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丐传记

　　《股丐传记》：　　孩提岁月　　我的爷爷是位归国养老的香港侨胞，奶奶是位广做善事、勤俭持家的中国传统农村老太。父亲是位木匠，农闲时做点独轮车架与椅子到横店小集市上出售，卖掉后挣点零花钱。母亲学过裁缝手艺，常常无偿地帮人家缝缝补补。二叔是生产队里的会计，姑姑与姐姐都是小学生，还有一位牙牙学语的哥哥。在我出生之前，整个家族的生活并不轻松。　　1971年5月2日，我出生时的啼哭声打破了沉闷，全家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颜。奶奶对天焚香，口中念着“小孙子给我全家带来好运气”“小孙子是我们全家救星”之类的祝愿话。同时给我起了个“晓明”的名字，也是全家人盼望黎明之意。或许有些巧合，自从全家喝了我的百日酒后，我家的生活有了起色。奶奶信佛，她更感到是我给全家带来了好运气，是她焚香祈求佛祖保佑的结果。我也因此被全家人格外宠爱。　　出生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记忆：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饭。我自然也没有例外。记忆中，我家平时的饭中总要放些青菜萝卜之类的蔬菜，有时还要加点红薯、胡萝卜充饥。一个月中偶尔吃一两顿白米饭，也要限量而吃。我们姐弟三人每人一碗，由母亲装满，高出碗口部分用筷子刮平。由于平时大家比较宠爱我，因此形成了我霸道的性格，三碗饭必须由我先挑选相对满一点的那碗（其实由于用筷子刮过，已经很均匀了）。那时姐姐哥哥都是长身体的年龄，母亲私底下会另外再给姐姐哥哥加一点，这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那时候，只要吃白米饭，什么菜都已不重要，加点酱油一拌，就狼吞虎咽了。　　我父亲有酒瘾与烟瘾。香烟平时是买不起的，父亲经常种点烟叶，晒干后，切成烟丝，自制了一个卷烟盒，卷成一支支香烟的样子，然后放进空的香烟盒中，在外人面前，好像是在抽香烟，其实抽的是旱烟。过年时，出门会客，父亲也会买几包香烟，有好烟时，还要递给爷爷与叔叔抽。家中每年也要酿点红曲酒，供父亲喝，也为了逢年过节供拜年客饮用与祭祖宗所用。因为量不多，一般正月一过，酒坛已见底，父亲总是要到村里的代销店里赊点酒，偶尔也买包烟。久而久之，母亲自然知情，为此，两人经常吵架，有时母亲气得回外婆家去了。　　父亲*开心的时候，莫过于当他把起早摸黑在家做好的独轮车架与椅子拿到横店集市卖掉后，袋子里有了几张大团结（十元）的时候。每逢这时，父亲回家路经西山坡顶的代销店，就会买斤黄酒，要点卤好的猪头肉与一包雄狮牌香烟。一碗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与那店主不厌其烦地讲述他在外打工做木匠的往事。酒后，还会捎上两斤白干，顺便给我们姐弟三人每人三颗纸包糖，并还清了平时赊欠的烟酒钱。然后，红光满面，酒气熏天，哼着《梁祝》中的《十八相送》回家来了。我很有经验，这时候，必然有糖饼之类的零食，有时我捷足先登，也就多要了一点。　　父亲抽烟时吐出来的烟，小时候远远闻去真有点香味。我经常看见父亲凑到酒瓶那儿喝上几口，喝酒后总是兴奋不已，久而久之，我对那酒瓶有了好奇心。六岁那年，有一天我趁父亲不在，偷偷打开瓶塞，看看像白开水一样的白干，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吞下后，肚里如火烧，呛得涕泪直流。我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奶奶闻声赶来，给我喝了一碗凉开水，才平息下去。酒原来是如此难喝的，父母亲为喝酒抽烟之事又经常吵架，我那时就暗暗地下决心，长大以后绝不抽烟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