料，希望读者能够对明治维新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所理解，进而对历史发展的动因有所思考，为现实的生活做些借鉴。这些畅销书曾经影响了一代日本人，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也同样具有启发的作用。而这些都需要读者自己去体会。比如，对本书引用的关于印花税的说明、关于一般民众也可以为国家的繁荣做出贡献的主张等，只有读者自己去感悟，才会有积极的意义。 为了增加读者对明治时代的临场感，本书采用明治年间出版的原作为底本，翻译了当时畅销书的部分内容，并在翻译方面也尽量模仿原作的写作特色。虽然做不到原汁原味，但多少能让人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气氛。 维特根斯坦说过： “我不愿用我的著作使别人免于思考。然而，假如可能的话，希望它能激发别人的思考。”这恐怕是历史学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