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读书与思考

从信访看法治——读《法律人的思维方式》有感法规局徐杰《法律人的思维方式》是北京大学法学院陈瑞华教授的一本演讲稿合集。我在北京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期间，曾经认真地研读此书，尤其对其讲到的四句法律格言留下了深刻印象。2013年4月开始，按照委机关的统一安排，我作为新公务员，来到信访办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实习，这让我对“法律人的思维方式”有了重新思考的机会。一个多月来，我通过与上访人员的交谈和对上访材料的阅读，以一个“法律人的思维方式”，从“信访”这个特殊的角度，体察了当前社会的“法治”现状，尤其对四句法律格言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一、关于“听取双方的陈述”陈瑞华教授在书中指出，“听取双方的陈述”是英国自然正义中的**法则，后来这条格言演变成公正审判的原则，并发展了诉权理论。而从信访的实践来看，诉权的缺位和听证的缺失，恰恰是造成信访的重要原因。一方面，“中国的法律实践已经表明，我们缺乏的不是权利的列举，而是权利的救济”。诉权，即诉诸司法裁判的权利。上访者中，不少人认为自己权利受到侵犯后，也提起了劳动仲裁、行政复议或者司法诉讼。但是行政部门、司法机关出于种种原因，对某些疑难、历史案件往往裁定“不予受理”。“不予受理”成为了上访者难以逾越的障碍，实际上被剥夺了“诉权”，为此他们无奈走上了上访的道路。“没有救济就没有权利”，未来的法制建设，需要为公民提供更为有效的救济途径，保障公民及时诉诸司法裁判的权利。另一方面，某些行政部门作出决定、司法机关作出裁判乃至信访部门作出告知时，往往不经过公开的听证程序，而只调取相关材料、甚至只听取当事人一方的陈述，便作出裁决。既缺乏应有的听证程序，不给予当事人表达自己诉求、理由的机会，也缺乏详细的裁决文书，不具体告知当事人裁决依据。这样往往容易造成当事人的不尊重和不信赖，从而向更上一级机关进行上访。现代法治强调正当的法律程序和公正的法律事实过程，“程序价值”已经得到越来越多法律人的认同，这也应当成为未来法治建设的重要课题。二、关于“任何人不能担任自己案件的法官”陈瑞华教授在书中指出，中国人总有着“包青天图腾”现象，基于传统的文化观念和深层次的道德判断，一般人容易接受“包公铡包勉”这样的司法豪情，认为这属于典型的大义灭亲；而对于“高俅审林冲”，则本能地断定属于“小人陷害忠良”，并给予道义上的否定。但是透过文化和道德的迷雾，理性地去看待这两个案件，包拯和高俅，都在充当自己案件的法官。而信访制度本身，也存在“担任自己案件的法官”的悖论。《信访条例》第四条规定：“信访工作应当在各级人民政府领导下，坚持属地管理、分级负责，谁主管、谁负责”。“谁主管、谁负责”，说明往往是由上级主管单位对下级单位的信访事项进行处理，这就造成了上访者口中“老子管儿子”的现象。从法律思维的角度而言，法官不能处理任何与自己有利害关系的案件，否则就会使当事人产生不信任，何况是“老子管儿子”？因此，上访者实际对信访处理结果有天然的不信任感，当处理结果不利于自己的利益时，极易产生怀疑，以至于缠访、闹访。实践中，信访部门并不具备直接的裁判权力，无法直接处理问题，信访事项也很少由上级主管单位直接协调处理，往往是通过信访部门“转办单”的形式转送下级单位信访部门。上访人往往是因为无法和涉事单位协商解决问题，走司法途径和行政途径又无法获得满意的结果才开始上访的，但*终他发现还是回到了和涉事单位协商的原点，问题的制造者*后又变成问题的解决者。这就容易造成问题的久拖不决，也容易引发上访人的不满和反复上访。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