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译丛.三个火枪手

《玫瑰的故事》下卷的作者朗·德·莫艾的家乡小镇莫艾在1625年进 入4月的**个星期一整个陷入骚动之中，像是胡格诺派新教徒又挑起了一 次罗塞尔战役。1554年，胡格诺派在此闹独立，1573年后成为亨利三世的 爱如公爵率军镇压，热闹一时。 男人们急忙披上铠甲，抄起火枪和长矛，壮着胆子直奔佛朗斯·莫尼 埃客店。妇女们舍下哭闹的孩子奔向大街，所有人都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人越聚越多，客店前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叫嚷着，嘈杂无比。 那是一个终日动荡不安的年代，全国接二连三地发生令人惶恐的骚乱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城镇，差不多每一天都有。 领主之间不断发生斗争，国王与红衣主教势不两立，西班牙与法兰西 国王水火不容……这已经够百姓受了，而除这些明的、暗的、公开的、秘 密的争斗以外，百姓终日还得应付时不时的来自强盗、乞丐、胡格诺派新 教徒、伪善的恶人及流氓恶棍的攻击。不得已，居民们必须随时准备拿起 武器对付他们，有时则要对付国王，他们倒从来未与红衣主教及西班牙国 王过不去。 居民们长期以来形成了训练有素的习惯。这一天，一听到有喧哗声， 并未留意信号旗的颜色，没有看它是红色的还是黄色的，也未留意是不是 红衣主教黎塞留公爵部下的号衣，便径直向佛朗斯·莫尼埃客店这边奔了 过来。 骚动的原因很快被弄清楚了。 因为出现在这里的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乍看上去像18岁的堂·吉诃德，只是没有堂·吉诃德那样 的盔甲，他穿了一件褪了色的羊毛马甲，那褪去的颜色既像酿酒剩下的葡 萄渣，又像天空那种蔚蓝。他脸上的颧骨很高，长长的，肤色呈现棕褐色 ，颌部丰满而突出，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即使他不戴上贾司克尼省那种特 有的扁平便帽，人们也能看出他的籍贯。当时他戴着一顶软帽，上面还插 了一根羽毛，他生有一双睿智的大眼睛，一个漂亮的鹰钩鼻子。他比成年 人矮些，比一般的孩子的个子高些。 他那柄长剑走起路来总碰他的两条小腿，骑在马上总磨他座骑那竖起 来的 长毛，这两样东西证明他不是一个过路的庄稼人的孩子。 这位年轻人有一匹巴雅恩矮马，这匹马十分引人注目，皮毛呈现黄色 ，尾 巴没有毛，光秃秃的，腿上生有坏疽。它跑起来总是低着头，甚至于会低 到大腿 以下。这样就无须用缰绳去控制它了。它每小时可以跑上八里路哩，只是 让 人可惜的是这匹马的不起眼的毛皮和其怪异的步态，掩盖掉了它的优势。 这样， 在那每个人都自认为是一名相马师的年代，十五分钟之前，当这匹矮马越 过包让 希门出现在莫艾镇的时候，它立刻引起了轰动。由于这匹难看的马，坐在 马上的 人便自然而然地不被人看重了。 年轻人被认识的人称作达达尼安——这是骑着另一匹洛西南特的堂· 吉 诃德。 这样的一匹马带来的那种滑稽可笑，我们这位年轻人已经感觉到了， 他觉得 有些难堪。尽管他是绝好的骑手，但这并不能避免。 这匹马*多值20利弗。当他父亲老达达尼安作为礼物送给他的时候， 他 是一边无奈的叹息，一边接受下来的。他知道，这与父亲临别时嘱咐他的 那些话 的价值简直是无法相比的。 老达达尼安是贾司克尼省的一位绅士，他讲话总是用纯粹的巴雅恩方 言——这是法国老国王亨利四世用过的巴雅恩土语。当时，老达达尼安就 是用 这种方言说给儿子听的。 “儿子，这匹马是在你父亲家中出生长大的，它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现在 它十三岁了，你要疼爱它。还有，你要让它平平安安地享其终年，永远也 不要卖 掉它。要是你骑它上战场，你要像关照一个老佣人一样好生关照它；要是 你有可 能为朝廷做事——这种荣光本是我们古老的贵族家庭应该得到的，你应该 保持 绅士家族的名誉，这种名誉是五百年来列祖列宗代代传下来的，你要捍卫 它，不 许任何一个人冒犯它。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周围的人，你要这样做。你周 围的 人，指的是亲戚和朋友。” 老达达尼安接着说：“你要支持红衣主教和国王。你要记住，你虽然 是一个 世家子弟，但如要获得荣誉，凭的全是自身的勇气，勇往直前，才得成功 。不论是 谁，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怯懦，他就会在幸运来临之时失去它。儿子，你 还年轻， 你之所以必须要勇敢，一是由于你是一个贾司克尼人，二是由于你是我的 儿子。 不要怕惹是生非，要不怕冒险。我教了你如何使用剑，你应当随时随地地 找人较 量，就凭你有两条钢铁铸成的腿，有一双钢锤般的手臂。如今不许决斗了 ，但可 以打架，你要有双倍的勇气去与别人较量。儿子，现在，我要给你的没有 别的，只 有15埃居，我的一匹马，还有嘱咐你的这些话。你的母亲会送你从一位波 希 尼亚人那里得到的配制药膏的一种方子。它有神奇的疗效，只要尚未伤及 心脏， 任何伤处，涂上它立即愈合。这些会使你永得其利。你要活得幸福、潇洒 、长命 百岁。我还有一句话——给你提出一个榜样。我只在宗教战争中当过兵— —义 勇军，从未在朝中做过事，所以这个榜样不是我。我所说的榜样是与我们 做过邻 居的德·特雷维尔先生，他小的时候有幸与国王路易十三一起玩耍过。有 时，两 个人玩儿着玩儿着真的就打了起来，而多数情况下国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国王 挨了揍，却给了他深深的敬意和友情。长大以后，德·特雷维尔先生总喜 欢与别 人打架。**次到巴黎，他打了5次。自老国王过世，到当今的国王成年， 不算 战争和攻城，他又打了7次。从国王亲政到现今，他也许打了上百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