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梨

“暗哥，那个人又来了。” 沈暗闻言抬头看了眼门口，大太阳底下，站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那人一身黑色卫衣裤，从个头判断，应该是个女生。 她脑袋上戴着卫衣帽子，脸上戴着纯黑口罩，因为她低着头，沈暗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得到她怀里抱着个猫舱，里面有只小白猫。 她在门口徘徊了两次，始终没进来。 和昨天出现的时间一样。 沈暗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一分。 他把吃完的外卖盒装好提在手里，又从桌上拿起一根烟咬在嘴里，这才推门出去。 他一出来，那一身黑衣的女生就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他把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烟。 八月底，天气十分燥热，热浪层层；中刷着面庞，空气里氧气稀薄得厉害，沈暗抽了两口烟就把烟掐灭了，他；中已经走到路口的女生喊了声：“等一下。” 那女生似乎被吓到，停在那里不动了。 他几步走上前，偏头看了眼她怀里的猫舱，透过玻璃罩能看出那是一只家养的小白猫。猫有些卟白生，见他瞧过来，吓得往里躲。 “猫生病了？” 他问话时，眼神落在猫身上，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回答，这才看向面前的女生。 ＋ 女生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有些僵硬地站直，隔了一会儿才点头。 哑巴？他狐疑地看向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口罩上面还戴着一副墨镜，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没钱给猫看病？”他又问。 她似乎很紧张，抱着猫舱的两只手紧了紧，摇了两次头。 沈暗转身往诊所走：“进来吧，去前台登记一下。” 她像是在犹豫，等沈暗进门，才下定决心般迈出一只脚，走了十几步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前台小妹谭圆圆神情紧张地看着黑衣女生，害怕地冲沈暗喊：“暗哥……” 她有些怕这个一身黑衣的女生，从昨天开始就暗自揣测她是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不然为什么一直在门口假装路过而不进来呢？而且……谁会在大夏天里把自己裹成这样，连眼睛都不露出来。 沈暗没理她，径直进了里间洗手。等他出来时，已经穿上了白大褂，身上一丝烟味也闻不到，只是探出来的手臂上，偶尔露出一节文身。 女生已经登记完了，谭圆圆正往电脑上输入她的信息，见他过来，把登记表递到他面前道：“暗哥，她登记好了。”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登记表格上的名字。 十分秀气的两个字：白梨。 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拿了医用手套就往里面的诊疗室走，声音淡淡地传过来：“把猫带过来。” 这只猫特别瘦，四肢和尾巴上都有椭圆形的藓斑，还覆着灰色鳞屑。是常见的猫藓。 “猫的应激反应比较严重，一般像这种皮肤病，在家里涂点药就可以。”他给猫打了针，涂了药，摘了医用手套后就去洗手。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口罩和帽子也都没摘下来，包括墨镜。 沈暗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经营的动物诊所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有名，其一是因为他爷爷就是老兽医，那时候开的诊所虽然比较小，名号却响当当。其二是因为他的长相。 自从他开了动物诊所后，接待的几乎都是女性客户，她们打着给宠物看病的幌子来看他。 动物诊所的网站评论区，有百分之八十的评论都是在赞叹沈暗的长相，其余百分之二十则是在变相地对他表白。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生，唯独没见过眼前的这种。 她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与他保持很远的距离，怀里抱着猫舱，两只手紧张地绞着，站着的姿势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脑袋微微垂着，拘谨又不安地看着地面。P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