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运动的生意:《百科全书》出版史(1775-1800)

　　《启蒙运动的生意/新文化史名著译丛》：　　很难准确地说到底需要进行哪些检查和确认工作。庞库克说整个过程应该持续五到六天，明确希望杜普兰拿出所有收入和支出的详细账目，同时还要有书信和底账材料做支持，以备有人提出疑问。事情的关键，如纳沙泰尔印刷公司所说，是“清楚地看到”并通过一项确认杜普兰账目有效的契约。这份正式的协议将和其他的合同一起放入《百科全书》的档案里面去，由每一位合伙人保存。在*后的清账中，它将被当作一件武器，因为它要求杜普兰在记录生意往来时要有确定的方式——收到订单的数量、印制的卷数、在某个确定的日期支出和收入的钱数——这些他以后无法更改。简而言之，这将帮助庞库克和纳沙泰尔印刷公司免遭欺骗。　　倘若会议之前咒骂和密谋在合伙人之间颇为流行的话，那么会议结束时签订的契约看起来就颇为奇怪了：它提出在合伙关系中，是融洽而不是别的什么占支配地位。所有的合伙人都同意前两版订单的需求已得到满足的说法。因此，杜普兰得说明6150部四开本的收入和由同庞库克的协议规定好的生产成本之间的差额的情况。契约随后写上了杜普兰所称的把利润都已经用于第三版的开支的话。它确认第三版要印制2375部（4令15刀，而不是1778年10月10日的合同规定的4令16刀），除了庞库克和杜普兰已经同意平分的1000部以外，其余的都将被“所有合伙人”出售。这份文件没有透露什么内情。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检查杜普兰的账目，为讨价还价、互相让步提供了一个机会。每一位合伙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和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杜普兰认为迅速结清四开本的账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这个目标本身并不会招致反对，但却会导致接受分担1000部的任务并引起和纳沙泰尔印刷公司之间的一些令人痛苦的摩擦。由于尽可能快地把所有的收入都投入了第三版的生产，杜普兰付不起纳沙泰尔印刷公司的账单。他还拒绝分给它一部分印制工作，因为他的第二个目标是从印制承包商那里赚钱。纳沙泰尔印刷公司想要他付账，还想从第三版中得到一卷的印制任务，并且获得大量的印制工作，这种工作自从它和庞库克结成*初的合伙关系以后就一直没有轮到过它。　　庞库克的兴趣已经从四开本转移到《方法百科全书》上去了，这使他的合伙人很沮丧。他到里昂的时候，为这一新的百科全书拟了一份合同，这是他和列日的一些投机商草拟的，现在想要得到四开本的合伙人认可。在和列日人的谈判中，庞库克已经同意以20.5万里弗的价格把图版和法国市场的“入场券”卖给他们。但后来又决定取消这桩买卖，以便自己控制《方法百科全书》，把他四开本的合伙人当成新生意的合伙人。然而，四开本的合伙人不愿意牺牲20.5万里弗的股份，也不愿意在解决旧生意的纠纷之前被卷进新生意里面。他们对庞库克在第三版销售活动中的疏忽心怀怨恨。当纳沙泰尔印刷公司反对他监督杜普兰时的松懈态度时，杜普兰对他在生产图版卷时的缓慢进展倒是不甚在意。简而言之，看来这个合伙关系的内部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分歧，其中有一些方面超越了杜普兰和庞库克集团两方对立的基本格局。但是所有的分歧都没有公开显露出来，合伙人通过相互间的让步弥补了生意中破损的部分。　　庞库克需要在很多地方做出让步，而瑞士人则有很多地方可抱怨。庞库克感觉到了修补与纳沙泰尔印刷公司的联盟关系的需要，在2月13日同奥斯特瓦尔德和博塞签订了单独的协议。纳沙泰尔印刷公司承认它有义务接受208部四开本，这缘自它在庞库克500部四开本中的5/12的股份，它还再次证实应支付92000里弗，这缘自它在庞库克的图版和特许权中所占的份额。庞库克“希望强迫印刷公司的先生们”送给他将和杜普兰一起生产的四开本版的《索引表》5/24的股份。他和杜普兰在1777年9月29日的合同中秘密安排了这个计划。庞库克在致纳沙泰尔人的信中提到过的唯一的《索引表》是对开本的，他曾在1777年6月试图把它卖给他们，但没有成功。当时，他解释说，他花30000里弗购买了穆雄的原稿；他要以60000里弗的价格卖出去；而且他愿意担保它的利润会达到12.8万里弗。从那以后，局势发生了变化。庞库克决然地转而效忠纳沙泰尔印刷公司，他不想让纳沙泰尔人在一桩他背着他们策划的生意中感受到伤害。但是生意本身看起来依然有诱惑力。这部《索引表》给狄德罗篇幅巨大的文字做了很有用的概要和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