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沙互译项目丛书-航海去远方

　　但愿我别这么匆忙，已经看到天气发出的警告了，但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事催促着我。我那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就要出国了，他希望几年后回来的时候能成为医生，治愈我的病。我患病多年，浑身无力，为此，我去副朝觐。　　路上风很大，而且很拥堵，大雨滂沱，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闷雷不断地击打着地面。大自然的声音无以伦比，暴风雨似乎要摧毁一切。疾风阵阵、暴雨倾盆，自然的愤怒大大超乎人的想象。人喊起来声音传播的范围只不过是一间屋子，或者加上隔壁；要想打人，范围超不过自己身体；即便放眼去找，除了身边有限的距离之内的景物也看不到什么人如此震怒。但是这一晚的电闪雷鸣和暴风骤雨却不同，席卷了很大的地区，吞噬了人、景物和人们的财产，不管是暴露在外的，还是深藏起来的。他们的家什，不论大小，所有的东西，喜爱的、稀罕的、外边穿的、里边穿的，无一例外，只剩下僵硬的身体瑟瑟发抖，还有很少的钱币与别人争着买一些困难时的急需。　　长长的道路变成了一幅画，有恐惧、希望、美丽、敬畏，雨越下越大，雨水浸透了大地。正如饥饿可致死一样，“喝多了也可致死”。一切都被洗涤，被冲刷，被淹没。大雨中他在一辆车里和几个人相遇，搭讪起来，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一个人说：　　“怎么出去？”　　“地上都是水，我们不会游泳！”　　另几个说：　　“这水流能让咱们游泳？就算咱们会，也……”　　“那怎么办？”　　“他。”　　看啊，有一辆车从咱们旁边路过，把他叫住怎么样？咱们和他乘一辆车，也许他不会拒绝？　　难道此刻咱们还怕被拒绝吗？咱们现在就像是一群战争的逃兵。一切都没有了。一个人一边说一边哆嗦。　　“那你试试。”　　那个人把两只手夹在腋下，走过去。　　“喂，也许你们也感觉到了，我有关节炎，我已经快六十了，我去冒这个险？你们都是健康的青年人啊。好，没事，没事，我去吧。”　　老人慢慢钻出车门，把两只脚放进湍急的水流里，强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往前走。他刚走了几步就掉了鞋子，非常恼火。水流湍急，一次又一次几乎把他撂倒。外界的力量在阻挡我们，我们常常以为自己很强大，但是在激流面前我们太软弱无助了。　　他走近那辆车，敲了敲车窗玻璃。　　一会儿，司机拉开了一个窗户缝：　　“我们车子坏了，能拉上我们四个人吗？”　　“我担心这车子也会坏。”他显得很不耐烦。　　“至少咱们有可能一块儿再走一段路。”那个男人没有回答，扭头关上车窗就走。　　场面真是难以想象，他用手招呼伙伴上前，没问车主意见，他们就不由分说打开车门，先把湿漉漉的老头放在了后车座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先生，我还没同意。”　　“没关系，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很快，几个朋友聚了过来，打开车门，挤了进去。寒冷刺骨，雨水早已把他们的衣服打湿了，有的人还裸露着胳膊腿。其中一个人牙齿咯咯咬着断断续续地说：　　“朋友，也许我们能搭你的车到附近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等雨停了再走。”　　车主一言未发，只能听天由命。他驾着车来到了附近一个地方。在忽明忽暗的闪电中，他们发现好像有红色的灯，外面还罩着一块布。车子费了半天劲停下来。他们迅速钻出车子，觉得筋疲力尽，而且冷极了，但是庆幸终于离开了绵延的公路。有红灯的地方拥挤不堪，到处是水流冲过来的锅碗瓢盆、水桶、衣服和垃圾，水流好像是在进行一场大范围的清洗，哗哗哗地流个不停。他们几个一发现有个温暖的房子，便一头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