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案里的中国史.2

秦始皇陵的真相
《太平广记》记载了一则秦始皇陵的故事：秦末乱世，秦始皇陵遭到破坏。
传说，墓门打开时，一只金雁从陵墓中飞了出来，越过雄伟的秦岭，朝东南方向飞去。四百多年后，到了三国时期，金雁降落在孙吴统治的日南郡，即今越南中部一带。有人将金雁献给日南太守张善，请教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善博识多通，他从金雁身上的文字考证其年月，推断金雁为秦始皇陵中的陪葬品。
自秦亡以来，有关秦始皇陵的传闻五花八门，流传甚广。古人相信，秦始皇将天下奇珍异宝带进了他的骊山陵，其中有金银制成的凫雁、水银模拟的江海、宝石做成的龟鱼、用“人鱼膏”点燃的长明灯，还有许多修陵人被活埋在里面，他们用自己的死亡为始皇帝保守秘密，甚至在死后化作阴兵，镇守秦陵。
从现在的观点来看，秦朝工匠当然造不出飞行几百年的金雁，这可比无人机牛多了。
直到今日，依旧无人知道秦始皇陵的全貌，但大秦帝国留下的千古之谜，渐 渐褪去了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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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营销秦始皇陵的人，是汉代的司马迁。他在《史记 · 秦始皇本纪》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秦始皇陵地宫的景观：“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千百年来，《史记》的这段文字引发了无数遐想。考古学家段清波曾经主持秦始皇陵发掘工作多年，他说，秦始皇陵地宫几乎无法预测，发掘的结果往往出乎意料。
近几十年，随着秦始皇陵考古工作的进展，人们发现，这段看似匪夷所思的记载，并非尽是荒诞不经之词，还有很多文献中没有记载的宝物，如兵马俑、铜车马、百戏俑等经发掘后重现人间。
秦始皇陵南靠骊山（又称郦山），北临渭水，在挖筑时不得不穿过表水、浅水和深水三重透水层，这就是所谓“穿三泉”。
穿过三泉后，地下水原本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地宫。
秦朝的能工巧匠为了解决地下水问题，在陵墓中修建了一套排水系统，用厚达 17 米的青膏泥与 84 米宽的黄土夯成“防水大坝”，有效地挡住了地下水由高向低的渗透。
地宫是陵园中放置秦始皇棺椁与主要随葬品的地方。尽管地宫尚未经过科学发掘，但考古勘测表明，经过 2200 多年的时间检验，这道排水工程仍能发挥作用，使地宫完整地保存下来。
汉代另一位史学家班固在《汉书》中写的“下锢三泉”，应该就是指这道 “防水大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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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传说中的地宫珍宝，也有迹可循。
《史记》说，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地宫中的水银不仅被塑造
成江河大海般的形态，还可以不断流动。
水银，即汞。考古专家通过对秦始皇陵地下汞含量进行测量，在秦始皇陵墓封土表层中发现了强烈的汞异常，以此证实陵墓中有大量水银的记载是可靠的。
有学者推测，秦陵地宫中的水银多达上百吨。
水银为海，也许蕴含了墓主人生前对海洋世界的向往。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有四次出巡至大海之滨。秦始皇三十七年（前 210），*后一次东巡途中，秦始皇梦见自己与海神搏斗，乘船到了东南沿海，上会稽山祭拜大禹，命人刻石称颂大秦功业。
这次出巡途中，许久未见的方士徐福上奏秦始皇，他本来要出海为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却被海中的“大蛟鱼”阻挡，请求秦始皇派精锐的弩兵将其射杀，好让船只顺利出航。
当初，徐福上书，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山上有神仙居住。
秦始皇便派徐福率领童男童女三千人出海寻仙，求索长生不老药。徐福这个大忽悠出海多年，一无所获，如今又来跟秦始皇“拉投资”。
秦始皇想起了之前与海神大战的梦，问善于解梦的博士。这名博士说：“海神深不可测，因为有大鱼蛟龙在其旁边守候。如今陛下恭谨地祭祀，却遇到此恶神，可以将其除去。”
于是，秦始皇率领船队出海，到了芝罘（今山东烟台）海域时亲自手持连弩，射杀了一条大鱼，随后命徐福再度出海寻仙。
然而，秦始皇迟迟等不到他的长生不老药，他在这一次东巡途中病逝于沙丘（今河北省邢台市广宗县）。
秦始皇去世后，他身边的宦官赵高与丞相李斯勾结，拥立秦始皇之子胡亥即位（即秦二世），随后秘不发丧，将秦始皇的尸体与一车臭鲍鱼放在一起拉回秦都咸阳城，葬于骊山陵。
清人袁枚在一首诗中写道：“美人如花埋白日，黄泉再起阿房宫。水银为海卷身泻，依然鲍鱼之臭吹腥风。”秦始皇拥有先进的海权意识，生平多次乘船追逐海浪，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后竟和一车“海鲜”一起被运回咸阳。
秦始皇陵中的水银，亦是方士们炼制丹药的重要材料。不过，这玩意儿非但不能使人长生，还会导致疾病。
秦代，丹砂产业十分繁荣，其中有位著名的女商人，人称“巴寡妇清”。
在现存史料中，秦始皇一生只与两个女人产生过交集，一位是他的母亲赵姬，另一位就是巴清。
巴清是巴郡（今重庆一带）的一介寡妇，她继承家族事业，靠经营丹砂产业赚取了巨额财富，并花钱组建一支武装力量来保卫乡里。
秦始皇在位时，曾下令“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有意削弱地方豪富的力量，却唯独对巴清网开一面，不仅没有为难她，还称赞她为“贞妇”，将她当作贵客款待，并为她修建一座纪念碑。
这不是因为秦始皇和巴清有什么八卦，而是巴清经营的生意关系到秦始皇的人生大事。丹砂是什么？其实就是现代人说的硫化汞，这是生产水银的原材料，秦始皇陵中的部分水银可能也是来自于巴清的丹砂产业。
当然，仅靠巴清一家的水银还不能满足秦始皇陵的需求。因此，有些考古学者认为，除了长途运输之外，秦始皇陵中的水银更多可能就近取自今陕西省旬阳市的一座水银山。旬阳自古为采汞重镇，专家们在这里发现了古代采矿留下的700 余处古矿洞，还出土了秦汉时期的铁镢等文物。
秦始皇陵中，用“人鱼膏”点燃的长明灯，也是始皇帝从海上获取的宝物。但“人鱼膏”可能是鲸鱼的油脂，前文秦始皇出海射杀的大鱼，也有可能是鲸鱼。
今人经过推算，用鲸鱼的油脂来点灯，1 立方米可燃烧 5000 天，但是要在缺氧的条件下永恒不灭，毕竟是无稽之谈。
古人在陵墓密封前点上一盏灯，为死者照亮，希望君王的阴宅如他生前的宫殿般灯火长明，这是一种事死如生的心理。但他们不明白，这盏灯终究会熄灭。
而今，谁也不知道水银勾画的江河湖海是否还在秦始皇陵中澎湃激荡，但秦始皇生前对海洋的探索终究被后世继承，随着中华民族的一次次扬帆出海而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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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不但是秦始皇陵地宫中的装饰品，而且有防备盗墓的作用。
文献中较早“以汞灌墓”的记载，多是沿海齐国、吴国等地的丧葬。春秋时期，齐人在齐桓公的陵墓地宫中设计了一处水银池。西晋永嘉末年，齐桓公墓被盗掘，盗墓者将墓门打开后，发现墓中有水银挥发的毒气，不敢入内，多日后才敢牵着条狗带路，战战兢兢地进入地宫。
秦始皇陵地宫中的水银，可能也有毒杀盗掘者的作用。人吸入高浓度的汞气，轻则肌肉瘫痪、精神错乱，重则一命呜呼、暴病而亡。
此外，按照史书记载，秦始皇陵中设有强弩与陷阱。
史载，秦始皇“令匠作机驽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这是说，秦始皇陵中的通道、墓室等都设有一种触发性机关。一旦盗墓贼进入秦陵，触发弩机，就会被强弩射杀。即便躲过了暗弩，还有各种陷阱紧随其后，可谓机关重重、防不胜防。
水银、暗器与陷阱，构成了秦陵防盗的“三重门”。
秦始皇性情多疑，为了保证秦陵地宫不被盗掘而费尽心思。他儿子胡亥更狠，即位后立马下令将墓道中门和外门关闭，把参与修建秦始皇陵的工匠全部活埋在墓室里。如此一来，参与修陵的工匠无法再泄露秦始皇陵地宫的秘密，被始皇帝带入地宫的遗产也就成了谜。
令人发指的是，为秦始皇陪葬的不止有工匠，还有他自己的儿女。
考古学者在秦始皇陵封土东边大约 1 里远的上焦村发现了一处陪葬坑，这些墓主死时年龄皆为 20 岁至 30 岁，有的尸骨身首分离，有的骨上插有箭镞，有的上下颌骨错位。
史载，秦二世胡亥为了掩盖沙丘之谋的真相，巩固到手的皇位，于是听信赵高的建议，惨无人道地杀害秦朝的公子、公主。其中，胡亥的长兄扶苏被矫诏勒令自杀，其余兄长 12 人戮死于咸阳，公主 10 人磔死（分裂肢体而死）于咸阳附近的杜城，逼迫软禁在宫中的公子 3 人自杀，还有一个公子高，自知难逃一死，请求为秦始皇殉葬。
按照秦始皇的生卒年来推算，这些公子、公主被害时的年纪，恰好是二三十岁。
考古学家袁仲一是上焦村陪葬墓的发掘者之一，他推断，上焦村陪葬墓埋葬的就是被秦二世胡亥残害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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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沙丘之谋的丞相李斯也没有好下场，后来被胡亥以谋反罪名处以腰斩，夷三族，赵高取代他成为丞相。
临刑前，李斯看着将要与他同赴黄泉的儿子，想起了年轻时的平静生活，感慨道：“我想和你一起牵着黄狗，从老家上蔡的东门出去溜达，追逐野兔，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李斯大半生辅佐秦始皇，为秦朝大一统立下功勋，晚年却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葬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程，而他与秦始皇的故事，延续到了地下世界。
一般认为，李斯是秦始皇陵工程的总负责人。
《汉旧仪》记载，秦朝统一后，秦始皇命丞相李斯组织 72 万人修建陵园。这里有一个秦始皇陵修建时间的争议。正常来说，皇帝一即位就要开始修建陵墓，《史记》中也有“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的说法。但《汉旧仪》说，秦始皇陵是李斯任丞相后才开始修的。秦朝建立后，李斯起初担任的是廷尉，相当于司法部长，升任丞相已经是秦始皇二十八年（前 219）后的事了。
无论秦始皇陵始修于何年，这都是一个举全国之力修建的庞大工程。
72 万修陵人中，有触犯法律服劳役的刑徒、出身卑贱的官府奴隶、战争中被俘的列国战俘，也有掌握建筑技能的官方或民间工匠。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修陵目标走到了一起。在秦始皇陵区的山任村陪葬墓中，发现有大量修陵人尸骨，其中多数来自中国南方。
修陵人中可能还有来自异域的老外。通过对修陵人骨进行 DNA 检测，有一具人骨具有欧罗巴人种的特征。
在陪葬的兵马俑坑中，很多陶俑身上都有用隶书或小篆写成的文字，如“宫水”“宫藏”“宫彊”“咸阳衣”“咸阳午”“栎阳重”等。这是当时制造兵马俑的工匠之名，“宫”表明这名兵马俑的制造者来自于宫廷作坊，而写有其他地名的则是地方作坊的工匠。
古墓中没有阴兵镇守，却有如虎狼之师般威武的秦俑伴随始皇帝长眠。直到两千多年后，兵马俑陪葬坑才被发现，并被称赞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当时，丞相李斯派人率领这几十万人在骊山修建陵墓，墓穴已经挖得很深了，可能是遇到巨大的岩石，挖也挖不动，想放火烧，烧也烧不着，无法继续施工。
李斯向秦始皇汇报此事。秦始皇大笔一挥，将地宫的位置向旁边移动了三百丈，命修陵人继续深挖。
2002 年，在“863”计划支持下，考古队对秦始皇陵实施物探遥感考古，发现秦陵地宫位于地下 30 米处，距离现在的地平面有十层楼的高度，且地宫由石板建造而成，坚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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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秦始皇陵地宫“中成观游，上成山林”。考古学家段清波认为，“中成观游”，是指秦始皇陵封土下有一座九层高台。
古人事死如生，以为地下的灵魂仍能登高远望，南眺骊山，北临渭水，看着三公九卿与大秦锐士环绕在他的周围。九层之台，恰好符合秦始皇九五之尊的身份。
“上成山林”比较好理解，这是说秦始皇陵上，高大的封土像山一样，上面种有青草树木。
秦始皇陵本来设计规划的封土高度，高达五十余丈（115 米左右），这在历代帝王陵墓中堪称空前绝后。
直到秦始皇下葬、墓室回填后，少府章邯还率领剩下的几十万刑徒，继续在秦始皇陵营建高大的封土。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变，使工程戛然而止。
秦二世元年（前 209），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他们的部将周文率领十万兵力，打到了距离秦始皇陵只有几里的戏水（今陕西临潼新丰镇）。
惊慌失措的秦二世召集群臣商议，问他们该怎么办？
章邯说：“贼人已经来到这里，兵众势强，如今调发周边郡县的军队为时已晚。骊山刑徒人数众多，希望陛下赦免他们，发给武器，让我率领他们出击反贼。”
于是，秦二世任命章邯为将，出兵迎战。
章邯在朝中担任的是少府，管理皇室财务和生活事务，却很有军事天赋，率领这支由骊山役夫刑徒组成的秦军屡战屡胜，将周文大军逐出关中，再破齐楚之联军，后来还在定陶（今山东菏泽）打败楚军名将项梁。
项梁战死后，起义军士气衰落，秦将王离率领秦军主力，包围了赵国的巨鹿城。章邯率领骊山刑徒军驻扎在其南边，成为王离军的侧翼。
然而，项梁的侄子项羽化悲愤为力量，巨鹿一战破釜沉舟，大破秦军主力部队，活捉王离，并将章邯的军队逼退到棘原（今河北省平乡县）。
大好局面转瞬即逝，章邯进退两难。
朝中的权臣赵高也不放过他，安排亲信监视章邯的一举一动，并切断了章邯与朝中的联系。章邯知道秦二世喜怒无常，赵高残害忠良，就派部下司马欣去咸阳当面请示。
司马欣一到咸阳，发现赵高果然要整章邯，逃出来后跟章邯说：“赵高掌权，封锁消息，皇帝完全不知道将军的消息。我们现在仗打不赢会死，打赢了被赵高陷害，也会死。请将军深思熟虑啊！”
此时，起义军也有人写信给章邯，说你们秦朝一向喜欢杀功臣，白起、蒙恬都是被赐死，赵高现在要拿你当替罪羊，况且天要亡秦，你在内不能直言规谏，在外沦为亡国之将，何不倒戈，与各路诸侯联合呢？
反复斟酌后，章邯率领手下的 20 万大军向项羽投降。大秦*后的名将，就这样被迫当了降将。
项羽将章邯的 20 万降军并入诸侯联军，浩浩荡荡西进关中。之后的四个月里，项羽军西进步伐缓慢，一直在河南一带徘徊停留。有学者认为，这是因为新降的秦军与诸侯联军纠纷不断，抵抗十分激烈。
走到河南新安，项羽与诸将商议。其部下认为，秦军数量庞大，且不服从命令，如此到了关中情况危急，不如将他们尽数消灭，只带章邯等几位将军入秦。
项羽同意，当晚楚军秘密行动，连夜坑杀秦军降卒 20 万。
两千多年后，中国工人在修建陇海铁路时，在新安、义马一带挖出了累累白骨，这些人骨坑被称为“楚坑”，即当年 20 万秦军降卒的葬身之地。
章邯率领骊山刑徒出关后，数十万人或战死，或逃亡，或坑杀，秦始皇陵封土成为烂尾工程，后又经水土变迁、岁月侵蚀，现在的秦陵封土高度为 51.4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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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秦人有大仇，他的祖父项燕、叔父项梁都死于秦军之手。但在坑杀秦军后，他也成了秦人眼中的仇人，永远失去了关中的民心。
《史记》记载，项羽进入关中后，“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冢，私收其财物”。
这是有关秦始皇陵被盗的*早记载。挖别人家祖坟，历来被看作罪大恶极，所以后来刘邦与项羽相争，特地把这一条列为项羽的罪状，公之于众。
到了东汉班固的《汉书》与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项羽盗掘秦始皇陵的故事又增添了不少细节描写。
这些文献说，项羽入关后，对秦始皇陵大肆挖掘，甚至把马车开进地宫，运走秦陵中的珍宝，运了一个月都没运完。
楚军走后，附近一个放羊娃有几只羊掉进了盗洞中，他打着火进洞找羊，结果被秦始皇陵中美轮美奂的场面惊呆了，一不小心把火落在了墓里，导致秦始皇
陵地宫连续烧了三个月，连秦始皇的棺椁也烧掉了。
《汉书》谈及此事时不禁感慨：“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竖之祸，岂不哀哉！”
此后的文献中，还有后赵石虎、唐末黄巢盗掘秦始皇陵的记载，但都扑朔迷离。
秦始皇陵地宫真的被盗了吗？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秦陵地宫考古发掘的那一天才能真相大白。
考古勘探表明，秦始皇陵地宫的封土没有大规模的盗掘痕迹，只有东北侧和西侧各有一个盗洞，但这两个盗洞直径不到 1 米，不可能是项羽、石虎、黄巢等军队留下的遗迹，而地宫周边的陪葬坑，如铜车马、石铠甲坑等确实被人为地破坏过，但也没有被抢掠一空。
迄今为止，中国的考古发掘以抢救性发掘为主，国家严格限制对帝王陵墓的发掘。
如果贸然打开地宫，陵墓中的湿度、温度等环境状况突然发生变化，将对文物造成致命的损害。20 世纪 50 年代，明定陵（明神宗朱翊钧的陵墓）的考古发掘，出土了大批珍贵的随葬品，但也造成了无可挽救的破坏，从此，中国考古学界形成了不主动发掘帝陵的行规。
我们熟知的秦始皇陵陪葬坑大都是先被偶然发现，再进行抢救性发掘。1974年，陕西临潼发生旱灾，一些村民自发挖井。临潼县的一名村民在打井时，发现了几个破碎的人形陶俑，一开始以为是古代寺庙中的“瓦爷”（当地人对陶制神像的称呼），也没放在心上。还有些村民把挖出的陶俑带回家，说是放在窑里能吓老鼠。后来这事上报到当地的文物部门，逐渐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重视。经考古队发掘，秦兵马俑终于重见天日。
秦俑跨越 2200 多年的时空，神态各异，栩栩如生，至今沉默地守护着他们的主人秦始皇。
世间沧桑变幻，帝王早已归于尘土，只有秦始皇陵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大秦帝国昔日的荣光，等待着人们去叩响它神秘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