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中国·2 楚汉传奇

古代的开国皇帝很常常被附会上一些神奇故事，尤其是他们如果出身不高的话。关于刘邦，也有许多神怪轶闻斩杀变成大蛇的“白帝子”就是其中一个。讲完刘邦斩蛇这个故事，公孙策提醒我们关注刘邦的反应：听说自己醉酒后斩杀的蛇大有来头，刘邦不惊奇也不害怕，反而窃喜——心理素质够好，野心也够大。 ——编者按 赤帝子杀白帝子：押送犯人工作失误，未来的开国之君落草为寇，野外杀蛇立威 刘邦是沛县（今江苏省沛县）丰邑人，父亲刘执嘉，母亲没有在历史书上留下名字，人称刘媪（媪：老太太）。一天，刘媪在大泽旁的土堤上睡午觉，梦见与天神交配。当时雷电交加、天色晦暗，刘执嘉赶紧去湖畔接老婆，却看见一条蛟龙缠在刘媪身上。不久之后，刘媪发觉已怀有身孕，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刘邦，因为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沛县人都称他刘季。 刘邦的外形突出：鼻梁很高，有着龙的额头（有人知道龙的额头长什么样吗？），胡须茂密美观，左大腿有二十七颗黑痣。他性情好交朋友，对朋友很大方，不计较财物。口气很大，游手好闲不参与家中生产工作。长大之后，担任泗水亭长（亭，里与乡之间的行政单位），与乡政府的吏（基层公务员）都能打成一片。好酒贪色。刘邦经常向两家餐馆赊账，一家老板姓武，一家姓王。姓武的店老板和姓王的老板娘都曾看到：刘季喝醉了趴在桌上，有一条龙出现在他背上，于是对他另眼相待——积欠酒钱往往就算了。 刘邦担任亭长的工作之一，是押送骊山徒去咸阳，每次送到之后他就在咸阳闲逛，有一回看到秦始皇的车队仪仗， 忍不住叹息说：“啊，大丈夫就该这样子呀！” 刘邦*后一次执行押送骊山徒去咸阳的任务，走到半路，很多人都逃跑了（显示人民敢于违抗苛政）。 刘邦暗忖，等抵达咸阳，大概全跑光了，他这个亭长跟所有刑徒都是死罪。于是走到丰邑西边的大泽便停下来，让大伙喝酒休息，又对这批罪犯与役工说：“各位都走吧，我也要就此消失了。”趁夜将全体徒众纵放，其中有十几位选择追随刘邦逃亡。 刘邦与追随者带着酒意走在沼泽区，派一人走在前面担任尖兵。走着走着，尖兵回报：“前面有一条大蛇挡在路上，咱们回头吧！” 刘邦仗着酒意，说：“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走上前去，拔出剑来将那条大蛇斩为两段。小径通了，众人继续前行。 后面的队伍走到大蛇被斩地点，看见一位老妪在黑夜中哭泣，问她怎么了，老妪说：“我的儿子被人杀了。” “你的儿子为何被杀？被谁杀了？” “我的儿子是白帝之子，化身为大蛇，盘踞在路当中。却被赤帝之子斩了，所以我在此哭泣。” 后队数人以为她胡言乱语，那老妪却突然不见了。 等到后队追上主队，刘邦酒也醒了。有人将方才路上所见所闻告诉刘邦，刘邦内心窃喜（不是惊异、不是害怕，而是窃喜），自认为身负“天命”，而追随者因此对他愈来愈敬畏。 刘邦回到沛县，当然不能再干亭长了，就躲到附近大泽山区。别人都找不到他，他的老婆吕雉却每次都找得到，刘邦问她怎么如此灵光，吕雉说：“你停留的地点上方经常有云气，所以我每次都找得到。”刘邦又是心中暗自窃喜。而沛县年轻人听说后，纷纷前来投奔刘邦。 ——选自公孙策：《楚汉传奇》，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3年3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