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里的女孩

《橱柜里的女孩/接力国际大奖儿童文学书系》：
　　第九章 她不是个好人
　　回到家已是晚上，史密斯小姐从起居室一个油光锃亮的木柜里拿出一个收音机，取出旧电池，换上新电池。以前住的小巷里有几户人家也有收音机，所以我对这玩意儿不陌生，只是没近距离看过。她扭开开关，声音立刻流淌出来，是一个人在讲话。
　　她叹了口气，把收音机关了：“我只想听音乐，但没准儿以后全是有关战争的新闻。”她坐在那儿打了个哈欠。
　　我心思还在买回来的那一大堆食物上。我站起来，征询她的意见：“小姐，要不要我去煮点茶?再切点烤面包?”
　　她皱起眉：“不。”
　　我失望地坐了回去，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算上早晨吃的面包，今天我们已吃过两顿饭了。
　　“现在该吃晚饭了，”她挤出一个笑容，就像妈妈那种跟快乐完全不沾边的笑，“我这就去做饭，该我来照顾你。”
　　说得倒是好听。
　　但她确实起身忙活开来，做了非常丰盛的一顿晚饭：火腿，白水煮土豆，一种从罐子里倒出来的小圆豆子，她叫它作“豌豆”，还有番茄，跟杰米偷的番茄一模一样，只是被切成了厚片。还有黄油面包，另外还有很多好吃的，色香味俱全。我舀了一匙豌豆放进嘴里，它们四处滚动，但在舌头的挤压下*终变成了豆泥。
　　我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餐，仿若置身梦中。杰米走累了情绪不好，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吃火腿，别的菜看都不看一眼，这让我很生气。史密斯小姐并不想收养我们，却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还给我们买鞋，鼓励我出门。
　　“你吃你的，别管他。”当我劝杰米别老吃肉时，史密斯小姐有些疲惫地制止道。她转头对杰米说：“在把你盘里的东西吃完之前，不准再夹菜。”
　　饭前，桌上放有餐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餐叉下面。坐下后，我们学着史密斯小姐的样儿将其铺在大腿上。杰米抓起餐巾盖在头上，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想吃火腿!”
　　“把你盘子里的东西都尝尝，再吃火腿。”史密斯小姐说，“你可以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不喜欢的也得尝尝。现在把餐巾拿开。”
　　杰米把盘子猛地摔到墙上，碎片向四周飞溅开来，史密斯小姐啊地惊叫起来。
　　该好好修理下他了，我从地上捡起一片番茄，塞进杰米紧闭的双唇，他把它吐了出来。“吞下去!”我又抓了把豌豆拼命往他嘴里塞，他噎住了，喉间发出呃呃的声音。史密斯小姐过来把我拉开。
　　“艾达，别这样，会伤着他的!”
　　我知道，但谁叫他不听话。
　　“罚你现在就去睡觉，杰米!”她抓住杰米在空中乱晃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带上楼，“洗完澡就上床!”杰米一路上都在大喊大叫，乱踢乱打。
　　我真想杀了他，竟然这么不听话。
　　我拄着拐站起来，把撒落一地的碎片和食物收拾干净，擦干净匆忙起身时不小心打翻的水。杰米的号叫声一直没停，我想史密斯小姐要么在给他洗澡，要么在收拾他，不管哪种都行。
　　收拾好后我上了楼，有拐方便多了。杰米已经安静下来。“澡盆里我给你接了干净水，”史密斯小姐说，“你吃好了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没吃饱，但胃抽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
　　……